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試探（上月400月票加更）

  莉雅絲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人類，
  作為在沫芒宮巡邏的美露莘，她見過不少的人類。

  但從來沒有像王道一這樣的。

  那宏大的氣息，如同一頭蟄伏在地面上的恐怖巨獸，
  似乎下一刻就會爆發出無盡的神力，
  如果讓莉雅絲用一個詞匯來形容眼前的人類，
  莉雅絲大概只能想到一個詞——太陽。

  如此的光輝，如此的宏大，如此的浩瀚，如此的熾熱。

  除了太陽，莉雅絲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詞匯。

  不過，美露莘和人類不同，哪怕感受到這些氣息，她也沒有害怕的意思，
  反而打量起了王道一，發現自己確實看不透對方後，

  莉雅絲又看向了王道一身邊的夏洛蒂：“咦，我記得你，夏洛蒂記者，你也是這次的客人嗎？”

  被美露莘注視著，夏洛蒂連忙擺手：“不，不是，我只是送這位冕…客人過來而已，莉雅絲你帶客人去吧，我先走了。”

  如果莉雅絲不問的話，夏洛蒂其實是想跟著王道一一起去見那維萊特的，畢竟這確實是一個大新聞，

  但莉雅絲都問她是不是客人了，那她就不能撒謊了。

  沒問的時候可以混進去，最多算是沫芒宮接待失誤，但已經問了還混進去，那就是冒犯最高審判官了。

  到時候，說不定要去梅洛彼得堡待幾天。

  《因為在那維萊特審判官接待赤沙之主的時候混入沫芒宮，導致雙方商議問題出現意外，處以二十天禁閉。》

  夏洛蒂完全相信【諭示裁定樞機】可以做出這樣的評判。

  夏洛蒂帶著她滿滿一本子的新聞溜了。

  莉雅絲這才重新看向王道一：“那就請客人跟我來哦。”

  王道一點點頭：“麻煩你了。”

  “不麻煩呢，幫那維萊特大人的忙，是每一個美露莘都喜歡的事情哦。”莉雅絲笑著擺了擺手，

  王道一笑了笑，被她的手吸引了目光。

  美露莘的手很特殊，除了大拇指以外，並無其他指頭的劃分（也就是黏在一起）。

  莉雅絲並未察覺到王道一的目光，直接轉身，蹦蹦跳跳的帶路。

  王道一又發現，美露莘似乎不會好好的走路，她們總是蹦蹦跳跳的。

  一個美露莘帶著一個人走進沫芒宮，
  王道一還以為會吸引一些有心人的目光，
  但直到靠近那維萊特的辦公室，都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美露莘和人類的組合。

  在那維萊特的引導下，美露莘已經和楓丹融合在了一起。

  別說一個美露莘帶著一個人類走進沫芒宮，就是美露莘和人類一起在歐庇克萊歌劇院表演，也算不上什麽新聞。

  總有一些劇團願意高價雇傭美露莘。

  輕輕推開辦公室的大門，一個寬廣的辦公室出現在王道一的面前。

  入目最引人注意的，就是滿牆壁的文案。

  只是隨意的打量了一眼，王道一就知道，這裡擺放的都是那維萊特處理過的各種案件的記錄。

  這密密麻麻的，估計不下數萬件。

  而且王道一可以肯定，這裡記錄的也不可能是那維萊特處理過的全部的案件。

  來楓丹之前，王道一就了解過，那維萊特是四百多年前接任的最高審判官。

  這四百年來，他處理過的案件，估計不下十萬件了。

  不過，那維萊特出現的時間也確實有趣，
  四百年前……

  正好在提瓦特關鍵的五百年之後啊。

  “謝謝你幫忙，莉雅絲，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那維萊特對著領路的美露莘點了點頭。

  “好的，如果有什麽事情，請呼喚我，那維萊特大人。”將王道一帶到辦公室，美露莘蹦蹦跳跳的離開了，順便還帶上了門。

  “你似乎不喜歡我的到來。”沒有了外人，王道一絲毫不客氣的直接找了個沙發坐下。

  那維萊特微微搖頭：“並沒有不喜歡。”

  王道一撇撇嘴，看向了窗外：“烏雲密布了呢。”

  “水元素根據我的心情變動而動，下雨不一定是傷心，烏雲也不一定是厭惡，驚訝，震驚，疑惑，都可能引起這些變化。”

  那維萊特解釋了一句。

  說著，他起身，將一隻銀杯遞給了王道一。

  “這是什麽？”王道一看向銀杯，似乎裡面的液體，只是水？

  “嗯？按照人類的習慣，你來我這裡做客，我應該給你準備一些喝的。”那維萊特一副你不知道嗎的樣子。

  王道一嘴角微微抽搐：“我知道這是喝的，但這為什麽看上去……只是水？”

  “水還不夠嗎？”那維萊特奇怪道。

  王道一：……

  差點忘記了，這個家夥就是水元素龍王，對他來說，水確實就是最好的飲品。

  “你介意我在水裡面加點東西嗎？”王道一問道。

  那維萊特搖搖頭：“你是客人，你隨意就好。”

  那維萊特本身是不喜歡往水裡加東西的，不過，王道一是客人，他學習人類的待客之道，自然不會反駁王道一。

  伸手握住銀杯，一絲絲熾熱的氣息在王道一的手心彌漫，銀杯中的水逐漸沸騰。

  然後從塵歌壺中取出一些茶葉，丟進了銀杯中，

  沸騰的淨水和茶葉接觸，一絲茶葉的清香蔓延開來。

  那維萊特看著王道一的動作，微微搖頭：“看來，你的興趣和萊歐斯利更相近一些。”

  王道一眼睛一亮：“哦，楓丹也有人喜歡喝茶嗎？”

  “梅洛彼得堡的監獄長萊歐斯利，他比較喜歡喝茶。”

  “哈，那下次我一定要見見他。”王道一笑著道。

  那維萊特看著王道一：“一般來說，只有罪犯才能見到他。”

  王道一撇撇嘴：“破壞公物關幾天？”

  那維萊特神色一滯，倒是沒有想到王道一會給出這樣的問題。

  微微搖頭，他算是服了眼前這位神明：“根據損失的不同，一般是七天到一個月不等，如果特別巨大，可能會更久。”

  “喔，下次你關我七天，我去和他聊聊茶道。”王道一笑著說道。

  “芙寧娜女士大概會很開心。”那維萊特放下了手中的銀杯。

  水之神的狂言，她想要審判諸神，

  如果有一個神明想進梅洛彼得堡和萊歐斯利聊聊茶道，那芙寧娜大概會很興奮的參與那場審判。

  說到水之神，王道一眼眸微閃，內心有些想法。

  “芙卡洛斯…我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啊。”王道一輕聲試探道。

  那維萊特目光一凜，似乎察覺到什麽，他看向王道一：“楓丹很好，赤沙之主冕下。”

  不願意說嗎？
  王道一同樣注視著那維萊特。

  兩人就這樣看著，辦公室內陷入了安靜。

  不過，那維萊特越是這樣表現，王道一就越是確認，芙卡洛斯絕對是出問題了。

  如果沒有問題，那麽王道一在這裡大放厥詞，芙卡洛斯應該第一時間出現在這裡。

  神明對自己國度的掌控，應該是無與倫比的。

  現在王道一試探了一下那維萊特，而芙卡洛斯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已經說明了，芙卡洛斯失去了對楓丹的絕對掌控。

  至少，最高審判官的辦公室，已經不在芙卡洛斯的掌控范圍內了。

  對視了許久，
  那維萊特收回了目光，
  “您來楓丹，應該不是來找我聊天的吧。”

  “和你聊天很有收獲，那維萊特，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聊很久。”

  “抱歉，楓丹時時刻刻都有大量的事務要進行處理，如果只是聊天的話，或許…我下班後可以陪您。”

  “所以，楓丹的事務都是你在處理嗎？芙卡洛斯呢？”

  “……芙寧娜女士有她喜歡做的事情，處理事務，是我的職責。”

  “職責嗎？”王道一不禁莞爾，一位水龍王，他的職責是處理人類的事務。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王道一還以為是世紀笑話。

  “您還有事嗎？”那維萊特並不在意王道一臉上的揶揄的笑容。
    “嘖，真是無趣，那維萊特，無論你怎麽偽裝，都還是差點人味。”王道一輕嘖了一聲。

  “並不是偽裝。”那維萊特反駁了一聲，
  他確實沒有偽裝，只是他自己都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而已，

  明明是水元素龍王，卻以人類的形態降生，
  雖然有些遠古的記憶，卻又不多，

  那維萊特也不知道自己就是算是什麽。

  要知道，提瓦特世界的人類是原初的造物。

  龍才是最初的原住民。

  龍王以人類的形態降臨，是否代表了水的權柄，已經徹底向天空王座低下了頭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那維萊特的陣營倒是真的有待商榷了。

  王道一看向那維萊特，眼眸裡是化不開的質疑：“無所謂，無論是偽裝還是真實，你都和人類格格不入，你始終……”

  “夠了！”那維萊特輕喝一聲，打斷了王道一的言語，永遠平靜如水的眼眸中露出些許波瀾，“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想，我們的聊天可以結束了。”

  “呵。”

  屈指一彈，一張喜帖化作一道紅影飛向了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沒有任何反應，水流婉轉，將飛射過來的喜帖包裹。

  “過一段時間，是我的婚禮，邀請你來喝喜酒。”

  王道一露出了笑容，似乎剛才和那維萊特劍拔弩張的人不是他一般。

  水流緩緩沒入那維萊特的身軀，喜帖被送到他的手中，

  “我無法離開楓丹太遠，不過……我會派人過去的。”

  “哦，我還邀請了其他國家的神明，那麽，芙卡洛斯可以過去嗎？”王道一好似無心之言。

  那維萊特微微沉默：“芙寧娜女士的行動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無法控制嗎？最好如此吧。”王道一輕笑一聲，從沙發上起身，“水很不錯，感謝招待，那我就先走了，好不容易來一趟楓丹，得看看這裡的風景呢。”

  “祝您有一趟愉快的旅途，我還有工作要做，便不送了。”

  “您留步便好。”

  在那維萊特的注視中，王道一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離開沫芒宮，
  王道一微微抬頭，原本至少些許的烏雲，如今已經愈發濃重了。

  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有雨點降下。

  “呵。”

  輕笑了一聲，王道一轉身往楓丹庭的街道上走去。

  雖然是第一次來楓丹，但在楓丹，王道一還是有‘熟人’的。

  唔，王道一不一定認識對方，但對方肯定熟悉王道一。

  察覺到好幾處視線的交匯，王道一轉頭看了過去。

  黑紅色的人影匆匆消失在街角中。

  “嘖嘖嘖，愚人眾，怎麽到處都有你們啊。”

  在七國中，楓丹和愚人眾的關系算是比較好的。

  至少在表面上，愚人眾算是駐扎在楓丹的正常使者。

  楓丹可沒有什麽遠征，表面戰力是很不錯的。

  所以駐扎在楓丹的愚人眾依舊保持著基本的外交禮儀。

  既沒有壓迫楓丹庭，也沒有做什麽壞事。

  當然，這是表面上，暗地裡愚人眾究竟在做些什麽，誰也不知道啊。

  “身為愚人眾的老朋友，我去北國銀行借宿一晚，應該沒問題吧。”

  眼裡出現一絲笑意，王道一找巡邏的美露莘警官打聽了一下楓丹北國銀行的位置，然後就往那邊走去。

  似乎是察覺到王道一的目標是北國銀行，

  街角的一些身影出現了一絲慌亂。

  但王道一並不在意他們，邊逛邊走，看上去好像真的是一個普通的遊客。

  但目標方向，卻一直是朝著北國銀行。

  王道一這邊慢慢悠悠的走，

  楓丹北國銀行內部，卻是已經收到了消息。

  一襲藍色禮服的冷豔女士看著眼前的情報人員：“消息確認嗎？”

  情報人影低著頭：“我們可以確認，那位確實就是赤沙之主，他剛剛從沫芒宮中出來，我們的人還在跟著他，按照他走的方向，應該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呼……”

  哪怕擁有【冷手】之名，被那位大人任命暫代楓丹事務，聽到赤沙之主這個名字，以索忒還是有些不安。

  作為愚人眾·霜劍律從中的超級強者，以索忒戰鬥力幾乎到達了普通人可以做到的極致，
  但來的可是赤沙之主，哪怕她的上司，是那位【仆人】也需要小心面對的神明。

  “撤回情報人員，收拾好大廳，準備迎接神明的蒞臨吧。”

  以索忒完全沒有反抗的想法。

  面對一位神明，示弱是最好的辦法。

  這裡畢竟是楓丹，如果那位赤沙之主不想激怒這裡的神明，就不會隨便出手。

  只要示弱夠快，夠直接，就可以保全這裡，至少保全自己的性命。

  “以索忒大人，祂可是我們的敵人啊？”情報人員有些不解。

  他還以為以索忒會進行什麽防禦呢。

  “敵人的神明也是神明，我們可不是執行官，沒有對抗神明的力量，去吧，別被抓住把柄。”以索忒冷冷的看了一眼情報人員，但還是解釋了一句。

  情報人員低下頭，似乎有些不甘的想法，但還是退了下去，開始準備迎接神明的蒞臨。

  “風，去看住他，別讓這家夥壞了事情。”

  察覺到情報人員的不甘，以索忒眼眸內閃過一絲冷色，然後開口說道。

  幽暗的房間角落，一位穿著紳士禮服的女人走了出來：“你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方便。”

  以索忒微微搖頭：“在楓丹的人，都是【父親】的孩子，我也不能隨意下手。”

  “呵。”冷笑了一聲，穿著紳士禮服的女人沒有繼續說話，直接離開了房間。

  愚人眾·[幽風鈴蘭]-風役人，
  她和以索忒就職的[霜劍律從]-霜役人一樣，擁有比尋常愚人眾先遣隊更強大的力量。

  她們是愚人眾當中最精銳的特務。

  是自幼就被選中的人，經長久年月的教化與訓練，在無數次的汰換後才能成為所謂的【役人】。

  是愚人眾的陣列中最優秀的士兵，有著出色的身手與不渝的忠誠心。

  甚至，她們擁有和神之眼持有者一樣的元素戰技和元素爆發。

  至冬邪眼技術在她們身上已經趨近完美。

  當王道一悠閑的來到楓丹北國銀行後，

  這裡已經侍立了數十位愚人眾接待人員。

  但如果仔細查看的話，還是可以發現大廳的角落裡，留存了些許血液。

  不知名的情報人員，想要鼓動大家反抗赤沙之主的蒞臨，最後被風撕裂。

  “吾等再次恭迎您的蒞臨，冕下。”

  高挑的女士穿著華麗的禮服，如同紳士一般向著王道一致敬。

  “你們這樣做，讓我很難辦啊，我都找不到借口發飆了。”看著眼前畢恭畢敬的愚人眾們，王道一嘴角微微一扯。

  雖然不知道這裡的管理者是誰，但對方這種低頭的姿態，確實讓王道一不好下手。

  這裡畢竟是芙卡洛斯的國度，愚人眾不得罪王道一的話，那王道一自然也不能隨意對他們下手。

  風役人微微躬身：“您的威儀並非我們可以承受，【父親】還未回來，只能由我們接待您。”

  翻譯一下就是：我們知道我們是敵對的，但您太厲害了，我們打不過，所以我們認輸，如果您有什麽事情，可以等我們老大回來再說，現在的話，你說什麽我都就聽什麽。

  看著對方認命的態度，王道一有些無趣。

  隨意的擺了擺手：“給我準備一個房間，再準備一個導遊。”

  “好的，冕下。”

  風役人恭恭敬敬，沒有絲毫的反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