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全能’

  犧牲自己，拯救世界，
  這種想法，或許很多中二時期的少年就會擁有，

  在世界面臨巨大危險的時候，
  作為救世主的少年站了出來，

  面對死亡和絕望的威脅，少年勇敢的選擇了面對，
  在經歷無數苦難和痛苦之後，

  少年找到了滅世的源頭，

  在一次次抗爭後，最後少年犧牲了自己，打敗了挫敗了滅世的災難。

  嗯，非常符合中二少年的故事，
  哪怕稍作修改，放到詩歌和傳說故事中，都是經典。

  但如果真的有這麽一個人或者說存在，

  在你面前說他要拯救世界，
  那你的感覺，大概就是好笑了。

  “呵哈哈哈，拯救世界，真是好玩的小家夥。”

  菲莉吉絲的投影微微轉身，看向了斯露莎。

  “小家夥，拯救世界，可不僅僅是只需要一腔熱血的，力量，知識，決心，勇氣，還有運氣，都是缺一不可的條件。”

  “而你，抱歉，我並沒有在你身上看見對應的條件。”

  不得不說，菲莉吉絲的話，對斯露莎的殺傷力是很大的。

  如果菲莉吉絲只是簡單的嘲笑斯露莎，那斯露莎完全不在意，她和那伽朱那團的人在一起後，很多花靈都嘲笑過她。

  嘲笑並不能讓斯露莎放棄，更不會讓她難受，最多讓她生氣。

  當菲莉吉絲將所謂的拯救世界的條件擺在斯露莎面前後，
  斯露莎就很難受了。

  怎麽說呢，畢竟，真誠才是必殺技，

  “哼，那是因為斯露莎還沒有戴冠，等我戴冠以後，就可以拯救世界了。”

  斯露莎鯁著脖子，雖然內心沒底，但還是‘強硬’的反駁了菲莉吉絲的話。

  花靈一般分為兩種，
  一種是未戴冠的，就如同現在的斯露莎，一般只能使用些許靈光的能力，擁有的力量並不強。

  而另一種，則是戴冠的花靈，這種花靈一般已經明悟了本心，知道了自己的道路，並且有了一定的經歷。

  普通花靈只是有對抗深淵侵蝕的潛力，
  而戴冠花靈的力量，是真正可以對抗深淵侵蝕的。

  斯露莎就是這樣安慰自己的，雖然自己現在沒有能力，但等自己戴冠了，一定就可以了。

  聽著斯露莎的反駁，菲莉吉絲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好笑。

  “你的固執，倒是有幾分鎮靈的模樣。”

  高情商：固執。

  低情商：嘴硬。

  “什麽鎮靈，我是花靈！”斯露莎繼續反駁菲莉吉絲。

  菲莉吉絲微微點頭：“花靈嗎？抱歉，你們誕生的時候，我大概已經陷入沉眠了。”

  花靈誕生的時間相對較晚，
  大概是五百年前坎瑞亞戰爭結束的尾聲才誕生的，
  而菲莉吉絲在赤王隕落後不久就陷入了沉眠，以極限的痛苦壓榨自己的力量，維護永恆綠洲的安寧，
  所以，雖然戰爭發生地就在千壑沙地旁邊，菲莉吉絲也沒有能留意到花靈的誕生，

  那個時候的菲莉吉絲，已經虛弱到極致了。

  看著菲莉吉絲優美的樣子，斯露莎有些不爽，
  雖然這個被光影籠罩的朦朧身影，看上去就非常高貴，但斯露莎就是不爽，

  “哼，你又是誰？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面對斯露莎的質疑，

  菲莉吉絲微微抬手，一縷靈光從斯露莎身上被菲莉吉絲引動，

  斯露莎連忙壓製自己的力量，然後驚恐的看著菲莉吉絲：“你是誰？為什麽能引動我的靈光。”

  不同於斯露莎的驚恐，菲莉吉絲則是微微搖頭，

  “雖然確實是女主人的力量，但已經被改變了性質。”

  理論上來說，斯露莎的力量和菲莉吉絲的力量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靈光的力量源自於花之女主人，如果沒有其他變數，菲莉吉絲應該可以輕易的剝奪斯露莎的力量，

  畢竟，大鎮靈是花之女主人的第一眷屬。

  但現在的情況是，菲莉吉絲只能微微引動斯露莎的力量，而無法剝奪。

  這就說明了，花靈的誕生，確實和花之女主人有關，但並非完全是花之女主人的眷屬。

  “吾乃綠洲總督，大鎮靈菲莉吉絲，小家夥，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菲莉吉絲？！！你就是船長說的，庇護運河的存在？”斯露莎驚聲道。

  她是真沒想到，可以見到傳說中的大鎮靈。

  不僅僅是斯露莎沒想到，就連那先朱那這個識主都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了菲莉吉絲幾眼。

  願意在沙漠中庇佑運河，無論是從什麽角度看，都是一個偉大的存在。

  而且，這位大鎮靈，好像有點過於美麗了。

  “呵，小家夥，你身上傳承著花之女主人的力量，雖然我如今效力於赤沙之主，但如果你以後有什麽問題，隨時可以來千壑沙地找我，只要站在運河旁邊，高呼吾之名號，吾自然會聽到。”

  菲莉吉絲對斯露莎留下了承諾，
  然後轉身看向王道一：“冕下，此行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神座之上，赤沙之主微微挑眉：“不多交流一下？”

  王道一還以為菲莉吉絲會詢問斯露莎關於花靈的來歷和各種故事呢，

  沒想到菲莉吉絲只是試驗了一下，確認花靈身上有花之女主人的力量後，就留下承諾準備離開了。

  “既然知道這小家夥源自於女主人，那就相當於我的家人，家人之間，無需追根究底。”

  菲莉吉絲回答道，她看的很清楚，如今仙靈已經幾乎絕跡，留下的只有偉大種族的軀殼，

  鎮靈更是差不多被滅族，只有少數雜交的鎮靈留了下來。（多莉手裡的鎮靈，就是雜交的鎮靈，所以不太聰明的樣子。）
  基本上，在利露帕爾選擇自我消亡後，菲莉吉絲的族人已經絕跡了。

  如今她發現一支名為花靈的存在，居然算得上是她的遠親，
  而且，這個花靈似乎也是一種美好的種族，

  傻乎乎的叫喊著要拯救世界，這讓菲莉吉絲對斯露莎的感覺非常良好。

  傻是傻了點，但是很可愛啊。

  “也罷，那就隨你吧。”王道一擺擺手，示意菲莉吉絲可以離開了。

  絕美的身影微微躬身，然後又看了斯露莎一眼，露出一個笑容，最後化作點點光屑消散。

  留下了斯露莎一臉懵逼。

  對方剛才明明在質疑自己的夢想，可為什麽忽然又關心起自己來了？
  斯露莎小小的腦袋裡有些不明白。

  “你似乎很疑惑？”赤沙之主的聲音從神座上傳來。

  斯露莎連忙點頭：“偉大的冕下，剛才那位大鎮靈是什麽意思？她好像不認可我的夢想，卻又願意幫助我？”

  “你是她的家人，斯露莎。”

  赤沙之主並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就給出了答案。

  “家人？”斯露莎愈發疑惑，“可是，她不是花靈啊？”

  “並未一樣的種族才能成為家人，血脈，來源，經歷，甚至是理念，理想，又或者對同一事物的渴望，都可以讓陌生人成為家人。”

  赤沙之主如此解釋道。

  他沒有去說花靈和鎮靈之間的淵源，那是關於花神【娜布·瑪莉卡塔】的故事，而在非必要的時候，王道一不會說出關於祂的故事。

  聽著赤沙之主的話，

  斯露莎微微點頭，
  雖然還是不怎麽理解，但既然赤沙之主這樣的偉大存在都說正常了，那應該就是正常的吧。

  小花靈搖晃著腦袋，似懂非懂，但還是很快轉開了話題：“好吧，雖然還是不太懂，但她應該是好人。”

  “偉大的赤沙之主冕下，斯露莎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小花靈將話題轉回到了祝福身上。

  “我的祝福……”

  神座上，赤沙之主的聲音有些好笑，
  祂的目光垂落在斯露莎身上，

  似乎帶著一絲笑意：“你的生命形態來自於靈光的力量，而我的力量來自於光與岩，我的賜福，並不能讓你成為戴冠花靈。”

  頓了頓，赤沙之主看著斯露莎：“這樣一來，你還想要我的賜福嗎？”

  不同的神明擁有不同的權柄，

  雖然祝福或者說賜福這種東西，並不會產生什麽衝突，
  但也不是全能的，
  如果是一般人，王道一的賜福確實是非常強大的buff，

  但對斯露莎來說，她本身擁有的靈光就是高位存在的力量，
  王道一的賜福，對她來說，有用，但不是很有用。

  至少要做到讓斯露莎成為她渴望的戴冠花靈，是不可能的的。

  神殿中，
  斯露莎愣住了，

  她完全沒有想過這個情況，
  神明不應該是全能的嘛？

  受限於提瓦特目前的神權環境，神明的偉力被極大的誇張了。

  斯露莎雖然年幼，但她接觸的人類並不少，

  在和這些人類的接觸中，斯露莎了解到不少關於神明的故事，

  偉大，全能，神聖，

  無數誇讚的詞匯形成了斯露莎對神明的認知，
  所以她才會在知道大赤沙海有神明存在後，就拉扯著識主那先朱那來這裡拜見赤沙之主了。

  “神明並非全能，斯露莎。”

  赤沙之主看著愣神的小花靈開口說道，“每個人都有他存在的意義，神明也是一樣，只有在對應的地方，神明才會是偉大的。”

  “而且，就像你夢想拯救世界一樣，神明也有自己的夢想，如果我真的全能，那我早就去實現我的夢想了。”

  ‘全能’

  目前在提瓦特諸神中，只有大慈樹王被賢者們賦予了這個詞匯。

  大慈樹王掌控世界樹，在世界樹輻射的區域內，祂確實稱得上是全知全能，但這種全知全能的偉力，也是用大慈樹王擁有的某些難以恢復的介質來實現的。

  除了大慈樹王外，
  其他的神明，沒有然後人賦予他們全知全能的詞匯了。

  哪怕是帝君，擁有無數神名的祂，在無數的稱呼中，有開拓之神，建築之神，商業之神，契約之神，甚至是武神這樣的名號，但就是沒有全能之神。

  綜上所述，提瓦特沒有全能的神，
  哪怕是已經消失在提瓦特歷史中的大慈樹王，也只是有限的全能。

  斯露莎一臉的失落，

  她還以為自己這一趟過來，回去以後就是戴冠花靈了呢。

  沒想到，赤沙之主壓根就沒有讓她戴冠的能力。

  失落的情緒在斯露莎內心匯聚。

  沒等小家夥哭出來，

  神座之上，

  赤沙之主的目光投向識主那先朱那，
  “那伽朱那團的識主，你是叫那先朱那吧？”

  那先朱那微微躬身：“是的，偉大的赤沙之主，吾名那先朱那，那伽朱那團現任識主。”

  “我記得你們學派是為了對抗漆黑災禍，才進入沙漠深處的，如今你們重新和外界接觸，是因為漆黑的災難卷土重來了嗎？”

  王道一在世界樹內調取過那伽朱那團的歷史，倒是了解了這個教團的過往歷史。

  那先朱那低著頭，語氣中帶著恭敬：“漆黑的災禍並未重新出現，但目前吾等駐扎之地，灰余晶的蔓延已經越來越快了，恐怕很快就會出現異象。”

  灰余晶，就是深淵汙穢在大地上留下的殘渣，這些殘渣形成了結晶，雖然失去了深淵汙穢那恐怕的汙染能力，但也會不斷的侵蝕周圍的土地。

  從灰余晶的蔓延上也可以側面看出深淵力量在重新侵染這片土地。

  “灰余晶如此蔓延，花靈不能解決嗎？”

  赤沙之主開口問道，
  花靈掌控靈光力量，靈光可以淨化深淵汙穢，
  理論上來說，只要花靈足夠勤快的去淨化，灰余晶就不會蔓延出去。

  那先朱那露出一絲苦笑：“目前願意接觸我們學派的，只有斯露莎大人，其他的花靈，並不願意和我們接觸。”

  那先朱那身邊，斯露莎從失落中恢復了一點，用力的點點頭：“沒錯，斯露莎才是拯救世界的勇者，其他的花靈，哼~”

  小家夥有些傲嬌，
  她和那伽朱那團接觸的事情，一直被其他花靈詬病，

  大家都不喜歡她和人類接觸，

  但斯露莎堅信自己會是那個拯救世界的花靈，
  所以她沒有聽從其他花靈的勸告，一心和那伽朱那團走在了一起。

  當然，那伽朱那團也沒有讓斯露莎失望，識主那先朱那從各種古籍中尋找出了很多關於靈光的事情，
  於是，斯露莎覺得，那伽朱那團對她是有幫助的。

  “原來是這樣嗎？”赤沙之主的聲音裡聽不出喜怒，
  目光從那先朱那身上移開，重新看向了斯露莎，
  “雖然我的祝福不能讓你戴冠，但，斯露莎，你是被命運眷顧的花靈，所以，我願意給你一些幫助。”

  神座上，赤沙之主抬起手臂，屈指一點，
  一道金光射向斯露莎，在她紅色的身軀上留下一點金芒。

  “這道力量會在你遇見危險的時候庇佑你一次。”

  “但也僅僅只有一次，斯露莎。”

  感受體內多出的力量，溫暖並強大，斯露莎非常有禮貌的在半空中對赤沙之主躬身行禮。

  “感謝您的賜福，非常感謝。”

  雖然沒有達成戴冠的目標，但被一位神明賜福，依舊讓小家夥開心起來。

  赤沙之主微微搖頭：“此事已了，如果你們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就離開吧。”

  他接見這一行人的目標已經達成，
  也不願意在他們身上浪費更多時間了。

  斯露莎和那先朱那對視了一眼，
  都沒有繼續開口說話，再次行禮後，兩人退出了神殿。

  神座之上，赤沙之主重新閉上了眼眸，

  接下來，西德會接待好來自沙漠深處的客人，不需要他繼續操心。

  “識主都被深淵誘惑了，那伽朱那團可惜了。”

  心念一閃而過，王道一便將這件事情拋到腦後，進入更深的冥想中。

  另一邊，
  古國廢墟，黑金大日鑄就的大門前，
  深淵王子的身影出現在這裡，

  “沉迷與對天空的復仇，卻忘記了故國的子民依舊在哀嚎，這是我的不對。”

  空伸手在銘刻著黑金大日的巨門上撫摸著，

  感受著故國覆滅帶來的哀嚎與不甘。

  在空的身後，數位深淵詠者虛空而立，看著他們的王子。

  “這並非您的錯，天空降下的惡意，吾等只能接受，在您的領導下，我們必能復仇。”

  “呵，克洛達爾·亞爾伯裡奇可不是這樣覺得的。”

  面對深淵詠者的吹捧，空嗤笑了一聲。

  克洛達爾·亞爾伯裡奇，深淵教團的創始人，也是將空引入深淵之路的人。

  深淵教團從不代表深淵，

  在克洛達爾·亞爾伯裡奇創建深淵教團之前，就已經有深淵生命的存在了。

  而如今深淵教團中的深淵法師，深淵使徒，深淵詠者之類的存在，都是克洛達爾·亞爾伯裡奇探索深淵之道的成果。

  “克洛達爾·亞爾伯裡奇已經死亡，您才是吾等唯一的主人。”

  深淵詠者們對著空躬身，述說著他們的忠誠。

  說來好笑，

  作為克洛達爾·亞爾伯裡奇探索深淵之道的成果，這些深淵詠者還活著，

  但克洛達爾·亞爾伯裡奇這位深淵教團之主，卻已經死亡了。

  但他死亡之前，卻為深淵教團帶來了一位更加完美的主人。

  命運雙子之一的【空】。

  曾經降臨在坎瑞亞，被坎瑞亞視為希望的王子殿下。

  “呵，廢話少說吧，黑淵的力量還要多久才能衝破萬種母樹？”

  空收回了撫摸大門的手，目光微寒，看向了手下的深淵詠者。

  “請放心，王子殿下，您很快就可以看見漆黑的深淵在此顯現。”

  收回微寒的目光，空點點頭：“那就最好不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