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下搞不死,整天出來礙眼,還真是讓人心中不悅呢?
姬如玄眼珠亂轉,得想個辦法,盡快把人弄走才行。
東方毓收到長公主的回信後,駐足在窗前,久久沒有言語。
巡田回京第二日,陛下就召見了他,詢問他對長公主是否有意。
高高在上的帝王,沒有問登州可有同皇室聯姻的意思,單問他對長公主是否有意?
比起皇室同東海聯姻帶來的諸多好處,陛下似乎更在意女兒的幸福。
他心思電轉,心中狂喜:“陛下,那日在西山得見長公主,臣便對長公主一見傾心,臣願同長公主結百年之好,並向陛下起誓,此生不納二妾,不生二心,專一長公主,一生不負。”
陛下還在潛邸時,便心慕戚氏女,南書房的廡廊之下,種了一簇忍冬花,聽聞那是陛下同戚氏女的定情花。
忍冬花一蒂二花,成雙成對,形影不離。
狀如雄雌相伴,
似鴛鴦對舞,
是情人花。
暗喻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東方毓很清楚,這話定能打動高高在上的帝王。
南興帝果然對他的態度十分滿意:“東方世子若是不急著回登州,倒可以在京中多留些時日。”
為避免地方諸侯和朝中大臣勾結,地方諸侯如無宣詔,不能私自進京,便奉詔入京,也不能長期滯留京中,這是國之大忌。
陛下沒有明著許婚,卻留他在京。
這是莫大的恩典。
是因有了陛下的支持,所以東方毓才會冒昧下帖,請長公主端午同遊。
長公主婉拒了。
“世子爺,”杜七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世子,“二公主寧慧年滿十七,才遠嫁了徽州,三公主寧嘉年逾十八,至今仍未訂下,還在陛下的首肯下,入了城外護軍營,五公主寧瑗年滿十六,也待字閨中,長公主才及笄不久,想來陛下留您在京,也是這個意思,您也不用太心急。”
東方毓回過身:“你覺得像長公主這樣的女子,會喜歡什麽樣的兒郎?”
同長公主幾次接觸下來,長公主待他客氣有禮,與旁人沒什麽不同。
他還聽說,長公主同顧相次子顧嘉彥有青梅竹馬之誼,恃才傲物的少年世子,心中竟生出了絲絲忐忑。
杜七沒法回答這個問題,隻得道:“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子爺得了陛下的認可,想來比旁人,更容易獲得長公主的芳心才是。”
東方毓出身望族,恃才傲物,又少年得志,原也不是躊躇之人,他認定了長公主,必定是要想辦法獲得美人芳心。
……
姬如玄在長公主府待到日頭偏西。
正要離開時,門童捧著一封信,站在主院門口:“是顧二公子的手信,顧二公子的長隨南星小哥送來的,請轉交長公主。”
腳步不由一頓,姬如玄幽暗的目光,落在門童手中那封顧嘉彥寫給薑扶光的信。
門童恭敬地將信交給主院的侍女之手。
侍女接到信後,尋了長公主跟前伺候的令侍瑪瑙姑娘,將信交給了瑪瑙。
這會兒,長公主在廡廊批折子,若無重要的事,瑪瑙也不好前去打擾,便將信送去了書房。
顧二公子可以進出長公主府,倘若有重要的事,也不會派人送信過來。
待瑪瑙掩門離去,拐角陰影裡便轉出一人來,來人避開守衛,無聲無息地躍上窗台,進入書房,取走了那封信箋,打開來瞧。
一個有趣的計劃,在腦中形成,他輕彎了一下唇,笑不達眼底。
片刻過後,信箋原封不動地放在原處。
天,起了風。
不知打哪兒吹來的烏雲,籠罩了天空,方才還豔陽高照的天,也變得烏沉沉。
顧嘉彥看向燈台上的鯉魚燈,漸漸有些出神了。
巡田回京第二日,陛下就召見了東方毓。
之後又過了數日,本該返回登州的東方毓,還住在行館裡,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陛下特允了東方世子久留京中,沒明著賜婚,可與登州結親的意思,卻表達得十分清楚。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青梅竹馬十年,他看著喜愛的姑娘,從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長成了光豔瀲灩的傾城佳人,不甘心將她拱手讓人,總要試一試……
前去送信的長隨,氣喘籲籲地回來了。
“怎麽樣?”顧嘉彥神色激動,忽地從椅上起身,連忙追問,“信有沒有送到長公主府?”
“送到了,”南星喘了一口氣,“公子安心等著長公主那邊的回信吧。”
公子要邀請長公主去賞荷,送個請帖便是了,偏覺得請帖不如信箋有誠意,磨磨嘰嘰大半天,直到太陽偏西,才讓他把信送過去。
“太好了,”顧嘉彥心中既激動又忐忑,“快將我前些日子從南海弄來的降真香,再仔細拿去檢驗一下是否有差錯。”
南海地屬南荒,因南越人盤踞在沿海一帶,所以產自南海的降真香,是比龍涎香一樣稀少珍貴之物。
公子為了這一塊降真香花了許多功夫。
這都驗了三遍了,還能有假不成,南星歎了一口氣:“公子,您真的決定這樣做?如果讓老爺知道了……”
巡田回京後,老爺就不許公子有事沒事去尋長公主。
不然也輪不到他去長公主府送信。
“先不要讓我爹知道,”顧嘉彥苦笑了一下,“至少等我見了扶光,這以後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一輩子那麽長,他總要為自己抗爭一次。
不論結果如何!
天色陰沉,風吹落枝頭殘花,落了一地殘紅。
屋裡兩個坦胸露背,身披薄紗的舞姬,正在賣力地展現妖媚舞姿。
閣裡思左擁右抱,屋裡一陣嬉鬧豔語。
這時,閣裡思派去與承恩公接觸的侍從回來了。
“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又重新準備了西南一帶的珍奇禮物,客客氣氣地登門求見承恩公,仍被承恩公府的下人,客氣地打發回來了。”
“豈有此理!”
閣裡思勃然大怒,猛地掀翻了一桌的佳肴,屋裡幾個美姬豔娼驚慌亂叫,躲到一旁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