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親王啞口無言。

  “你這小子，也忒記仇了點兒。”

  蕭執語氣淡淡，“記性好，沒辦法。”

  音落，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望著他的身影，榮親王嘴角上揚，吐出一句話，“你還挺驕傲啊……”

  手上的軟甲輕到可以忽略不計，可他這心卻暖烘烘的。

  他沒問能不能量產，要是能的話，謹之不會沒作為。

  蕭執回到自己院子，沈念看向他，“回來啦，父王接受了？”

  “當然。”蕭執走過去，將沈念撈到懷裡，精致的下巴貼在妻子的肩上，“你做的軟甲那樣好，父王如何會不接受？我還不舍得呢。”

  沈念聽著夫君像是撒嬌的話，笑著安慰：“那……我再給你做一個？”

  “別。”蕭執果斷拒絕，他聽沈坤這個二舅哥說了，念念做個軟甲不容易，“別累到你。”

  沈念搖頭，“我不累呀。”

  惟一的問題是，原材料不夠啊。

  好在她異能又升級了，或許能培育出來呢……

  蕭執親了親妻子的臉，說道：“我舍不得。”

  沈念心裡甜甜的，“好吧，那以後再說吧。”

  “真乖。”

  兩口子膩歪著，沈家發生了如下一幕——

  李秀娘聽說坤哥兒打算上戰場，眼淚控制不住往下掉，“你倆怎就在家裡待不住呢？這才回來多久。”

  那可是戰場，她如何放心的下？
  沈坤求救地看向親爹，沈二給他個無能為力的眼神。

  自己招惹的人，自己哄。

  沈坤無語了一瞬，坐到李秀娘身邊，忙哄：“娘，您別這樣，我是將士，那將士的職責不就是保家衛國嗎，我答應你，一定全須全尾的回來，成不？”

  李秀娘沒好氣地說：“那可是戰場，你說全須全尾的回來就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嗎？”

  “……”沈坤靈機一動，說：“我肯定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念姐兒給我做了軟甲，刀砍不爛、箭射不透，再說了，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肯定能回來，娘您就放心吧，等我給您掙個誥命回來。”

  李秀娘知道自己勸不通坤哥兒，抹乾眼淚，看著他道：“別只顧著往前衝，想想娘和你爹，再想想你妹妹，別讓我們傷心。”

  “這是肯定的，我萬事聽主帥的，保證不衝動。”沈坤保證道。

  沈乾說：“娘，我師傅在承天寺等我，我也不日要……”

  “你也要走？”李秀娘聲音高揚，一副傷心的模樣。

  沈二也很意外，“乾哥兒，你不是說要在家裡多待些時日嗎，你不會也……”

  看了眼娘子，怕李秀娘傷心，他沒說出猜測的話。

  只是瞧著沈乾的眼神有些微妙。

  沈乾知道爹猜到了自己欲上戰場的打算，他眼神輕閃，愧疚地說：“沒有。只是醫術一途道阻且長，兒子要不斷研習才能走到至臻的地步，這便意味著無法一直陪伴在爹娘身側……”

  當爹娘的誰不想孩子出息，李秀娘沉默了。

  沈二眼中出現了然，拍了拍沈乾的肩，手微微用力，“都隨你，隻一點，保重好身體。”

  沈乾知道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心中微酸，鄭重點頭，“爹放心，我會的。”

  李秀娘眼睛酸澀的不行，說道：“……常來信。”

  “娘去給你收拾東西。”

  說完，就回了屋。

  沈乾動了動唇，想說什麽又說不出來，眼睛發澀。
    “別擔心你娘，有我呢。”沈二說，“你也去收拾東西吧。”

  然後去安慰娘子了。

  沈乾目送爹娘離開的背影，心情也不怎麽舒暢。

  良久，他沉沉一歎，回自己院子。

  經過花園時，碰到和他出來見世面的姑娘。

  “沈大夫！”葉姑娘瞧見沈乾，歡喜地喊道。

  沈乾頷首，“葉姑娘。”

  雖心情一般，他情緒很穩定，說道：“姑娘收拾東西吧，我們明日離開。”

  葉姑娘眼睛一亮，“好，我這就去收拾。”

  話說完，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沈乾回了自己院子，收拾行李。

  一刻鍾後，李秀娘和沈二來了。

  兩人帶了個大大的包袱，“乾哥兒，娘給你做了幾身衣服，還有些吃食，你在路上吃，裡面還放了幾張銀票，你仔細收著，出門在外，別委屈了自己……”

  字字殷切，讓沈乾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謝謝娘，娘和爹在家保重身體。”

  沈二：“放心吧，你妹妹三天兩頭回來，我和你娘有人照看，你別操心，顧好你自己就行。”

  “兒子會的。”

  沈坤也要走，李秀娘和沈二叮囑幾句，沒多耽誤，兩人又去了沈坤的院子。

  這家夥在院子搗鼓他妹妹送他的弓箭呢，仔細擦拭著，嚴肅又認真。

  聽到腳步聲，扭頭，“爹，娘，你們怎麽來了。”

  李秀娘：“怎麽？我們不能來啊。”

  “哪能啊！”沈坤小心地放好巨弓，上前扶著親娘，“我這不是意外嗎，娘可別誤會我，您能來看兒子，是兒子的榮幸。”

  “貧嘴。”李秀娘沒忍住笑，招呼沈二把包裹放下，讓他看，“娘給你準備了些東西，你收著，出門帶上。”

  沈坤嘿嘿笑著接過，“謝謝娘，辛苦娘為兒子操心了。”

  “知道我替你操心就好，在外面別衝動，保全自己，別讓我和你爹擔心……”李秀娘最不放心老二，臉上滿是愁容。

  沈坤絲毫沒有不耐煩，認真聽著，一一應下。

  …

  眨眼間，到了大軍出發的這日。

  中都百姓都出來看熱鬧了，尤其是兒子要出征的，更是全家人都出來了，巴巴地探頭注視著隊伍，眼中情緒很複雜。

  榮親王一身鎧甲，坐在黑色駿馬上，神色冷峻威嚴，如一把出鞘的劍。

  “出發！”他一聲令下，眾將士緊隨其腳步。

  宮裡，當今思及皇弟今日要出征，沒心思批奏折，在禦書房走來走去。

  太監總管看不過去，沒忍住小聲說：“陛下，榮親王是咱大越的戰神王爺，百戰百勝，小小巫南焉有抵抗之力，您放心吧，王爺會平安回來的……”

  當今哪是愁這個，皇弟每回帶兵出征他都要親自把人送到城門口的……

  此次榮親王擔心殷家的還有余孽未除，以免出現意外，阻止了皇兄送自己的打算，這讓當今很不習慣，根本就坐立難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