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神性又漠然平靜的神祇，宋以枝深呼吸幾次，讓自己不要那麽震驚。

  緩過神，宋以枝決定將主動權抓在手裡面，她開口問，“你和池也是什麽關系？”

  “池也是我的分身。”宸凌大神開口答。

  “去下界歷劫嗎？”宋以枝追問了一句。

  宸凌大神搖頭，“我知下界會有大劫，所以化了一個分身去下界。”

  宋以枝頓時打了個寒顫。

  以當時自己的情況，若無池也同時神祭，下界的情況絕對不會恢復得那麽好。

  如果她沒有在煉器宗多事救了池也，那她之後的神祭是必死的，下界也會混亂好久。

  容月淵抽出手，隨後落在宋以枝背上輕輕拍了拍以作安撫。

  宋以枝看向宸凌大神的目光很複雜。

  神，當真是悲憫仁慈卻也冷漠。

  宸凌大神給了下界一線生機，可那一線生機，是存是滅全看人心。

  “宋以枝，成神。”宸凌大神再度開口說。

  “池衍，不要逼迫小鳳凰。”空靈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宮殿內。

  下一秒，一道虛影出現在往生鏡前。

  宋以枝將容月淵往自己身後藏了藏。

  “你出來作甚？”池衍，也就是宸凌大神，祂的語氣冷了幾分。

  “小鳳凰這可是好不容易才上來的，她現在對上界處處好奇，你讓她此刻成神困在神殿，不好。”空靈威嚴的聲音難以辨別男女，好聽但也叫人心生敬畏。

  聽著天道化身的話，池衍隻想說，天道偏心。

  在天道化身和池衍對話的時候，宋以枝幫容月淵答疑解惑。

  “水神出手掠奪了我的氣運給藍茜茜，我和藍茜茜此消彼長，我弱她強。”宋以枝言簡意賅的開口。

  容月淵點了點頭。

  “從我第一次死後，天道開始重啟世界，一次又一次。”宋以枝拉過容月淵的手握在掌心裡，“天道要救蒼生，所以我不能死。”

  “我也能救。”容月淵開口說，“為什麽要把所謂的重任壓在你身上？”

  “……”宋以枝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小鳳凰生來注定就是要成神的，你雖氣運深厚，但無神性。”天道化身空靈的聲音徐徐響起。

  容月淵會那麽問，是因為他心疼宋以枝，他願意代替宋以枝神祭，可他的初衷並不是因為蒼生而是為了愛人。

  “那是我的道。”宋以枝溫聲開口，“蒼生安好，你們安好，我甘之如飴。”

  “……”容月淵沉默了。

  天道化身和池衍說，“你也別想著傳讓，小鳳凰和那幾個神格融合得差不多了。”

  “嗯？”池衍看了眼天道化身後，目光落在了宋以枝身上面。

  幾個神格？

  一神只能有一個神格，宋以枝什麽情況？
  宋以枝手一動，三個光團忽然出現。

  漂浮在空中的光團一點一點飄向宋以枝，很是親昵的和她貼貼。

  “星神，月神，冰神。”池衍認出了這三個光團分別是什麽神的神格。

  宋以枝點了點頭。

  看著和宋以枝貼在一處的三個神格，池衍側頭詢問天道化身，“她哪來兒的這麽多神格？”

  “她從天道那拿的。”天道化身開口說。

  “……”還能這樣？
  早知道能這樣，祂就換一個神格了。

  池衍陷入沉默。

  天道化身一眼就看出來池衍的心思，空靈威嚴的聲音響起來，“你，半個天道，別想有的沒的。”
    池衍充耳未聞，祂看向宋以枝，認真開口，“再多一個神格也不多。”

  “……”宋以枝很不能理解的看著池衍，“沒了神格你就不是神了。”

  “我知道。”池衍開口。

  神，與天同壽，況且是祂這樣的神。自天道存在的那一刻，祂也就存在了。

  有時永生是一種詛咒。

  “你活膩了？”宋以枝直白開口，隨後覺得有點不對勁，補充一句，“池衍，你不想當神了嗎？”

  “是。”池衍回答的毫不猶豫。

  宋以枝頓了頓。

  天道化身朝宋以枝招了招手。

  等天道化身帶著宋以枝離開後，殿內只剩下了池衍和容月淵兩位。

  “您所作所為，只是想讓枝枝接替您？”容月淵溫潤的嗓音打破了寂靜。

  池衍帶著容月淵轉身往外面走，祂一邊走一邊說，“是否覺得我自私？”

  自私嗎？
  容月淵隨著池衍走出了宮殿，他們走上了一段玉白色的拱橋。

  “換位思考一下，我不覺得您自私。”容月淵回答道。

  池衍側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

  容月淵不是個話多的，加上又是這種話題，他並不知道該怎麽說，隨著池衍的沉默，兩人之間安靜了起來。

  這邊。

  天道化身對這些建築群很熟悉，祂帶著宋以枝漫步其中。

  “說實話，我暫時並無成神的打算。”宋以枝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人的壽命有限，但神與天同壽，如果自己成神了，那娘親他們怎麽辦？鈺淵怎麽辦？
  她不想萬萬年後看著親人愛人一個一個離開她，而她無能為力，甚至連死亡都左右不了。

  “你這樣，倒顯得神不過如此。”天道化身似是打趣的說了一句。

  “神很好，但我還是更想做人。”宋以枝開口，“做人一樣可以澤被蒼生，為什麽非要成神？”

  “你怕萬萬年後只剩余你一人。”天道化身開口，空靈威嚴的聲音戳中了宋以枝的內心。

  “是。”宋以枝開口，“宸凌大神如今這般，必定會是我的日後。”

  她知自己是什麽樣的，成神對自己而言，是枷鎖。

  天道化身長長歎息一聲。

  “你是不二人選，池衍不會放棄讓你成神。”稟承著偏心偏到底，天道化身提醒了一句。

  宋以枝應了一聲，隨即開口說，“謝謝。”

  天道化身開口，“再會。”

  祂和這隻小鳳凰，還會再見的。

  看著消失在面前的虛影，宋以枝扭頭原路返回。

  宋以枝折回來，隔著老遠就看到橋上是一神一人。

  “池衍。”宋以枝走上去拿出那個灰黑色的石頭，“這是什麽？”

  “怨力。”池衍答，怕宋以枝不懂，祂補充道，“心存偏見，憤恨不甘，怨天尤人，怨力由此產生。”

  “噢。”宋以枝應了聲，隨即陷入思索。

  隨著宋以枝思索，氣氛又陷入了寂靜。

  宋以枝思索結束，開口問道，“你的化身，為什麽會是啞巴？”

  池衍看著宋以枝，眼裡目光在說，你想了半天就是在想這種問題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