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聞言,攬過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你不怪我就好,但是蓉娘有可能並沒有死,她掉下懸崖後,我便令烏澤下到崖底去查看了,現在還沒有音訊。”
陶夭一怔,“所以你那一劍,並沒有刺中她的要害?”
陸九淵搖了搖頭,“沒有。”
陶夭歎氣,以他的身手,若想殺蓉娘,又怎麽會刺不中要害?
他當時定然因為顧忌她,所以下不去手。
“你不該對她心慈手軟的。”
她現在反倒要擔心蓉娘沒死了,她若是死了還好,沒死的話,定還要生出么蛾子。
想到此,她又有些埋怨起來,“你怎麽就心慈手軟了呢?”
陸九淵無奈道:“可是那懸崖很高,她又負了傷,摔下去,不一定能生還。”
“最好是如此。”陶夭蹙著眉道。
即便說她冷血無情,她也認了。
她隻想過平淡安寧的生活,但是蓉娘若還活著,就會妨礙到她,以及陶家,甚至是陸九淵,會有太多的人受到牽連。
“國公、夫人,墨蝶求見。”這時,喜兒進來稟報道。
陶夭一愣,卻很快想到了什麽,“讓她進來。”
很快,墨蝶便進來了,並在她和陸九淵面前,單膝跪了下來,“國公、夫人,不知可有烏澤的消息?”
陶夭沒說話,看向陸九淵。
按她推測,蓉娘應該是半個月前便掉落懸崖了,而烏澤也是當日便被陸九淵派去崖底查探蓉娘的生死了,可這都過去半個月了,烏澤也沒有回來,這當中,怕是生了什麽風波。
陸九淵也頓了下,淡淡道:“前幾日,我已派了趙二帶人去找,過兩日可能就會有消息了。”
墨蝶垂下頭去,“還請國公允許屬下去找找烏澤。”
陸九淵還沒說話,陶夭就忍不住晃了晃他的手臂,“你就讓她去吧。”
陸九淵看了她一眼,隻好點頭,“嗯。”
“多謝國公、夫人。”墨蝶大喜,起身就要往外衝,卻被陶夭喊住了。
“外面還下著大雨呢,而且天又黑了,你好歹等明早再去啊。”
墨蝶神色著急無措,“可是、可是……”
“我知道你擔心烏澤,但是天都黑了,又下著雨,即便你趕到了赤焰村,也要等到天亮了才能下去崖底找啊,不急這一時,而且趙二已經在那裡了,說不定他們已經找到了烏澤。”陶夭安撫道。
“墨蝶,聽夫人的話,明早再去吧。”喜兒也跟著勸道。
“好、好吧。”墨蝶應了聲,跟著喜兒出去了。
陶夭搖了搖頭,墨蝶以前還不承認對烏澤的感情,現在烏澤一沒消息,她便擔憂緊張起來了。
“不過烏澤應該不會有事的吧?”陶夭也忍不住有些擔心了。
“不會。”陸九淵篤定地說,“他跟著我南征北戰那麽多年,再惡劣的環境,都待過,對於突發情況的應對,極有經驗。
他現在沒有傳回消息,也許是被什麽耽擱了。”
陶夭點了點頭,“希望如此。”
……
翌日,陶泠回門,陶夭和陶姝也回了陶家。
兩人幾乎是前後腳到的。
不過陶夭雖然已經知道秦家對於陶姝懷了身孕的重視了,可在看到秦牧旁若無人地將陶姝一路抱進陶家時,還是挺吃驚的。
等秦牧被陶謙拉去喝茶了,陶夭忍不住湊到陶姝面前問道:“該不會在秦家,他也像方才那般,將你抱上抱下吧?”
陶姝捂臉,輕輕點了點頭,“嗯。”
陶夭:“……”
“三姐姐,那你如廁時,他也抱著你去嗎?”陶憐好奇問道。
陶姝臉一紅。
見狀,陶夭和陶憐都知道答案了。
“你不會不自在啊?”陶憐語氣誇張,“該不會你在茅廁裡拉臭臭時,他也守在外頭吧?”
陶姝的臉更紅了。
陶夭噗哧笑出聲來,“他是不是怕你掉坑裡啊?”
“那你能拉得出來啊?”陶憐也跟著道。
陶姝:“……”
她紅著臉,嗔了兩個妹妹一眼,“你們胡說什麽啊?”
陶夭和陶憐閉嘴不說話了。
對於秦牧的作為,兩人已經麻木了。
“對了夭夭,陸國公沒有一起來?”陶姝岔開話題道。
陶夭搖了搖頭,“他有事要忙。”
姐妹三人說了一會兒話,下人便來稟說二小姐和二姑爺來了。
陶夭和陶姝想去迎一迎,卻被李氏勸阻了,“你們在這裡坐著就好。”
聶木蘭剛要起身,也被勸住了,“木蘭也不要去。”
三人聞言,便坐著沒有動。
她們都有了身孕,這迎出去,大家反而要照顧她們。
陶憐已經飛快地跑了出去。
李氏也有些按捺不住了,走得極快。
陳氏緊隨其後。
沒多久,陶泠和顧長卿便被迎了進來。
看著已經梳了婦人頭的陶泠,李氏眼角微紅。
“嶽父、嶽母。”顧長卿牽著陶泠的手上前,向兩位長輩見禮。
夫婦二人一迭連聲地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爹、娘。”陶泠見狀,眼角也微微泛紅了。
陶添克制著,點了點頭,李氏卻已經上前一步,握住了女兒的手,並輕輕拍了拍。
“二姐姐。”陶憐也親昵地依偎在陶泠身邊。
陶泠摸了摸她的腦袋,“憐憐。”
“都快進去說話吧。”陳氏在一旁笑著招呼道。
眾人便在爆竹聲中,簇擁著這對新婚夫婦進了門。
顧長卿跟著陶添等人去了前廳喝茶,陶泠則被李氏帶回了後院。
陶夭幾人已經迎到了門外,看到陶泠進來,皆歡喜極了。
“泠泠。”
“二姐姐。”
“三嬸、姝兒、夭夭。”陶泠依次打招呼。
“快進去喝茶。”聶木蘭挺著大肚子,笑著招呼道。
“嗯。”陶泠應了聲,拿帕子按了按眼角。
在顧家時,她還沒有什麽感覺,但是今日回門,看著家中的長輩,以及幾個妹妹,熱情迎接的樣子,她終於還是意識到,她已經嫁出去了的事實。
但是家人依舊關懷和溫暖的眼神,衝淡了她心頭湧起的失落惆悵,反而很溫暖。
她知道,盡管她已經嫁出去了,但家人對她的關愛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
她何其慶幸生在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