杜度看著一匹匹摔倒在兵陣兩側的戰馬,還有那些慘嚎著被打死打傷的麾下勇士,心裡面一陣陣的抽搐,這仗怎麽能打成這樣呢?平時對付明軍可以說是屢試不爽的法子,今天碰了這支刑天賊軍,怎麽就不靈了呢?而且這賊軍的火器為何如此犀利,不就是一些破爛鳥銃嗎?為何打的這麽遠,還打得這麽狠呢?
眼看著兩翼騎兵襲擾效,如此下去更多的騎兵要死在刑天軍的排槍之下,杜度奈的下令兩翼騎兵收兵撤回來,靠步甲兵去攻陣,看看能不能打退這支賊軍,畢竟他們清兵要比漢人勇猛的多,堂堂正正的對戰,不信打不垮這路賊軍。&&
可是很快杜度發現,他的這個想法又落空了,當他的步甲兵們開始進入到距離敵軍七十步的距離的時候,這些刑天軍的火銃手便再一次開始噴火了起來,僅僅是不多會兒的時間,前排的舉盾的步甲兵便接二連三的撲倒在地,杜度這一次徹底震撼了,他沒想到這麽遠的距離下,盾牌居然也擋不住賊軍的銃子,這一下就超越了他對鳥銃的認知了,要知道他自己在前兩年的時候對明軍交戰,就挨過兩顆明軍的鳥銃銃,而且那次是明軍在三十步左右的距離下開火打中的他,而他當時身披兩層甲胄,中之後屁事沒有,率部還殺入到了明軍之中,親手斬殺了好幾個明軍的火銃手,可是今天看來這支賊軍的火銃也太犀利了點!這可是六七十步的距離,蒙皮的木盾居然還擋不住賊軍的銃,這一下壞事了。
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韃子兵的驍悍還有韃子軍的軍紀,在沒有接到後撤命令之前,雖然大批韃子步甲兵看到了前面的人被刑天軍的銃打翻,可是他們卻並未停止前進抑或是轉身逃走,而是繼續嚎叫著朝前衝鋒,從地撿起被打死的同伴的盾牌,遮著身體繼續衝鋒。
一批人被打倒,又有一批人衝去接過他們的破爛盾牌繼續衝鋒,弓箭手們絕望的在盾牌手後面朝著刑天軍放箭,試圖壓製刑天軍的火銃射擊,可是五十步的距離,對於他們的弓來說,還是有點太遠了,即便是能夠著到刑天軍的兵陣,箭矢也基本沒了多大威力,而且這支刑天軍兵將身也人人披甲,箭矢射中他們只要不是要害,就放不倒他們,這樣的結果是令人絕望的,一批批的韃子步甲兵也進入到了五十步死地之中,一批接著一批的被打翻在地。
而這個時候刑天軍的火銃手已經不能做仔細瞄準發射了,因為連續的開火使得他們面前硝煙彌漫,嚴重的影響到了他們的瞄準,雖然風不算太小,不斷的吹散這些白煙,可是卻還是被更多的銃口騰起的白煙籠罩起來,刑天軍的火銃手們只能憑借著本能,對前方進行齊射,至於打得住打不住敵人,已經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了,只要軍官們不下令停止射擊,他們便一直會這麽輪番的發射下去,直到身的紙殼發射完為止。
期間也有極個別的銃管發生炸膛事故,會有個別火銃手被炸得滿臉烏黑還有滿臉的鮮血倒下去,可是這會兒誰也顧不了,只是機械的前發射,後退裝填,因為這批韃子兵對刑天軍的兵將們來說,也算是罕見的頑強了,這麽打都不肯潰退下去,依舊是前赴後繼的朝前衝過來,聽著他們的喊殺聲慘叫聲,就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所以刑天軍的兵將們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雙方在戰場相互之間拋射著他們的銃和箭矢,一叢叢的箭矢灑落在刑天軍兵陣周邊和內部,而一排排的銃則疾飛到韃子兵陣之中,將一排排的韃子兵打翻在地,最終韃子兵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下,還是湧到了刑天軍兵陣面前。
這個時候杜度的心都快流血了,他眼睜睜的看著數百名麾下的勇士,就這麽白白的被打死在了兩軍之間,可是他卻不敢下令收兵,幾次他都忍不住想要收兵,可是都被他克制住了,手下的旗人看著同伴們一個個的被打死,哭求杜度收兵,可是也被杜度喝退了下去,杜度是個老將,他知道如果他下令收兵的話,那麽這一仗就等於敗了,而且前面死的那些馬甲兵還有步甲兵也就等於是白死了,他必須要堅持打敗這支可怕的敵人,否則的話他們背後那些眾多俘獲的奴隸、財物,可能就會被這夥可怕的賊軍給擄走,這樣的損失他承擔不起,他要拚一把才行。
而這個時候羅立和李信二人的臉色也都凝重了起來,他們同樣也被韃子的凶頑所震撼了,也難怪大明的官軍跟韃子交手屢戰屢敗,且不說裝備訓練的差距,就單單是這一點,明軍便沒有不敗的道理。
眼看著大批韃子兵湧到了刑天軍陣前,羅立狂吼了一聲道:“火銃手刺刀!”
他的軍令隨即被軍官們一個個的傳了下去,火銃手到了這會兒滿臉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各個都成了花豹臉,聽令之後,他們立即便停止了射擊,一個個立即從腰間拔出了短刃,哢嚓哢嚓的開始將這些三棱或者是雙刃的短刃卡在了已經開始變得炙熱的銃管前端,牢牢的卡死在了銃管面,然後一個個右手抓緊了後部的銃托,左手托在了銃身下的護木,一個個瞪大了眼睛朝前望去。
這個時候一個個韃子兵狂吼著衝入到了濃煙之中,出現在了刑天軍兵將面前,雙方幾乎都同聲狂吼著喊殺了起來,奮力的挺起手中的長槍抑或是掛著短刃的火銃,朝著對方捅了過去。
最慘烈的短兵相接就此展開,兩軍交接之處瞬間便騰起了一片的血光同時也響起了數人瀕死的慘嚎之聲。
李小三左臂持盾,右手緊握著一把鋼刀蹲在長槍下面,在他的面前是如林一般的韃子兵的短腿,亂哄哄的擠在他的面前,吼叫著,慘嚎著,揮舞著他們的兵器,奮力的劈砍著面前捅向他們的這些刑天軍的長槍,一些長槍被韃子兵砍斷,長槍手隨即便撒手丟槍後退,又一個長槍兵接替他的位置,用長槍繼續朝前捅去,韃子兵紛紛被長槍捅翻在地,一些韃子兵瀕死之前絕望的把手中的刀槍投擲了出去,斬在了對面的刑天軍長槍手臉身,長槍手則一個個的也在撲倒下去,進而會又有長槍兵接替他們的位置。
一直以來長槍手都籠罩在火銃兵的光環之下,很多時候他們沒有機會殺敵立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火銃兵遠距離將敵人打翻在地,嗅著空氣中刺鼻的硝煙味卻可奈何,為此長槍手都覺得有點不公平,紛紛想轉為火銃兵,可是今天他們卻有了用武之地,韃子兵今天終於冒著火銃手的雨,衝到了他們的面前,那麽就該他們表現一下他們的勇武了。
一個個長槍兵嘶吼著奮力的朝前進行著突刺的動作,他們每天操練的不是隊列變換,便是這千篇一律的突刺動作,至多也就是加奔跑中突刺的動作,每天成千完次的要完成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已經讓他們形成了條件反射,一個個的刺殺動作極其凶狠而且精準,他們多選擇敵軍最致命而且防護最弱的頸部抑或是面部突刺,只要一槍過去,閃電般的動作根本就不給敵人躲閃的機會,便刺入到敵人的要害之中,而且他們拔槍的動作也極為迅速,一點便收,來去都如閃電一般,韃子雖然個人戰技絕對超越刑天軍任何兵卒,可是在這樣集體的作戰之中,他們卻法施展出他們的超強戰鬥力,只能和刑天軍的長槍手一刀一槍的對拚,反倒是落在了下風,而且刑天軍的長槍比起其它軍隊所用的長槍要長出一點,可是就這麽長了一點,便讓刑天軍佔了大便宜,許多自命不凡的韃子兵將,致死都想不通,為什麽對手僅僅是這麽一個簡單到了極點的刺殺動作,他們居然就躲不開,如果放單的話,他們有一百種以的方法,可以殺掉眼前這個刺中他們的刑天賊,可是這個世沒有如果,等他們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往往是脖子抑或是眼眶還有胸腹處已經出現了一個血窟窿,劇烈的疼痛已經使他們喪失了一切的反抗能力,只能助的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
一些韃子兵試圖蹲下鑽入到刑天軍長槍林下面,從下面去攻擊這些刑天軍的長槍手,可是一蹲下之後他們才發現,這些長槍林下面早已蹲了一溜兒的刑天軍的刀牌手,一個個正用冰冷到極點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們,往往是一個韃子兵鑽入長槍林下面,便有幾個刑天軍的刀牌手蹲著撲過來,亂刀將他們捅死抑或是砍翻在長槍林下面,韃子即便是強悍匹,也雙拳難敵四手,往往只能哀號著中刀翻倒,雖說他們也殺傷了一些刑天軍的刀牌手,可是最終卻還是不能去砍殺那些長槍手的腿部,被死死的阻在長槍林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