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楓與鄭俊光以及梁策幾乎都沒見過陸小展有這麽認真的時候，不禁有些奇怪，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陸小展吸了口煙，沉聲說道：“琳琳的父親死了，尤矮子找人乾的。”

  眾人一愣，何丹丹點點頭道：“果然！”

  陸小展對何丹丹說道：“你最近一直盯著尤矮子，都發現什麽了沒有？”

  何丹丹想了想說道：“那天琳琳被綁架和今天的事都是上官東出的主意，尤仲權並不直接指示，而且只有電話錄音，證明不了尤仲權做了些什麽。”

  陸小展嘿的一笑：“蛋蛋你還記得那次咱們被堵在沙石場的事兒麽？那就是上官東的趕羊入圈計。你說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我要是就這麽簡單的讓他去死，是不是太對不住他的智商了？”轉頭又問丁楓道，“你一直盯著上官東，發現什麽沒？說說細節。”

  丁楓說道：“我一直在上官東家附近守著，偷聽他的電話也方便些。我發現尤矮子有什麽事情都到上官東家裡去商量，連開會也是在他家。細節嘛……他們家喝茶喝龍井，尤矮子上廁所不衝水。”

  見陸小展眼睛一瞪，趕緊又補充道：“對了，每周三晚上尤矮子會到他家打一宿麻將，聽他們那意思尤矮子老是輸錢。還有他家裡沒有管家，隻雇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小孩子在讓他使喚，不過前兩天其中一個小孩子因為偷東西，被他趕跑了。”

  陸小展又點了支煙，半閉著眼沉思著，半晌後睜眼一笑：“咱們演一出戲怎麽樣？”

  ……

  上午十點多，一輛超市免費購物車停在了城東佳安別墅區外的路邊，一個拎著大包小包的少年下了車費力地往別墅區走去。忽然兩個流裡流氣的青年擋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個染著金毛的青年不懷好意地笑道：“小兄弟，哥哥不小心迷路了，找你借點兒錢坐車行不？”

  少年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錢。”

  金毛青年一瞪眼：“沒錢你買那麽多東西？少廢話，有錢沒錢哥自己看。”說著伸手上來就要摸他口袋。

  少年退到了路邊再沒有退處，正慌張無措間旁邊忽然一聲喝叫：“你們幹什麽？大白天的搶劫？”轉頭看去，見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背著個小挎包，穿著件皺巴巴的t恤，腳下一雙磨破了鞋尖的球鞋，正瞪著眼看向金毛。

  金毛一愣之後忽然發笑：“哪兒來的鄉下小子管閑事？”揚起手掌往那少年臉上扇去，板寸少年往後一讓，忽然一個蹬腿踹中金毛的小腹，他年紀雖小但力道居然很大，金毛毫無提防被踹了個正著，一聲悶哼捂著肚子往後摔去。

  旁邊另一個青年本來還在笑吟吟地看著，見金毛摔出後一愣，隨即大怒道：“小子，你作死？”掄起拳頭就衝了上來。

  板寸少年一閃身複又迎了上去，一拳砸中那青年鼻梁，趁著他捂臉往後退去的當口一把抓住旁邊發著呆的那少年往別墅區內跑去。

  在別墅區內的綠化叢中繞了幾圈後終於再也見不到金毛和他同夥，買東西的少年擦了擦汗感激地說道：“謝謝你。”

  板寸少年擺了擺手：“沒事兒，正巧碰上。”看了看周圍豪華大氣的房子咂了咂舌，“你住這兒？”

  買東西的少年搖頭笑道：“我只是當傭人的……我叫小裴，你呢？”

  板寸少年咧嘴一笑：“我叫梁策。”

  梁策拉著小裴直跑得沒了影，陸小展從一旁繞了出來走到金毛身邊，拍了拍他：“小六，辛苦了。”

  金毛小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鞋印，笑道：“展少您客氣了。”

  中午時分，陸小展接到了梁策的電話：“師父，小裴介紹我在這兒乾活，上官東已經答應了。”

  陸小展說道：“不錯，該放的東西放好，等周三晚上的好戲。”

  ……

  周三晚上八點，尤仲權帶著兩人來到了上官東家，照著慣例落座，開始打起了麻將。

  梁策穿著白襯衫黑褲子的傭人服，恭恭敬敬地端上了茶水，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尤仲權帶來的人其中之一問道：“小東你又換了個小家夥了？”

  上官東笑笑：“上次那個手腳不乾淨，這小子剛從鄉下來，老實得很。”

  今天的尤仲權似乎依然手風不順，才過一個小時已經輸了不少，正在惱火間看見梁策又顛顛地跑來給他茶杯裡續水，不耐煩地揮手趕道：“去去去，續那麽多水，怕我輸得不夠多是？”

  梁策嚇得一哆嗦，趕緊轉身剛要走開，腳下不小心絆到了旁邊茶幾，震得茶杯煙缸一陣響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尤仲權不耐煩地轉頭要呵斥，忽然瞥見腳邊有張名片，名片一角印著他的死敵華唯集團的標志，當下拿腳輕輕踩住，不動聲色地繼續埋頭看牌，趁著上官東去洗手間的時候揀起一看，名片上赫然印著：華唯集團董事長——施馬鋼。尤仲權看了一眼從洗手間走出來的上官東，悄悄地將那張名片放進口袋。

  時間到了午夜一點，尤仲權懷著心事更是輸了許多，一推牌站起身來：“今天不打了，手太背。”踢開椅子剛要離開，忽然聽到頭頂上方一聲輕響，隨即簌簌地落下一些灰塵。

  尤仲權一愣，抬頭看去見頭頂正是一個空調風口，以前一直沒注意，但這一聲響動以及那些灰塵讓他疑心大起，對旁邊兩人一努嘴：“上去揭開看看。”

  那兩人依言找來工具，爬上桌子將空調風口的蓋子鑽了進去，一人探出個腦袋說道：“權爺，上邊兒沒人，不過有這些。”伸手遞出幾樣東西來——半個啃過的麵包、一個小型望遠鏡和一個空礦泉水瓶子。

  尤仲權看了一眼這堆東西，又抬頭看了看風口，語帶雙關地對上官東冷笑道：“難怪你老是贏錢，哼……小東啊，你現在翅膀硬了，連我都敢算計了？”

  上官東莫名其妙，訥訥地道：“這……怎麽會有這些？”

  尤仲權一腳踢翻身邊的茶幾：“你心裡明白！”怒氣衝衝地帶著那兩人轉身離去。

  上官東茫然地看著被打開的風口，站在一旁的梁策手裡偷偷握著一個小巧的遙控器，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

  第二天，陸小展接到了丁楓的電話：“小展，尤矮子找了個私家偵探準備查上官東。”

  陸小展點點頭：“意料之中，老家夥已經沒一個人可以信任了。”掛了電話抬頭對身旁的潘薇兒一笑，“丫頭，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