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交流
  面對諸多仙人夜叉的目光，
  摩拉克斯老臉微微發黑，

  自己這些手下，或者說老友，確實也都不是什麽老實人。

  有些人的目光裡，已經出現了揶揄的神色，至於他們在揶揄什麽，那就不知道了。

  “律令法，收起來吧，我已經明白了。”

  摩拉克斯有些嫌棄的揮了揮手，
  這麽弱的岩槍，看著都礙眼。

  王道一揮了揮手，面前的岩槍開始崩散，化作岩元素散落開來。

  摩拉克斯指尖一動，逸散的岩元素的控制權被祂奪走。

  大概是怕王道一繼續用祂的律令法進行什麽動作吧。

  “這位魔神的來歷我已經清楚了，你們先出去吧，將歸終安排的事情吩咐下去。”

  摩拉克斯對著諸多仙神擺了擺手。

  祂已經看出王道一的來歷，自然不會留下太多的人。

  逆流時間長河而來的魔神，無論在哪裡，都代表了非常非常重要的秘密。

  摩拉克斯雖然相信自己手下的仙人夜叉們，但祂不希望他們因為這些秘密而導致出現意外。

  知道自己不該知道的秘密，從來不是什麽安全的事情。

  待到諸多仙人夜叉都離開後，
  房間裡只剩下了五個魔神，或者說，四個魔神，一個龍王。

  “說說吧，你的身份是什麽。”

  摩拉克斯揮了揮手，一道結界將房間籠罩。

  王道一也放松了下來，證明了來歷問題，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談多了。

  至少，雙方已經有了信任的基礎。

  “我是沙漠的主人，智慧的副手，諸執政的友人，也曾是岩的眷屬……”

  王道一輕聲述說著自己的身份，
  隨著他的言語，周圍的元素開始匯聚，並且勾勒出一幅幅模糊的畫面。

  如果是熒在這裡，就可以認出這些畫面中出現的，都是後世的執政們，以及一些沙漠子民朝拜王道一的場面。

  不過，在房間內的幾位魔神，並不認識這些畫面。

  當然，除了摩拉克斯。

  他自己了解自己，當鍾離的模糊畫面出現的時候，
  摩拉克斯瞳孔微微一縮，直接認了出來。

  模糊的畫面中，有兩個身影。

  可以看出來，是更為稚嫩的奧秘主和‘成熟穩重’的摩拉克斯在一起交流的畫面。

  收回看向模糊畫面的目光，摩拉克斯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奧秘主。

  雖然說這個時代確實稱得上是光怪陸離，各種各樣的魔神混跡在這個世界上，
  但一個和未來的自己有關的魔神來到自己時代，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有那麽一點震撼的。

  至少，摩拉克斯在之前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

  “曾經是岩的眷屬……”

  摩拉克斯半張面鎧下露出笑容，“看來，最後我們贏了！”

  作為魔神戰爭的參與者，
  雖然最開始參與戰爭並不是摩拉克斯自己選擇的，而是被動的。

  但兩百年了，打到現在，摩拉克斯也已經察覺到一些關於魔神戰爭的好處了，
  隨著不斷的勝利，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對岩元素的掌控，愈發強大了。

  而奧秘主自稱曾經是岩的眷屬，
  畫面中又有稚嫩的他和成熟的自己在一起，
  那麽，答案可想而知。

  自己必然是贏得了最後的戰爭。

  “是贏了，也輸了很多。”王道一點了點頭。

  他不能直接透露未來發生的事情，以免被如今還沒有完全沉睡的天理發現。

  不過，通過某些話術，還是可以傳遞一些消息的。

  果然，聽到王道一的話，

  摩拉克斯嘴角的笑意微微收起，他聽懂了。

  不僅僅是摩拉克斯，

  祂身邊的兩位，以及一直迷迷糊糊的馬科修斯也都認真了起來。

  “失去了很多嗎？哈，摩拉克斯，這裡足夠安全吧？”歸終忽然笑了起來，然後轉頭問了一句。

  摩拉克斯自然是點了點頭：“放心，除非有魔神可以潛伏到門口，不然這裡的話一個字都不會泄露。”

  作為魔神戰爭中最大的一方勢力之首，摩拉克斯有充足的自信。

  想透過祂的結界，偷聽這裡的對話，除非對方聽牆角。

  “那就好。”歸終笑了笑，然後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她身邊不斷逸散消失又出現的奇異符號逐漸擴散，在摩拉克斯的結界上又附上了一層保護。

  摩拉克斯撇了撇嘴，說什麽就好，其實還是不放心嘛。

  布置完新的保護層，歸終才重新看向王道一：“看來，我應該是第一個隕落的吧。”

  王道一：“？？？”

  你這是怎麽猜出來的？

  面對王道一沉默不語的表情，
  歸終絲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哈哈，是不是很驚訝，其實很簡單，以我的智慧，加上摩拉克斯的力量，除非我隕落，不然不可能出現大規模的傷亡。”

  歸終對自己的自信從不是自負，
  作為擅長智慧與謀略的女神，她有足夠自信做到話語中的程度。

  只要她不隕落，璃月勢力就不會遭受重創。

  王道一不置可否：“這場戰爭跨越的時間，將超過所有人的想象，敵人也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魔神戰爭跨越的時間是非常漫長的。

  將錨點定在旅行者和派蒙相遇並出發的那一年，
  魔神戰爭從3000年前便開始了，

  直到2600年左右的時候，才明確有一位新神誕生，那就是風神巴巴托斯。

  而魔神戰爭的結束時間，在2000年左右。

  持續了整整一千年的戰爭，越到後面，面對的敵人將會越強。

  就像遊戲裡的毒圈，活到最後的，必然是滿身神裝的人了。

  至於苟到最後的人也不是沒有，但結局嘛……赫烏莉亞伱說呢？

  歸終對王道一轉開話題的說法並沒有什麽不渝，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她得意的看向摩拉克斯：“我就說我很厲害吧，哪怕是敵人，都知道先殺我。”

  摩拉克斯眼角跳動了一下，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歸終，這也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加強你身邊的保護力量！”摩拉克斯說道。

  歸終搖了搖頭：“用不著，抽調可以保護我的力量，只有你和龍王可以做到，佔據你們的行動力，反而會出現更大的錯漏。”

  她一直都想的很明白，
  摩拉克斯和若陀龍王，是璃月目前最高的兩個戰力。

  摩拉克斯時常需要外出作戰，而若陀龍王就需要守護歸離集，反之亦然。

  而歸終自己，一般都是待在歸離集營地中的，

  危險要接近她，至少要先解決摩拉克斯或者龍王其中一個。

  可奧秘主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裡，自己是肯定會隕落的。

  這樣一來，要麽是歸離集遇到了摩拉克斯或者龍王都解決不了的危機，所以才導致自己隕落。

  要麽是戰爭到了需要璃月神系傾巢而出的時候，自己留在歸離集作為戰後指揮，面對敵人的潛入斬首，不願放棄子民，直到戰死了。

  這兩個可能性中，歸終覺得，大概率是後面的一種。

  自己最後的結果是為了保護子民戰死，歸終覺得也蠻不錯的。

  至於害怕死亡……

  如果說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要說怕死到要讓摩拉克斯或者龍王來專門保護自己，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歸終稍微頓了頓，語氣中出現一絲嘲諷：“在奧秘主做出模糊的【預言】後，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了吧。”

  王道一微微沉默，然後開口道：“我並未預言什麽。”

  “預言即是【未發生的歷史】，反之亦然，你說出未發生的歷史就是【預言】，你應該懂的。”歸終笑著道。

  歸終的意思很明確，

  王道一說出那些話後，未來發生的事情就已經明了了。
    現在做任何準備，都是垂死掙扎。

  這樣的話，讓摩拉克斯和若陀龍王看向王道一的眼神有些不爽了。

  比起王道一這個未來的‘熟人’，
  歸終可真真切切就是他們的友人。

  忽然就被人預言，定下了生死，不由得他們看當事人不爽。

  “哎呀呀，不用這樣看著這孩子啦，你們都正常一點。”歸終白了兩位友人一眼，然後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雖然預言無法改變，但不代表我不能做些手腳啊。”

  王道一瞳孔一縮，似乎想到了什麽事情。

  果然，立馬就聽見歸終說道：“摩拉克斯，解決掉【八虯】和【螭】後，幫我留下【八虯】的軀體，我有用，另外，輕策莊那邊……劃一塊地方出來，是時候留點後手了。”

  【八虯】和【螭】，輕策莊和後手。

  王道一已經知道歸終要做什麽了！

  【八虯】作為和螭一個級別，甚至更恐怖的海魔獸，它的遺骸，自然是不弱於【螭】的。

  而【螭】的結局，王道一可是知道的，這家夥，被後來的岩王帝君分屍封印，一直留到了後世，成為王道一製作鎮器的材料。

  而鎮器技術是誰留下的呢？是歸終。

  沒錯，這個時間點的歸終，在明白了自己的結局後，居然立馬就反應過來要製作欺瞞天空的法陣了。

  一時間，王道一幾乎分不清是自己提醒了歸終，才導致歸終留下後手，
  還是歸終本就察覺到什麽，早就有了這個想法。

  不過，無論如何，都可以證明，歸終是知道幕後黑手是天空的。

  不然她的反應不應該有這麽快。

  “我成功了嗎？”歸終忽然朝著王道一問了一句。

  王道一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歸終笑了：“哈哈，那就好。”

  她很是滿意的笑著，對自己未來隕落的命運絲毫不在意。

  似乎每一個魔神都是這樣，在步入明白自己步入死亡的時間後，都非常釋然的接受了。

  哦，也有不接受的，但它們的結局，大多不太體面。

  成為魔神邪祟，被後來的冒險家以及英雄們一遍又一遍的當成副本刷。

  雖然說魔神是不死的，總是會歸來的，

  但目前而言，還沒有任何一個魔神能真正的從地脈深處復活。

  哪怕是【螭】這樣的魔獸，也是因為帝君留下了它的殘骸，加上它恐怖的生命力，才勉強歸來，
  結果就被王道一抓走當了材料。

  邪神惡神不必多說。

  可大多正面的魔神，卻都不在意自己的死亡。

  哪怕稱之為暴君的迭卡拉庇安，都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的隕落。

  可想而知，魔神這種存在，是何等的複雜又單純。

  邊上，摩拉克斯微微點頭：“【八虯】的事情確實不能再拖了，等天衡山那邊送回來【翡玉】，我們就開始動手。”

  “翡玉？”王道一忽然插了一句。

  “你知道？”

  “呃，我和移霄導天真君見面，就是因為一隊采礦人誤會我是外來的邪神，直接引發了哈艮圖斯的機關，雖然我保住了他們的命，但您說的【翡玉】，大概是要推遲了。”王道一開口解釋道。

  摩拉克斯臉色微微發黑，想罵人，但又罵不出口，
  不管怎麽說，人家被你的人攻擊，沒有介意，還出手護住了你的人，這點就已經做的夠意思了。

  看了看摩拉克斯不怎麽好的臉色，王道一吞了吞口水，
  這個時期的帝君，確實稱得上脾氣火爆，完全沒有後世鍾離那種風輕雲淡的感覺。

  不過，他已經知道了摩拉克斯要【翡玉】做什麽。

  其實王道一在後世聽過萍姥姥講過這個故事，

  璃月草創的年代，海洋還是巨怪與魔神的園地。

  先民在對海洋的恐懼中度日，以微薄之力與海作戰，

  過於巨大的海獸成了海域的霸主，即使與摩拉克斯造出的石鯨廝殺也不落下風。

  這個時候，海邊忽然掀起巨浪，那不一定是狂風暴雨，也可能是名為“八虯”的魔獸在和帝君創生的石鯨廝殺。

  可哪怕是體型龐大的石鯨，也奈何不了這頭巨大的海魔獸。

  後世的傳說中，

  岩神是親手用玉石與磯岩塑了一隻鳶鳥。

  石鳥甫一造成，便掙脫了萬物桎梏的大地盤旋登上高空，如烈日投出的長槍般，直插大洋中心魔獸與岩鯨激鬥的戰場。

  巨獸應聲被釘入了黑暗的海溝，不複浮出。

  從此璃月的人們便擺脫了海中巨獸的咆哮。

  沒錯，這釘死海魔獸的石鳥，後來化作了降魔大聖手中的兵器——和璞鳶。

  而現在看來，雕琢出石鳥的玉石，也不會是簡單的玉石，應該就是摩拉克斯口中的【翡玉】了。

  “要不，我去一趟吧，我對大地礦脈最為熟悉，用不了多少時間的。”若陀龍王忽然開口請纓。

  祂是真的無聊了。

  作為被摩拉克斯帶上地面的巨龍，他喜歡到處看看，不喜歡待在營地裡。

  剛才還不允許龍王出去的歸終反而點了點頭：“就讓龍王去吧，早去早回。”

  從王道一的話語裡得到了大量的信息，歸終開始逐漸改變自己的計劃方針。

  摩拉克斯看了一眼歸終，最後點了點頭。

  龍王也不耽擱，得到允許的答覆後，轉身就出了房間。

  作為古龍，祂對王道一其實並不感冒，

  而且，祂也懶得想王道一會帶來什麽改變，
  這個時間點的龍王，只在意自己和摩拉克斯的友情，以及守護璃月的契約。

  龍王離開後，馬科修斯也迷迷糊糊的不在盯著王道一了，祂又睡著了。

  只剩下摩拉克斯和歸終還看著王道一。

  “好了，現在說說你吧，從長河末端來到這裡，是為了什麽？”摩拉克斯認真的問道。

  之前王道一回答，是為了知識。

  這種模糊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摩拉克斯滿意。

  哪怕是為了知識，也得說是為了什麽知識吧。

  總不能是什麽想法都沒有，就先挨一發時間詛咒來這裡看看吧。

  “為了一些，您現在可以說，以後卻會被契約封口的知識。”王道一回答道。

  鑒於當前時間點天理並未沉睡，王道一不敢直接說出【天理】的名字，只能用迂回的方式來形容，

  “比如說，飄在空中的島，亦或是幽暗深邃之地的秘密。”

  天空島和深淵，提瓦特最大的兩個秘密。

  “天空島和深淵，看來，河流末端的我們，是觸碰一些東西了啊。”摩拉克斯嘴角翹起，卻又有非常明顯的漫不經心。

  這個時期的祂，似乎對天空島和深淵都沒有什麽敬畏之心。

  雖然說未來的鍾離也沒有，但現在的摩拉克斯更狂一些。

  “天空島上，是一個外來者，不過，祂掌握了非常強大的力量，所以我才沒有將祂打下來。”

  摩拉克斯一副恨不得將天空島打下來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個時期的帝君，是有點脾氣在身上的。

  歸終在邊上白了摩拉克斯一眼，然後對著王道一說道：“天空島確實非常強大，吾等魔神遠不如祂，不過，天空島卻沒有強行鎮壓我們，也說明了上面的人對我們是有忌憚的。”

  “每一個魔神都掌握了提瓦特的一部分權柄，而天上的家夥，掌握了比我們都要多且完整的權柄，如果未來的我們要對付祂，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合更多具有完整權柄的魔神。”

  摩拉克斯忽然開口道。

  王道一眉毛一挑，這個時期的摩拉克斯就知道什麽叫完整的權柄！
  他有些驚奇的看了摩拉克斯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