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清醒的龍王

  傍晚，

  王道一回到了萬民堂，

  卯師傅已經從醉酒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
  得益於王道一之前的祝福，他倒是沒有什麽頭疼的症狀。

  看見王道一從外面回來後，連忙招呼著讓王道一去幫香菱打下手。

  萬民堂嘛，廚房最大。

  又是一陣忙碌，終於在天黑後將最後一個食客送出門。

  連忙關上大門，生怕有客人再來。

  “你今天去找鍾離先生了？”卯師傅問道。

  王道一點點頭：“和鍾離先生商量了一下婚事的安排，然後去處理了一下碼頭茶室的事情。”

  卯師傅並不在意碼頭茶室，那雖然是王道一的產業，但本質上王道一也沒管過。

  他更在意的是王道一對他和鍾離商議的婚事安排是否有意見。

  看著卯師傅有些緊張的眼神，王道一有些好笑。

  雖然對方是長輩，但還是會怕自己做的不夠好，讓晚輩失望。

  “您和鍾離先生商議的很完美，我沒有什麽意見，關於婚禮的資金，我會派人送到往生堂那邊去。”王道一輕聲道。

  卯師傅臉上的緊張之色立馬褪去，面容紅潤了起來，顯得非常高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資金的事情，萬民堂還是有點積蓄的。”

  王道一搖搖頭，製止了卯師傅的言語，他知道，卯師傅是想一手操辦女兒婚禮的，自然也包括了資金問題。

  但作為一個男人，娶人家女兒，總不能還讓人家出錢吧。

  雖然這個錢最後都是他和香菱的，可也沒有這樣乾的。

  “伯父，資金的事情還是我來吧，您和鍾離先生已經費了那麽大的精力了，總得讓我有點用處吧。”王道一笑著看向卯師傅。

  卯師傅看著王道一認真的眼神，內心有些喜悅，然後點點頭：“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又和卯師傅商議了一些婚禮的細節問題，然後吃了晚飯，最後在卯師傅欣慰的眼神中被香菱拉進了房間。

  帶著清香的閨房之中。

  香菱摟著王道一的腰，小臉貼在少年的胸口。

  “謝謝。”香菱對王道一堅持出錢的舉動很感動。

  王道一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香菱的頭髮：“說什麽胡話呢，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香菱也不多說什麽，緊緊的抱住自己的愛人，喘息聲微微急促。

  門外，

  鍋巴想要推門的小手微微停滯，豆豆眼眨了眨，然後轉身去了卯師傅的房間。
——
  璃月·南天門，
  無盡黑暗的地底深處，
  如同山嶽般龐大的龍王無意識的微微抖動身軀，

  地面之上，山峰震動，山石滾落，鳥獸皆逃。

  恐怖的龍王從無盡的沉眠中睜開眼眸。

  鎏金色的瞳孔將漆黑的地底都照亮了。

  眼眸內痛苦之色微微一閃，些許瘋狂湧上心頭，但很快被龍王壓製了下去。

  “磨損……”

  歎息之聲回蕩在這片黑暗之中。

  龍王微微昂首，目光似乎穿過了大地，透過了封印，死死的看向了天空。

  “快了，快了，復仇的時刻終會來臨，維系者終將死去，你加諸在吾等身上的詛咒……我們會還給你的。”

  短暫恢復清醒的若陀龍王並不恨將祂封印的摩拉克斯，

  更不會恨那些為了生計開采礦石的璃月古民。

  祂將一切的仇恨都記在天空的頭上。

  如果不是天理在世界的底層銘刻了名為磨損的法則，祂又怎麽會落到這地步。

  祂可是龍王啊。

  ……

  琥牢山下，

  來自大地的震動讓周圍的小動物驚慌失措，

  如同史萊姆這樣的低級魔物沒頭沒腦的蹦蹦跳跳，不知道該往哪裡逃。

  倒是一些岩龍蜥發出悠長的吼叫聲，似乎在回應某個古老的盟約。

  王道一漫步在伏龍樹下，
  感受著大地的脈動，聆聽著古老龍王的咆哮。

  “是憤怒，不是怨恨，龍王現在大概是清醒的吧。”

  王道一是見識過發瘋的龍王的。

  那種狀態下，若陀龍王散發的情緒不僅僅是憤怒，更多的是怨恨，仇視，各種陰毒的負面情緒。

  而現在大地之下傳來的情緒，只是單純的憤怒，沒有了那種漆黑的怨氣。

  路過鎮龍碑，古老的石碑上已經看不太清上面的文字。

  仙人留下警告凡民的石碑也抵擋不住時間的侵蝕。

  伏龍樹下，曾經被礦工們挖出的通道雖然沒有被重新填埋，但也有秘法隱藏，大概是鍾離或者仙人弄的。

  不過，這攔不住王道一。

  腳步輕移，如同穿過一層水幕，幽深的通道就出現在了王道一眼前。

  通道的最深處，伏龍封印法形成的封印熠熠生輝，散發的光芒將通道照亮。

  等王道一走到封印前，
  倒也沒有什麽多余的動作，一絲氣息流轉，送入了封印中。

  伏龍封印是用來封印發狂的若陀龍王的。

  至於清醒的若陀龍王，以祂的智慧，一個經年不變的封印怎麽可能封印住祂。

  很快，大地微微震動，伏龍封印大放光芒，熟悉的強大吸力出現。

  王道一沒有抗拒，順著吸力進入了封印空間。

  渺渺茫茫，混混沌沌，
  與上一次進入封印時不同，這次王道一進入了更深處的封印中。

  一片漆黑的空間。

  不知道是法陣的力量，還是龍王本身的力量，王道一的感知力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這裡是龍王的封印之地，王道一也不好用力出手，只能輕聲詢問了一句：“龍王？”

  “呼~”

  狂暴的氣流在黑暗中湧動，
  厚重的岩土氣息在王道一鼻間蔓延，

  下一刻，兩輪鎏金大日在黑暗中浮現，

  但仔細一看，這哪裡是什麽大日，分明是兩隻眼睛。

  若陀龍王的真身，真當是龐大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是摩拉克斯讓你來找我的？”

  厚重的聲音在王道一耳邊響起，但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聲音下壓製的瘋狂之意。

  “帝君說，您或許了解一些更古老的秘密。”

  一輪曜日在王道一身後升起，無量光明綻放，將這片漆黑的空間照亮，
    寬廣無限的空間中，

  一頭如同浩瀚山嶽的龍王趴倒在地面之上，

  數以千百計的岩脊聳立在周圍，每一道岩脊上都銘刻著難以估量的伏龍封印。

  果然，上層空間顯化的封印只是伏龍封印極小的一部分。

  上次封印的龍王惡念，也只是若陀龍王無盡力量中的微小部分。

  這裡才是若陀龍王真正的封印地。

  “喔~真是久別的光明啊。”

  大概是曜日帶來的光明刺激到了若陀龍王，龐大的身軀微微抖動，鎏金色的眼眸也流露出了些許懷念。

  “你想知道什麽，快問吧，我清醒不了多久。”

  大概是察覺到自己的動作會影響到封印，若陀龍王再次趴了下來，不再動彈。

  “【龍王】曾經離開這個世界，去尋找新的力量，祂是如何離開這個世界的，您是否知曉？”

  “【龍王】的力量僅次於原初，祂是直接打出去的。”若陀龍王雖然輕聲說話，但依舊震耳欲聾，“根據大地與龍的記憶，祂離開的時候，世界還沒有被包裹。”

  王道一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會有些什麽捷徑呢。

  【龍王】居然是硬生生打出去的，這樣的話，他想要繞過原初外殼就得自己想辦法了。

  “哈，小子，你難不成也想離開這個世界？”若陀龍王發出沉悶的笑聲。

  王道一眼睛一亮，這聽上去似乎有辦法啊，立馬微微拱手：“龍王可有法教我？”

  若陀龍王如同大日般的眼睛注視了一會王道一，然後微微歎氣：“唉，既然是摩拉克斯讓你來找我的，那想必他是相信你的，我也不必隱瞞了。”

  龍王微微抬頭，看向天空：“原初外殼並非永固，它亦有破損的時候，想要繞開原初外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一個破損的地方，直接衝出去，不過，有人一直在修複原初外殼，一旦出去了，回來可就難了，另外速度一定要快，這必定會驚醒天理的維系者。”

  王道一眼眸微微發亮。

  這個辦法他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和艾莉絲女士說好，找到一個足夠他同行的裂隙，就可以衝出去。

  甚至他可以讓分身出去，本體鎮守在世界裂隙處，保證分身可以回來。

  不過，這種方法可能被天理維系者發現。

  就如同空和熒曾經想要離開這個世界一樣，被天理維系者攔下。

  將這個辦法牢牢記錄在心中，王道一繼續看向若陀龍王，既然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會有更麻煩的辦法。

  被王道一注視著，若陀龍王也不隱瞞繼續開口道：“第二個辦法，就是將原初外殼化為己用。”

  王道一神色一震，還能這樣玩？
  將原初外殼化為己用，那當然就可以出入自由了，
  只是，這個化為己用又該怎麽做呢？

  帶著一絲疑惑，王道一安靜的看著若陀龍王，想聽祂的解釋。

  難得的，若陀龍王老臉一紅，聲音也有幾分不好意思：“具體的辦法，我也不知道，這點還是當初哈艮圖斯算出來的。”

  王道一眼眸中金色流轉，對若陀龍王的話有些意外。

  哈艮圖斯，這個名字或許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換一個名字，想必所有人都會熟悉一些，祂就是魔神·歸終的真名。

  歸終，當初璃月主要聚集地歸離集的守護神之一。

  歸離集，聽上去有歸來離去之意，但何嘗又不是取歸終與鍾離各一字呢。

  這位魔神，王道一了解的並不算多，但也知道，這是一位以智慧稱道的神明。

  “當初魔神戰爭頻發，又有磨損這種恐怖的東西存在，哈艮圖斯很早就算出了不對勁，天空的算計下，璃月大地根本無法容納我們這麽多的魔神。所以，那個時候，哈艮圖斯就想過讓我們離開提瓦特。”

  “通過原初外殼的破損處離開，以及將原初外殼化為己用，都是哈艮圖斯提出的辦法。”

  若陀龍王的聲音愈發低沉，一絲絲猩紅色出現在祂鎏金的眼眸中：“只是，沒等哈艮圖斯將辦法推演完成，一位魔神襲擊了歸離集，當我們趕回來的時候，哈艮圖斯已經戰死了。”

  “祂本就不擅長戰鬥，作為塵之魔神，祂本身可以逃的，茫茫塵土，又有誰能抓得住祂？但為了歸離集的無數子民，祂選擇了隕落。”

  “那次襲擊來的很突然，太過巧合，正好是我們都不在哈艮圖斯身邊的時候，正好有一位魔神突破了我們的防線，這樣的巧合，不得不讓我懷疑，這就是天空一手導演的。”

  王道一可以感受到，若陀龍王的聲音裡壓製著難以想象的怒火與哀傷。

  哈艮圖斯，歸終，塵之魔神，

  這位的離去，對當初的璃月諸神產生了難以想象的影響。

  摩拉克斯和若陀龍王的磨損愈發嚴重，
  萍姥姥一夜白頭，
  諸位仙眾也是紛紛沉寂。

  失去了一位魔神的庇佑，更是讓歸離集在後面的戰爭被摧毀。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天空在幕後導演，那毋庸置疑的，璃月將和天空不死不休。

  “呼~”

  若陀龍王喘氣聲愈發粗重。

  “你可以找找哈艮圖斯留下的東西，或許會有些收獲。”

  “小子，加強封印，盡快離開，我要……發瘋了。”

  若陀龍王眼裡的鎏金色愈發黯淡，猩紅色將碩大的眼眸充斥，

  原本兩輪大日一樣的眼睛，逐漸化作兩輪血月。

  “磨損.”

  王道一內心一凝，知道若陀龍王又一次加深了磨損。

  手中動作不斷，一道道伏龍封印法打出，海量的符文落在四面八方的岩脊之上。

  數以千計的岩脊互相勾連，伏龍法的光輝瞬間爆發，將眼眸化作猩紅的若陀龍王籠罩。

  “吼，吼，吼。”

  “摩拉克斯，摩拉克斯！”

  “殺，殺，殺，殺，殺，殺。”

  原本平靜的若陀龍王瞬間暴動，但數以千計的岩脊綻放光輝，將其死死的壓製在原地。

  王道一微微沉默。

  果然，伏龍封印只會封印發狂的龍王，清醒狀態下的若陀龍王並不受影響。

  微微歎息一聲，王道一對著愈發瘋狂的若陀龍王微微拱手，然後消失在了這處空間中。

  沒有了曜日的照耀，這片空間再次陷入無止境的黑暗。

  唯有一道道伏龍封印的光輝下，才能看見那頭恐怖的巨獸正在瘋狂的掙扎。

  王道一離開後，
  一身華服的青年人出現在這片黑暗的空間中。

  “若陀……”

  “再等等，快了，快了……”

  “讓那孩子看見歸終留下的【欺天】法陣，應該也能悟出幾分吧。”

  細微的呢喃之聲在黑暗中回蕩。

  伴隨著低聲呢喃的是龍王恐怖的咆哮聲。

  金色的光輝在華服青年手中綻放，溫和的力量將如同山嶽的龍王包裹，

  龍王怨恨的咆哮聲逐漸平息，隻留微微痛苦的喘息聲。

  來自本源力量的些許回歸，稍稍的安撫了這位痛苦的龍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