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虛空系統的後續處置

  跪倒在地的納西妲抬起頭，

  她看著走過來的王道一，還有不遠處站著的熒和派蒙，
  “我們.剛剛拯救了世界，對麽？”

  “這為什麽.我在流淚呢？”

  納西妲抬著小臉，眼眸裡是不知名的悲傷，
  她感覺，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但是.她想不起來了：“此刻內心的這種感情，我不知道來源，但是…總覺得好難過…”

  “難道說”熒眼裡出現一絲震驚，“你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麽嗎?”

  納西妲撫摸著自己的胸口，感受著內心的悲傷：“剛剛的事?我們剛剛使用了兩顆神之心的力量，成功與五百年前的世界樹意識建立了連接…然後將世界樹中殘留的汙染抹除了…”

  【果然遺忘了關於「她」的事…我還記得，因為我不屬於這裡?】

  熒眼裡閃爍著微光，轉頭看向身邊的派蒙，

  派蒙也是一副忘記了大慈樹王的樣子，臉上帶著笑，似乎是在興奮大家拯救了須彌。

  【派蒙也不記得了，所有人真的都忘記了大慈樹王嗎?那我是不是應該…告訴大家實情呢…】

  熒想著只有自己記得大慈樹王的樣子，內心有些不平靜的波動。

  然後她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記得，王道一曾經和她說過，他也是從世界之外來的，
  猛地轉頭，熒看向了王道一。

  然後，她就看見了王道一笑著對她點了點頭。

  熒：“道一”

  “先離開這裡吧，有些事情，我來解決就好。”

  王道一知道熒想問他什麽，他也保留了記憶，看來，他還沒有完全被世界樹認為是提瓦特本地人，或者，世界樹修正時間線的能力，並不足以對他產生效果。

  不過無所謂了，既然他還記得大慈樹王，那麽，他留在世界樹內部的童話故事，就可以用來點醒納西妲了。

  “算算時間，艾爾海森他們應該也解決大賢者和他的朋黨了。”

  熒點了點頭：“好。”

  熒對王道一，一直是信任的，哪怕王道一在須彌給她安排某些劇本，但熒這一系列體驗下來，也有不少收獲。

  對著熒笑了笑，王道一走到納西妲身前，
  “恭喜你，納西妲，你拯救了須彌呢。”

  王道一也不知道該怎麽和現在的納西妲說話，
  在王道一的內心，納西妲一直是那個需要自己抱抱的小家夥，
  但現在納西妲的身份，毫無疑問已經並非是那個幼小的神明了。

  在時間線的變動下，祂現在的身份，應該是統治了雨林數千年，剛剛經歷了叛亂的智慧之神，

  並且在合作夥伴和旅人的幫助下，剛剛解決掉了最後的禁忌知識，拯救了整個須彌。

  “道一我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麽。”

  納西妲捂著胸口，皺著眉頭，智慧的神明有了片刻的迷茫。

  王道一壓著內心的不適，對著納西妲伸出手，

  “成功的背後總是有付出的，但無論如何，現在的教令院正等待著伱去整頓，所以，先出去吧。”

  沒有多思考什麽，
  納西妲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小手放到王道一的大手中，

  這並非她想的，而是身體自然的肌肉記憶，
  似乎，身體早就習慣了，在王道一伸出手的時候，身體就自然的回應了。

  “總感覺.有些不對的地方。”納西妲呢喃了一句，還是有些迷茫，但祂很快重新抬起了頭，從地上站起，“你說的對，現在不是迷茫的時候，關於我失去了什麽，也只是我自己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對教令院的整頓，讓須彌恢復運轉。”

  納西妲臉色恢復了平靜，恍然間，似乎有大慈樹王的影子在她身上浮現。

  王道一內心微微歎息，你失去的東西，可不僅僅是你自己的事情啊，那位溫柔的神明的逝去，是整個提瓦特的損失。

  【一行人離開了世界樹空間（大慈樹王意識空間），回到了淨琉璃工坊。】

  回到現實，

  王道一眼眸微掃，看見了在一邊裝死的散兵，

  可能是之前關於丹羽的事情讓他有些不好的猜測，
  在瘋狂的呼喚了許久，得不到王道一回應後，散兵選擇了沉默。

  “對於散兵，你準備怎麽處理他？”

  王道一看向納西妲。

  納西妲轉頭看向一邊地上的散兵：“先關起來吧，他的登神，消耗了須彌大量的資源，直接毀掉，太浪費了，他畢竟登臨過神的境界，有些事情，可以用他來做。”

  祂看向黑散的眼裡，只有對待工具的神色。

  無論黑散曾經經歷過什麽，他消耗掉須彌無數的資源，這才是現在的納西妲關心的事情。

  “行吧，那就交給你處理了。”

  王道一笑了笑，伸手對著散兵招了招，
  金色的鎖鏈如同遊龍般退回了虛空，

  失去鎖鏈束縛的散兵身子一垮，
  看來，他只是恢復了意識，並沒有恢復力量。

  “親愛的工具先生，可以自己站起來走嗎？”

  看著閉眼的散兵，王道一笑著說道，

  勝利者，嘲笑失敗者，那不是很正常嘛，哈哈。

  散兵睜開了眼睛，冷冷的看著王道一：“你之前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很想知道？哈哈哈，我就不告訴你，嗯.等你還清了欠須彌的債再說吧。”王道一對著散兵嗤笑道。

  散兵依舊冷著臉，但沒有繼續說話，
  掙扎著站了起來，默默的站在一邊。

  派蒙有些害怕，飛到了王道一的身後，露出半個腦袋瓜：“道一，你解開了散兵，不怕他跑了嗎？”

  “哈，放心吧，他能跑哪去呢，回稻妻？還是回至冬？”王道一笑著說話，似乎並不在意站在一邊的散兵，“他已經又一次無家可歸咯。”

  “哼！”散兵冷哼了一聲，卻沒有開口反駁。

  他自認是因為被稻妻那邊的人背叛了，才會加入愚人眾，但現在，博士毫無疑問的賣掉了他，他自然也不會回到愚人眾去。

  不然，他不就雙標了嗎？

  散兵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做雙標的人，

  他一直一視同仁的看不起所有人來著。

  “好了，先出去吧，教令院的事情，還等著我們處理呢。”納西妲對著王道一說道，

  王道一點點頭。

  於是一行人出了淨琉璃工坊。

  果然，

  此刻的教令院陷入了一片寂靜。

  大風紀官賽諾帶著兩位賢者，抓捕了大賢者和另外兩位賢者，
  並且風紀官大量出動，抓捕了大量大賢者的同黨，

  整個教令院幾乎都陷入了停擺的狀態，
  須彌城中三十人團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被來自沙漠的戰士們接替了城防，
  若不是書記官艾爾海森發來信息，他們甚至以為沙漠攻入雨林了呢。

  一時間，須彌城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大量的學者不敢大聲說話，深怕受到牽連，
  “該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沙漠人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沙漠入侵了？三十人團呢？”

  “噓，小聲一點，我剛才看見大風紀官賽諾，帶著人衝進了智慧宮，我感覺，教令院要出大事了。”

  “嘶，衝擊智慧宮，大風紀官是瘋了嗎？”

  “你說什麽呢，大風紀官的責任，不就是抓捕罪犯嘛，我覺得，可能是智慧宮裡的人出現什麽情況了吧。”

  “嗯？你在暗示什麽，指代什麽，誰指使你的？”

  “咦，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算了，你們沒有發現，最近一段時間，大家的研究資源都少了很多嗎？肯定是智慧宮裡出現了貪汙，大風紀官就是去抓貪汙的。”

  “.雖然你說的情況我也有，但是貪汙需要沙漠人來配合行動嗎？你是怎麽畢業的，現在寫論文不需要腦子了嗎？”

  “你說誰沒有腦子呢，************”

  “好了，好了，別吵了，最新消息，大風紀官賽諾把大賢者抓了！！！！”

  “？？？？”

  “？？？”

  “他要造反？”

  “.你們不看虛空的嗎？書記官發布了新的消息，大賢者阿扎爾涉嫌學術貪汙，被依法拘捕了。”

  “.大賢者學術貪汙被捕這種事情，比大風紀官造反還離譜吧。”

  “反正虛空給的消息，總不能是假的吧。”

  “說的也是哦。”

  智慧宮中，

  賽諾和提納裡來到大賢者的辦公室，
  此刻，這裡只有艾爾海森和教令官帕納在，

  至於大賢者和他的黨羽，已經被押入了監獄，等待小吉祥草王的審判，

  而其他的兩位賢者，因為被囚禁多日，現在已經送去醫院檢查了，

  自然而然的，艾爾海森暫時成為了教令院的管理者，
  “怎麽樣，學者們對這場變動，有什麽反應嗎？”

  提納裡有些擔心，怕有很多學者會不理解他們這次的行動，將他們視為叛亂。

  不過，艾爾海森搖搖頭，打消了他們的顧慮，
  “並沒有，甚至到現在，我都沒有收到任何學者的反饋，他們習慣了虛空的指令，我只是用虛空發布了一條消息，他們就壓下了內心的不解，選擇了接受。”

  “哼，我看是被動接受吧，”賽諾不爽的說了一句。

  “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反正大部分的學者已經接受了我們的行動，看起來，只要等旅者她們帶著小吉祥草王回來，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艾爾海森面無表情，被動上位的他，並不喜歡管理者的工作，那意味著他要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在工作上。

  忽然，電梯處傳來響動，似乎有人來了。

  三人的視線轉向了入口，

  “看來，我們回來的正是時候。”王道一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

  艾爾海森等人一看，正是王道一一行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散兵。

  “嗯？你們怎麽把他帶來了？”

  王道一擺擺手：“時間緊急，沒來得及去監獄，賽諾，一會你帶他去牢房唄，他不會逃的。”

  用丹羽的事情吸引住了散兵，加上他確實已經無家可歸了，王道一確信他不會逃跑。

  賽諾點點頭：“交給我。”

  納西妲上前一步：“艾爾海森書記官，現在的情況如何。”

  艾爾海森將剛才對賽諾和提納裡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居然對虛空迷信到了這種程度嗎？連自身所處的地方發生了巨變，都不能影響他們對虛空的迷信.”

  納西妲沒有在意被囚禁抓捕的大賢者和其黨羽，
  反而對學者們過於迷信虛空，而有些不滿，
  “看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需要對虛空做出限制，甚至關閉虛空系統了。”

  納西妲對著王道一說道。

  王道一點點頭：“虛空是你的東西，你做決定就好，不過，虛空也有一部分很方便的地方，我覺得，你可以適當的調整虛空的功能，別讓學者們繼續將虛空當做唯一的信息來源就好了。”

  人如果一直從一個地方獲取信息的話，
  那麽信息繭房的編織，可能會比你想象的還容易，
  在信息繭房中，人的三觀和理念，都會被輕易顛覆，

  同樣，人如果一直隻接受一個類型的信息，同樣也會造成信息繭房的效果，
  看似你從多平台，多人，多方面接收了信息，
  實際上這個信息可能都來自於一個單位，
  最後的效果就是你被這個信息覆蓋，對方完成了對你的洗腦。

  在王道一的故鄉水藍星，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

  所以，在王道一看來，虛空是沒有錯的，它畢竟只是一個沒有自主意識的工具而已，

  就像是水藍星上的互聯網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虛空需要人的夢境來運轉，

  所以，有錯的是使用虛空的人，或者是掌控虛空的人。

  “減少虛空對夢境的統合，削減虛空的功能，將其變化為單純的學術輔助裝置，而非統合一切的裝置，或許，才是虛空的出路。”

  王道一這般對納西妲說道。

  之前的虛空，收割了幾乎全須彌成年人的夢境，才維持住了教令院對須彌方方面面的把控，
  而現在，王道一的建議就是減少對夢境的收割，僅僅維持住虛空對學術輔助的作用就可以了。

  相當於將一個統合全國的超級系統，削弱到了家用計算機或者實驗室計算機的地步。

  “可哪怕減少虛空的功能，它也依舊需要對夢境進行收割，才能維持運轉啊。”

  納西妲是傾向於直接關閉虛空系統的，

  在世界樹對時間線的更改後，納西妲的記憶裡，虛空是祂創造出來，統合智慧，抵抗禁忌知識的，

  如今禁忌知識已經被清除了，那虛空本就不需要繼續存在了，

  將須彌人的夢境還給須彌人，這才是納西妲想要做的。

  “或許，你可以發布政令，願意繼續不做夢的須彌人，可以獲得一些補貼，也可以為虛空尋找新的知能來源。”

  王道一說道。

  納西妲點點頭：“好吧，我考慮一下。”

  在兩位神明聊天的時候，其他人完全插不上話，
  哦，艾爾海森或許可以，他熟悉教令院各種事務的方方面面，對虛空的去留有著合理的判斷，但是他嫌麻煩，也就沒有說話。

  結束和王道一的交流，
  納西妲轉身看向了艾爾海森：“艾爾海森書記官，如今的教令院不能亂，我需要你繼續代理大賢者的位置。”

  艾爾海森：.
  “另外，三十人團的人必須盡快行動起來，和沙漠的戰士一起維持治安。”

  納西妲沒有想過讓沙漠的人直接退出去，

  先不說三十人團能不能維持住治安，
  在納西妲看來，這本就是一次沙漠和雨林之間和解的好機會，至少是一個好的前提。

  在看見沙漠的戰士幫助維護治安後，
  雨林的子民們也會或多或少的出現些許的認同感吧。

  當然，也可能會有人覺得這是沙漠對雨林的侵入，
  對於這種人，納西妲暫時不會去考慮他們的感受，
  只能等時間來慢慢改變他們的想法。

  艾爾海森點點頭：“好吧，在教令院恢復正常運轉之前，我會暫時幫忙，但是先說好，教令院恢復後，請盡快安排新的賢者選舉。”

  “嗯，辛苦你了，艾爾海森代理大賢者。”納西妲對著艾爾海森點點頭，語氣裡有些笑意。

  顯然，這位神明是知道艾爾海森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的。

  “.倒也不必這麽客氣，小吉祥草王大人。”

  “行了，大家就是一夥的，都別客氣了。”王道一擺了擺手，像是聚義堂裡的大當家，“納西妲，關於大賢者，你準備怎麽處理？”

  在世界樹修改了時間線後，
  在納西妲的記憶裡、

  雖然她依舊被囚禁了數百年，但她並不是那個懵懂的孩童般的神明了。

  而是一個耗盡力量，退化成孩童的神明。

  兩種不同的情況，可能會讓納西妲對大賢者有不同的看法。

  “阿扎爾嗎？我準備，將他流放到化城郭的雨林中，讓他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

  納西妲想了想，然後回答了王道一的問題。

  “只是流放嗎？”王道一眼裡閃爍著寒意，納西妲忘記了，王道一可沒有忘記，“既然是流放，那不如流放到沙漠吧，教令院欺壓了沙漠這麽多年，讓阿扎爾去沙漠贖罪吧，我想.沙漠的生靈們，會‘喜歡’他的。”

  納西妲微微一愣，看了看王道一的臉，

  沒有從上面看出什麽特別的情緒，

  最後，她還是點了點頭：“如果你想的話，那自然是可以的。”

  【商議完虛空和大賢者兩個關鍵的問題，納西妲又和大家商議了許多教令院內部的調整，最後到了深夜，眾人才散去。】

  是夜，

  走在離開智慧宮的路上，

  熒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

  最後只剩下了她、派蒙，還有王道一，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道一，納西妲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