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淵瞥了她一眼,無奈道:“我好得很。”
老夫人聞言,拍了拍心口,“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撞邪了。”
陸九淵揉了揉眉心,“母親若沒別的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老夫人趕忙喊住他,“先坐一會兒,我有話問你。”
陸九淵隻得坐下。
老夫人看了看他,開口問道:“夭夭……有消息了麽?”
說完,見兒子目光看來,她連忙解釋道,“是小昊跟我說的,他很擔心夭夭,不過這個孩子是個懂事的,他沒有再跟別人說起過。”
陸九淵沉默。
老夫人見他不說話,心裡“咯噔”一沉,剛剛聽他那麽說話,她還以為是有夭夭的消息了,卻原來是她想多了。
“到底怎麽回事?抓走夭夭的,是什麽人?”她忍不住問道。
陸九淵起身道:“這件事情,母親別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老夫人聞言,欲言又止。
夭夭突然被人抓走,她怎麽能不操心?
而且夭夭還有身孕啊。
到底是什麽人那麽猖狂,竟敢擄走夭夭?
“母親早點歇著吧,我走了。”陸九淵說完,便沒再多留,轉身走了。
老夫人歎了口氣,這都是什麽事兒?
蘭嬤嬤寬慰道:“國公定有辦法,老夫人不必太擔心了。”
“但願吧。”老夫人蹙眉。
陸九淵從福壽堂出來後,立即回了摘星堂。
烏澤迎上前道:“主子,屬下已通知兄弟們,去找尋刺客和夫人的蹤跡了。”
“嗯。”陸九淵應了聲,快步進了書房。
烏澤跟了進去。
當看到主子坐在案後,動手作畫時,都有些傻眼了。
主子怎麽還有閑情逸致作畫?他都不擔心夫人嗎?
他心裡正納悶著,墨蝶這時突然走了進來。
他一愣,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見她右胳膊上纏了紗布,忙上前,壓低聲音問道:“你的傷還好吧?可有找大夫看過?”
墨蝶瞥了他一眼,“這點小傷,還用得著找大夫?”
烏澤噎了下,隨即氣急敗壞地說:“什麽小傷?都見骨了,你怎麽這麽不當一回事?以後落下病根,你後悔都來不及。”
“多事!”墨蝶冷冷道。
烏澤面色瞬間漲紅,“你、你……行,算我多事!”
墨蝶沒再理會他,看向書桌後正在作畫的陸九淵時,眉頭也皺了起來。
雖說夫人現在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夫人還在刺客手上,國公這心也太大了。
她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麽,卻見陸九淵已經放下了筆。
待紙上的墨跡乾透後,他才將畫卷了起來。
“千裡尋梅近日是不是在京城?”他看向烏澤,沉聲問。
烏澤一愣,瞬間明白了過來,連忙道:“有在,前幾日他還找過屬下,想邀屬下去喝酒。”
“把這畫像給他,讓他三日之內,務必將蓉娘找到。”陸九淵聲音冰寒。
烏澤一凜,這才明白過來主子剛才作畫的含義了。
原來主子畫的是蓉娘。
有了畫像和千裡尋梅的幫忙,夫人肯定能很快找到的。
但開心過後,他又有些猶豫,“可是主子,千裡尋梅這個人,雖然是追蹤高手,這天底下,就沒有他找不到的人,可他並不好相與,您找他幫忙,他到時候肯定會趁機獅子大開口,提出過分的要求。”
而且關鍵是,千裡尋梅要的並非錢財,而是會開出一些讓人難以招架的條件。
“只要能找到夫人,他要什麽,給他便是。”陸九淵淡淡道。
烏澤聞言,看著主子那張俊美的臉,頓了下,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主子,千裡尋梅好男色,而且曾公開表示過對主子的興趣。
但是想到主子對夫人的感情,只要千裡尋梅能幫忙找到夫人,便是讓主子犧牲一點色相,主子應該也是眉頭也不會皺一下的。
這麽一想,他便沒再多言,接過畫像,快步走了。
走到門外,想到什麽,他又折返回來,將沒有反應過來的墨蝶,給拽走了。
“你拽我幹什麽?”
“自然是帶你去看大夫!”
“要你多管?”
“我也不想管,但我這不是怕你死掉麽?”
“你才會死掉!”
……
山頂的茅草屋中。
濃香的烤肉味,在屋子裡蔓延。
陶夭坐在一旁,暗暗咽了下口水。
她被刺客從馬車裡劫走後,便到了這裡。
她不清楚這是什麽地方,但可以肯定,是在山林之中。
她方才還聽到了狼嗥聲。
“餓了吧,快吃點。”刺客將烤好的野雞肉,遞到她面前。
陶夭瞥了她一眼,也沒客氣,接過後,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刺客輕聲笑道:“你不怕我在肉裡下了毒?”
“那又如何?我人都已經在你手裡了。”陶夭一邊咽著肉,一邊諷刺地說。
刺客道:“你很識時務。”
“你很無恥。”陶夭冷冷道。
刺客滯了下,“你這麽跟我說話,不怕我殺了你?”
“你不會的。”陶夭篤定。
刺客頓了下,問道:“你何以這般肯定?”
“你抓我,不就是為了逼陸九淵就范麽?我若是死了,你就沒有籌碼能威脅到他了。”陶夭不緊不慢地說。
刺客沉默。
片刻後,淡淡道:“你很聰明。”
陶夭沒有說話,繼續吃著烤雞。
刺客走回到篝火旁,重新坐下來,翻烤著架子上的肉。
沒一會兒,陶夭便吃完了烤雞,目光緊緊盯著刺客手裡的另一隻烤雞。
刺客看到了,動作一頓,“你還沒吃飽?”
“嗯。”陶夭點頭。
刺客有些驚訝地看著她,似是沒想到她這麽能吃。
但他很快想到了什麽,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想了想,又將烤雞遞給了她,“想吃,便吃吧。”
陶夭接過,卻並沒有吃,而是突然將手裡的烤雞,用力扔在了地上。
刺客一愣,“你這是做什麽?”
“沒拿穩。”陶夭拍了拍手,不甚在意地說。
刺客沉默片刻,忽然冷冷看著她,“你分明是故意的。”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早就吃飽了,只是不想讓你吃罷了。”陶夭並不避諱。
刺客冷嗤,“幼稚!你以為你這樣,就能報復到我?太天真了。”
說罷,她將火堆弄滅了,和衣躺在一旁的草堆上。
陶夭不以為意,將地上的烤雞撿起來,然後扔到了他身上,“浪費了可惜,皮撕掉,還是可以吃的。”
猛然被烤雞砸到,刺客整個人都炸了,“陶夭,我一再地容忍你,不代表你就能踩到我頭上,信不信,我將你扔出去喂狼?”
“信啊,怎麽不信?你拋夫棄子,對幼子的生死,置若罔聞,你那麽心狠手辣,又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做的?”陶夭忽然目光犀利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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