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紅可不知道肖芳現在敷衍親爸也是得心應手了。

  她這邊也遇到點麻煩了，昨兒司機說二十多裡路，他開車回去十幾分鍾就夠了。

  但是肖紅對這邊的路不太熟悉，中途遇到岔道，遇到人問路後才知道自己開錯了車。

  這一耽擱，她是半個小時才找到地方。

  可能是因為這一片的泥土適合開土陶廠，地都挖的比前面低一截。

  國營土陶廠的木牌已經灰撲撲的，鐵門也已經鏽跡斑斑。

  她沒有急著去國營廠，而是開著車，繞著泥土路慢慢轉。

  不遠處有幾個私營的小廠，一看就是新建沒多久的，有搪瓷廠，印刷廠，塑料器材廠，另一邊就是個小村落，還能看到幾個小孩子在那追逐。

  後面就是一條長河，河的另一邊是細竹子，從橋上開過去，就能看到一些大小不一的農田。

  雖然現在是寒冬臘月，但是田地裡都種著麥子，此刻麥苗也都快半寸長了，綠油油的特別喜人。

  再後面就是連綿起伏的山林，像是帷帳一般護衛著省城東區。

  肖紅心裡對國營土陶廠還是很滿意的。

  可惜就是太大了，起碼得有三十多畝地，她現在沒這個經濟能力。

  哪怕現在這一片的位置看著離省城偏遠了點，但是肖紅敢肯定，再過幾年，這一片也會跟著繁華熱鬧起來。

  這簡直就像是饑腸轆轆的人，看到了蛋糕店裡誘人的蛋糕，卻沒有錢買，別提多痛苦了。

  那現在的辦法，就是鼓動劉海波和自己合夥。

  正好他也要建冷庫，還要分割雞肉也要地方。

  之後肖紅才去國營土陶廠，原本還想找人打聽呢，就看到有個中年婦女在大門口邊上打毛線，看到有車進來，就立馬看過來。

  肖紅乾脆慢慢的開過去一問，果然是司機大哥家的老婆，深怕她找不到地方，特意在這等著呢。

  那三個大酒缸是真的大，起碼得有一米五高，肖紅覺得裡面擠擠能站三個自己。

  司機老婆還在那和她保證，這大缸只要不用磕碰，絕對能用二三十年。

  肖紅也真心覺得這個價格很良心了。

  反正要請拖垃機幫忙運回去，肖紅看到有種花草的花盆，也大大小小的買了十多個，順便從她那打聽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肖紅很快知道，國營土陶廠虧空後，就已經被政府部門給接管了。

  之後就由政府這邊，先補償給工人工資，讓工人都另外找工作，找住的地方。

  而且政府也規定他們必須在年底離開。

  之前就有好幾批人來催促他們離開了。

  現在肖紅把他們家的大缸都買走了，司機老婆就說等老公回來就搬到新住的地方，免得再被人催促他們離開。

  肖紅又花了五塊錢，司機老婆去邊上村子裡找了開拖拉機的人，以及他的弟弟，幫忙把缸都給運回去。

  這些當然只能先堆到舊房子了的院子裡。

  肖紅原本是想去找劉海波說買房子的事情，但是一想到政府部門估計要過了正月初八，她也就不急了，準備先過個好年。

  有趙爺爺他們在，家裡什麽都不用肖紅費心，一大早就清掃好，貼了門聯，每一層都掛了大紅燈籠。

  中午吃的比較簡單，午後就又開始準備豐盛的晚飯了。

  種花人對於重大傳統節日，都會準備豬頭和整雞來祭祀，以謝天地神靈，以酬祖先恩德。

  而劉海波那邊，也早就說了，今兒早上準備的那些賣完就放假。

  因此到下午一點多，員工們也領著紅包，高高興興的回去過年了。

  不過劉海波這邊，是準備年初二就開門營業。

  因為年初八前給員工算雙倍工資，因此大家都很願意的。

  肖紅也留范家母女在這一起吃年夜飯。

  等到下午三點，陸陸續續就響起來了鞭炮聲，也一下子有了過年的氣氛。

  肖紅她們也開始祭祀，是講究先神後鬼。

  先迎神，再祭土地，再之後才是祭拜祖先。

  哪怕肖紅現在跟著媽媽，但是趙家人還是讓肖紅仙祭拜肖家的祖先，之後又祭拜趙家的祖先。

  再之後，才是豐盛的團圓飯。

  雞鴨魚肉俱全，肖紅之前還特意買了反季的大棚蔬菜，有紅豔豔的西紅柿，嫩嫩的豆角，紫色的茄子。

  吳菊蘭先招呼女兒們吃糯米腸：“吃糯米腸，還能長長個頭，以後你們個個都是大高個。”

  趙奶奶吃了豆角就感慨：“夏天的時候，吃豆角吃到傷，收回家喂雞喂鴨喂豬，現在吃豆角，味道還挺好。”

  趙爺爺也難得附和：“隻放些蒜的茄子也很好吃。”

  趙燕燕不接受反駁：“明明是雞蛋炒西紅柿更好吃，西紅柿酸酸的，雞蛋特別香。”

  肖芳就笑：“能不好吃嘛，這蔬菜都趕上肉價了。”

  “你說什麽？現在上好的五花肉都要兩塊五一斤了。”趙奶奶一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以前就五六分錢一斤的豆角，現在要兩塊五一斤？”

  那肉疼的樣子，實在是讓人難以忽視。

  肖紅心裡懷疑，要不是她老人家顧忌著今兒是除夕夜，怕是要忍不住罵她們這些‘敗家子’了。

  她就只能來個善意的謊言：“奶奶，這反季節蔬菜都是從大棚裡種植出來的，外面賣的是貴，但是我就在農學院上學，外面內部價只要八毛錢一斤。”

  事實上，農學院確實有大棚蔬菜，只不過數量不多，食堂裡做為福利供應了一些，再老師們分一些，就沒有剩下了。

  再說自古就有溫室大棚，也有冬葵溫韭的說法，現在的人當然也不會落後，早就有人搞大棚種植。

  她們農學院不過是為了試驗，順便讓學生們練手才搞了大棚種植。

  不過現在市場上的反季菜價格雖然貴，但是舍得買的人也多，有的是為了口腹之欲，也有的是為了面子。

  肖紅覺得要是繼父還在家種地的話，她也會建議他們鍾些大棚蔬菜的，雖然前期要投資點，但是後期的收益是真的很不錯。

  不過哪怕是種大棚，也怕暴雨大風，怕遇到極端天氣，也還是要看天吃飯，要不然也怕會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