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元素與生靈意志

  “香菱，我和大聖出去一趟，不用給我留飯了。”

  王道一對著萬民堂內喊了一聲，
  剛剛將婚服放好的香菱回應了一句：“好的，早去早回。”

  香菱已經習慣了王道一的突然出門，
  對自己男人的身份香菱還是有些了解的，
  坐在那個位置上，認識那麽多高位存在的朋友，

  有些事情自然是無法躲避的，

  災難發生得去製止，朋友有難要去幫忙，甚至世界出現了什麽問題，也需要時常關注。

  隔三差五出門，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也是很正常的。

  這一切，在香菱決定嫁給王道一的時候，她就已經學會接受了。

  萬民堂門外，和香菱打完招呼，因為魈著急風鷹的情況，兩人也沒避開人群，直接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不過，實際上也沒有多少人注意到，
  如果王道一和魈不願意的話，很多普通人是無法‘看見’他們的。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一直盯著他們的東升老板。

  “我滴乖乖，這萬民堂的女婿，還真是仙人啊。”東升老板眼珠子瞪大，內心不斷驚呼。

  能和仙人一起行動，那不就是另一個仙人嘛。

  “要不……下次卯師傅來這裡進貨，打個八折？”

  免費是不可能免費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打八折已經是極限了。

  ……

  王道一和魈不知道東升老板試圖用打八折的方式來叫好卯師傅，從而達到向仙人表示善意的事情，
  當然，就算知道了，這兩人也不會有什麽感覺。

  畢竟，摩拉對這兩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它象征著岩王帝君，其他的價值……，他們並不在意，所以打八折是不可能吸引到仙人的。

  荻花洲·望舒客棧·樓頂。

  巨大的青色猛禽趴在它的巢穴之中，
  原本神俊的巨雕現在看上去有些病懨懨的，

  看見王道一和魈出現在自己面前，病懨懨的風鷹眼裡出現一絲興奮，
  兩隻恐怖的利爪微微用力，它想站起來，去到王道一的身邊，讓‘父親’揉揉它的大腦袋，

  但無論它怎麽想，它怎麽用力，它都難以動彈一下，唯有碩大的鷹眼裡流露出一絲委屈，
  從被王道一創造出來之後，它就從未這麽無力過，
  作為一隻一誕生就擁有屠殺一個丘丘人部落實力的高等元素生命，
  風鷹現在動都動不了的情況，幾乎就相當於一個超級運動員中了偏癱。

  不過，哪怕風鷹動都動不了，氣息也很萎靡，但在王道一的眼裡，它確確實實已經是一隻超級魔獸了。

  “不對啊，雖然氣息很虛弱，但風鷹的元素波動顯示，它確實已經突破了啊。”

  王道一走近風鷹，伸手在它的大腦袋上揉了揉。

  風鷹眼眸內的委屈散去了一些，有些期盼的看著自己的創造者，
  作為一頭屬於天空的王者，它渴望飛行，渴望在猛烈的風暴中嬉戲，而不是癱倒在自己的巢穴中，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三天前，風鷹的氣息出現變化，我就一直守護著它，原本我以為只是突破後的適應，但直到今天它都站不起來，我才發現是出了問題。”

  魈走到王道一的身邊，看著癱軟的風鷹，清冷的臉上出現一絲擔心和愧疚。

  在魈看來，如果他可以早點發現問題，說不定風鷹就可以少吃一點苦頭。

  “怎麽樣，看出問題了嗎？”魈問道。

  王道一準頭看了他一眼，這位殺伐無數的夜叉大將，居然出現了一絲緊張。

  實際上，別看王道一和魈都很在意風鷹，

  但兩人的在意程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對王道一來說，風鷹是他創生的第一隻高等元素生命，並且在他掌握地脈技術之前，做了一段時間的坐騎，雖然也算得上喜歡，但風鷹在王道一內心，更多是屬於寵物。

  可對魈來說，雖然風鷹的和他的關系不如和王道一親近，但隨著風鷹陪伴在魈身邊越來越久，隨著魈教授風鷹空中自在法，隨著風鷹和魈一次次並肩作戰，

  風鷹對魈來說，已經不僅僅是王道一留下的一個幫手那麽簡單了，

  它填補了一位殺伐夜叉內心對朋友，對親情，對很多東西的渴望。

  在無數年前，也有一些人，像風鷹一樣陪著魈戰鬥的。

  想著曾經那些同伴一個個離自己而去，又看向風鷹無法動彈的模樣，魈清冷的眼眸裡閃過一道道黑影。

  察覺到魈內心逐漸升騰的情緒，王道一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拍，
  魈猛得一滯，然後身上元素力迅速升騰，眼眸內的一道道黑影被元素力直接絞殺。

  “抱歉……”魈輕聲道。

  王道一搖搖頭：“大聖之後，還是多和大家走動走動。”

  他知道，魈是因為將大部分情緒寄托在風鷹身上，所以才會一時間被引動了記憶，導致心神差點失守。

  “我…盡量。”魈勉強的回了一句，然後又問道，“怎麽樣，可以治療嗎？”

  收回風鷹腦袋上撫摸的手，王道一微微點頭：“大概的問題已經發現了，並不算什麽壞事。”

  “不算壞事？”魈有些奇怪，難不成動彈不了還能是好事嗎？
  “呵，說來還和你我有關呢。”王道一輕笑了一聲，“大聖可還記得仙廟供奉一事？”

  仙廟供奉，

  是當初王道一想出來讓璃月七星和璃月仙人和解的一種手段。

  當然，也是為了讓璃月子民可以更好的了解帝君和仙人們。

  這裡必須要誇獎一下仙廟的總設計師鍾離先生，

  由於鍾離先生對建築，園林，以及璃月歷史的了解，仙廟建成之後，無數璃月人都過去瞻仰過。

  如今，坐落在天衡山下的仙廟，如今已經是璃月一個不得不去的景點了。

  不僅僅是璃月本地人去上香祈禱，就算外國來的遊客，也會駐足停留，祈禱這裡供奉的仙神可以庇佑他們旅途順利，家人健康，生意興隆什麽的。

  “仙廟…”魈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後立馬想了起來，“自然記得，那地方，留雲他們時常去看，據說很不錯。”

  比起不願意靠近人群的魈，其他幾位仙人雖然表面上高高在上，但隔三差五會化作人身，行走在璃月的大街小巷，
  仙廟建成之後，這座承載他們榮耀與過往的園林建築，就成了他們最愛去的地方。

  傾聽璃月子民的祈禱，時不時選擇幾個善良的人降下祝福，

  仙人們玩的很開心。

  這種事情給他們一種璃月依舊需要他們，他們沒有被時代拋棄的安全感。

  是的，安全感，仙人也怕自己被自己庇佑建立的國度拋棄。

  這也是為什麽當凝光說出【人的時代】的時候，仙人們的反應會那麽大的原因。

  “哈，如果有機會，大聖也可以去看看，還是很不錯的。”王道一先是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解釋道，“大聖可還記得，當初我將風鷹交給你，為了讓它可以正常在人們視野中出現，專門給它在仙廟中留了一個正祀的位置。”（第一百九十四章）
  說著，王道一目光轉向了癱在鳥巢中的風鷹，眼裡出現一絲好笑。

  “原本是想讓這個家夥跟著大聖你降妖除魔，功德圓滿以後能賺個仙位便好的，但如今看來，璃月子民對它的接受程度，要遠高於我當初的設想。”

  在王道一的視線中，

  風鷹的腦袋中，有一縷縷神奇的力量匯聚，
  這些力量從虛空中落下，緩緩的降落在風鷹身上，
  每一道力量上，都帶著生靈的意志，每一道意志都各不相同。

  年輕的意志中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
  “感謝風鷹大將把我從遺跡守衛手裡救下來，我一定好好打工，再也不自不量力出去做冒險家了。”

  成熟的意志中帶著焦慮和渴求：
  “可惡的丘丘人，居然搶我的貨物，不知道千岩軍能不能找回來，除魔滅邪的風鷹大將啊，請幫幫我，消滅那些丘丘人吧。”

  幼小的意志中帶著天真與浪漫：
  “爸爸說最美的風景要從最高的地方看，風鷹啊風鷹，伱可以帶我飛到天上去嗎！”

  堅韌的意志中帶著感激與真誠：
  “感謝您幫我們清理魔物，如果不是您出現，我們這次可要死傷慘重了。”

  也有貪婪的意志祈求著不可能的事情：

  “都是仙人，您應該也可以保佑我發大財的吧。”

  悲傷的意志希望得到庇佑：
  “請仙人庇佑我父親，讓他身體早點康復吧。”
    ……

  無數雜亂無序的意志順著這些從虛空中降下的力量進入風鷹的腦海，

  風鷹並非真正的仙人，也沒有神明的靈魂，根本無法處理這些信息。

  如果它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高等元素，那它可能被這些意志所左右，失去自己的內心，化作什麽異化魔獸也不一定，
  但現在，雖然它不是仙人，也不是神明，但它進入仙廟的存在，是岩王帝君允許子民祭祀的‘仙獸’。

  這些進入它身軀卻無法被感知到的意志和信仰，自然也就無法將風鷹的認知扭曲。

  因為它是正祀，是被岩王帝君承認並且庇佑著的。

  不過，因為風鷹也無法解決這些意志，所以才會導致風鷹對自己的身軀失去了控制能力。

  “所以，此為…香火之禍？”魈微微皺眉。

  “香火有毒，但也算不上禍，是可以解決的。”王道一一臉的笑意。

  當初他就是在天衡山察覺到有山民祭拜清理地脈異常的風鷹，才想到了仙廟的計劃，最後也成功將風鷹納入了仙廟的體系。

  現在風鷹出現這種情況，雖然不在一開始的考慮中，但也算不上大麻煩，

  只能說當初的王道一由於見識和知識的積累不夠，所以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
  但對現在的王道一來說，這很好解決。

  “怎麽解決？”魈問道，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緊迫，
  他已經將風鷹視為自己的弟子與家人，自然不願意見到風鷹繼續遭受苦難。

  “兩個辦法，一個是外部根源解決，直接將璃月子民對風鷹的禱告攔截下來，這樣等風鷹體內留存的香火氣息消散，它自然也就恢復了。不過，代價嘛，就是它以後可能就很難再回到這個香火體系中了。”

  風鷹可以進入仙廟的香火體系，是帝君的法外開恩，
  如果現在退出來，以後想再加入，那就難了。

  “先說說第二個辦法吧。”魈這會倒是冷靜了很多，
  既然有兩個辦法，他自然要選擇最好的那一個。

  “哈，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王道一輕笑著，繼續說出了第二個解決辦法，“第二個，便是將它徹底點化，納入璃月的仙人體系中，這樣香火之毒，自然也就影響不到它了。”

  比起風鷹收到的香火，其他正統仙人承載的願力要高出無數倍，
  為什麽他們一點事情都沒有呢，因為他們是處於璃月信仰體系內部的，是真正跟隨帝君征戰，被帝君和璃月這個體系完全承認的仙人。

  風鷹雖然現在也被承認，但它不是仙人，並未被帝君賜下三眼五顯之能。

  它本身使用的力量和職權都是王道一給它的，本質上，除了空中自在法，它的一切都是王道一的。

  而王道一如今肯定不能算在璃月體系中了。

  “這……我該怎麽做？”魈問道。

  打仗殺敵他可以，一般的通玄術法他也會，但說到仙人體系，香火體系這種東西，就不是魈擅長的了。

  “我也不知道。”王道一聳了聳肩。

  魈眉頭一皺：“你不知道？”

  “當然，無論是仙人體系，還是如今的仙廟體系，都是帝君一手搭建的，後面的仙廟雖然是我提出的，可設計建立它的，依舊是帝君啊。”王道一雙手一拍，“所以，我可以大致了解這兩種體系的運轉邏輯，但將風鷹徹底納入其中的辦法，只有帝君知道。”

  他沒有告訴魈的是，一旦風鷹徹底被納入摩拉克斯的體系中，就代表了王道一和風鷹的創生眷屬關系被徹底切斷。

  當然，因為和帝君之間親密友好的關系，王道一願意將風鷹徹底交給摩拉克斯。

  如果不是摩拉克斯，哪怕風鷹就此死去，他都不會願意將自己的創生眷屬交給其他神明。

  這涉及到神明眷屬的主權問題。

  就好比當初王道一還是岩神眷屬的時候，如果有其他神明來招攬王道一，那祂面對的將是暴怒的摩拉克斯。

  當然，如果是其他七神想讓王道一做事，摩拉克斯就會暫時不理會。

  除非神明自己放棄，或者對應的眷屬自己登神，不然眷屬就是神明不可侵犯的‘財產’。

  聽完王道一的解釋，魈神色一滯，然後雙眼一睜：“好，我這就去找帝君。”

  魈很少主動問帝君要什麽東西，上一次請求還是去層岩巨淵尋找無名夜叉的事情。

  但為了風鷹，他也願意去請求帝君恩準。

  王道一連忙攔住：“不急，不急，帝君最近可忙了，等上半個月吧。”

  鍾離這些天和卯師傅一直在忙王道一和香菱的婚禮之事，

  雖然不知道將風鷹納入仙人體系是否需要很費力，但王道一也不願意去賭這種可能。

  他和香菱的婚禮，絕對不能被影響。

  “忙？”魈神色一滯，大概有千百年的時間沒有從帝君身上看見這個詞了吧。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王道一說的忙是指半月後的婚禮。

  魈眉頭微蹙，考慮著婚禮和風鷹之間的權重。

  王道一微微搖頭，魈是真的關心風鷹：“放心吧，雖然我不能徹底解決，但幫忙控制一下還是可以的。”

  右手伸出，指尖在風鷹巨大的喙部上方，兩隻鷹眼之間的位置輕輕一點，
  一縷縷光輝沒入風鷹的腦海，將那些散發著不同生靈意志的香火氣息封印了起來，

  然後金色的光輝不斷匯聚，在風鷹的腦海中形成一枚十二面的棱形結晶。

  “我在它身體裡留下了一點小手段，可以吸收那些香火氣，大概可以維持三個月的時間。”

  婚禮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但王道一直接給風鷹留了三個月的安全期。

  腦海中一直加重的壓迫感消失，還隱隱約約傳來溫暖的感覺，風鷹碩大的眼睛猛地亮起，

  然後腦袋一歪，先是蹬了蹬爪子，然後又抬了抬翅膀，

  “咕咕咕~”

  發現自己可以動彈的風鷹開心壞了，一個挺身衝向了王道一，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這是風鷹在邀寵，
  伸出一隻手，死死的將巨鷹的腦袋抵住，王道一沒好氣的說道：“都多大了，還撒嬌？”

  別看風鷹在王道一面前一副小寵物的樣子。

  但它本質上已經晉升成功，
  原本就是高級元素生命的它，如今已經步入提瓦特的頂端，成為了一隻超級元素生命，
  從理論上來說，只要它再進一步，那它就可以步入提瓦特元素生命的至高點——元素之王，也就是元素之龍。

  （大概也可以形容為，從大地圖boss進化成周本boss。）
  當然，王道一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提瓦特的元素之龍，早就預訂好了位置，其中並沒有風鷹的座位。

  想要成為元素之龍，要麽拿到元素龍王的位置，要麽依靠自己的努力。

  但元素龍王的位置……總不能去把特瓦林給乾掉吧。

  雖然作為風之龍，特瓦林的力量基本算是元素龍中最弱小的，並且還被深淵給侵蝕過了，

  但抵不住人家現在有後台啊，

  懂不懂什麽叫風神眷屬啊。

  只要特瓦林不離開蒙德，那麽籠罩蒙德的千年大樂章就是特瓦林最好的護身符。

  如果不依靠龍王之位，依靠自己的力量晉升元素之龍，那就更沒有希望了。

  元素龍王和超級元素生命之間的差距，比小史萊姆和超級元素生命之間的差距還要大。

  被王道一抵住了腦袋，風鷹也不難過，立馬轉變了目標，走地雞一樣蹦蹦跳跳的轉向了魈。

  魈倒是沒有拒絕，任由風鷹用大腦袋磨蹭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