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截去河北
沈銀星此言一出,眾人都向她投來了不可思議的目光。
“五叔,你快管管五嬸,別讓她胡鬧,我們都知道她武藝高強,但是行軍打仗和對付幾個馬匪可不一樣,況且這女子怎麽參軍啊?”許家其他人連忙勸阻許景陽管管他媳婦。
許景陽回想起上次沈銀星追著自己揍的場面,縮了縮腦袋:“噫!要管你去管,我可不去。”
方啟山聽聞沈銀星也要參軍,頓時覺得這女子是在胡鬧,怒斥道:“胡鬧,女子怎麽可能參軍!”
“女子為何不能參軍?”沈銀星最聽不得這種話,直接和方啟山嗆起聲來。
“怎麽?你是想拿繡花針戳死羌人嗎?”方啟山話語一落,他身邊的士兵跟著哄堂大笑起來,女子也想要參軍,真是令人笑掉大牙,自古以來還沒有過這種事情呢。
沈銀星前世所處的那個時代,不僅男女平等,而且男女連身體素質都相差無幾,男子能做的,女子也能做,甚至能做得更好。
而古代對於女人的束縛和惡意太大了,女子不能參加科舉,不能當朝為官,甚至不能自由出行,女性就更不可能參軍了。
沈銀星的思想認知和她眼裡的這些遠古人相差甚遠,可以說甚至格格不入,也只有時代相近的朧月能理解她一些。
一個面容猥瑣的士兵,不懷好意地看了眼沈銀星,然後高聲喊道:“我們軍營倒是缺女人,你是要來軍中大營伺候我們嗎?”
士兵說完,周遭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哈哈哈是呀是呀,我們在陣前殺敵,你在床上殺敵哈哈哈哈。”
耳畔的這些汙言穢語,讓沈銀星的面色更加難看,眼底的寒意也更冷了幾分。
朧月聽不得阿娘受辱,她擼了擼袖子擺出一副罵街的架勢,然後奶聲奶氣道:“怎?看不起女人?沒有你老娘把你生出來,你還不知道投胎到哪個豬圈呢!你們這些臭狗屎,在一旁狗叫的比誰都歡,在阿娘手裡怕是走不過三招,有膽子跟我阿娘比比,要是比輸了就繞著這營地一邊汪汪叫一邊爬圈。”
眾士兵一聽,噫,這小女娃口氣倒不小,真是張狂,不知天高地厚。
其實朧月也就是仗著沈銀星武力值高,所以在一邊狐假虎威。
畢竟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了,咱不蒸饅頭爭口氣,今天就讓這幫人開開眼,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叫做婦女也能頂個半邊天。
“呸,跟女人比試,咱還丟不起那個臉”一個士兵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你也就只會狗叫了,連跟我阿娘比試都不敢”朧月也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切,不就是吐唾沫麽,誰不會呀!
“好了好了,不許惹事,和小毛孩拌嘴成何體統”方啟山訓斥了屬下幾句,他沒興致在這耗時間瞎扯,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在他看來,女子從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一個女子有天大的能耐,那也不可能被允許上陣打仗,因為自古以來,女子臨陣被視為不祥,要是誰敢往哪個軍營裡塞女人,怕是所有將士都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女子臨陣不祥,自古禁止出入軍營”,甩下這句話後,方啟山看也不看沈銀星,調轉馬頭走了。
聽完這話,沈銀星歎了口氣,古人迷信,女子禁止入軍營的規矩牢不可破,所以她的從軍夢,怕是要破碎了。
你要是說覺得女子不夠強,所以不能參軍,那麽我可以把所有人打趴下來證明自己,但你要說女子被視為不祥,那我這找誰說理去?這是要我怎麽證明自己?
沈銀星此刻是有些心灰意冷。
當然,很久以後,許家女將的威名才響徹世間,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算了算了,別再拱火了,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許景陽朝朧月的小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然後從麻袋裡拿了個白面饅頭給她。
“哼!他們看不起阿娘,我就要罵他們!”朧月撅著小嘴嘟嘟囔囔,然後狠狠咬了一口饅頭。
這場鬧劇之後,許家人也都收拾收拾東西,跟隨著方啟山的隊伍前往河北。
當然,每家每戶也都出了一個男丁編制入伍,朧月的哥哥又是個傻的,所以這應征入伍的重擔就落在了許景陽的身上。
由於許景陽是個木匠,會製造些弓箭,所以就被編為了不用上戰場的冶煉兵,平時做一些運輸、夥夫、鑄造之類的粗活。
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距離河北也就三四天的路程,中間還隔了一條寬闊的贛江。
袁王就是憑借著贛江這條天塹,才敢和大青叫板。
方啟山一路上又收攏了十萬左右的兵馬,這些人全都是豫北豫中地區逃難的災民,當然,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十萬壯丁的後面可是跟了三十萬左右的家眷。
到了河北地界,參軍的壯丁要被送進新兵營操練,而他們的家眷則是在分配的土地上開墾勞作,紡織耕田。
豫北地區經歷了大旱大災,大青置之不理,而後又遭受羌人荼毒,百姓流離失所,農田破敗荒蕪,可是說是白骨裸露四野,千裡不聞雞鳴。
而河北的袁王則是募集流民,分發土地給他們耕種,讓他們不在飽受饑寒交迫和流離之苦。
袁王這一波操作下來,他在民間的聲望如日中天,人們對他的尊敬和愛戴可謂是到達了極點。
三日後,隨著方啟山回河北的流民大軍,就來到了贛江邊上。
贛江上早已等候著不少船隻,一面面袁字大旗在江風中招展,遠遠看去聲勢浩大,氣勢如虹。
方啟山帶回的這十萬壯丁,讓袁王可謂是如虎添翼。
“阿爹,你覺得咱們跟著袁王造反有活路嗎?”朧月被許景陽抱上甲板,抬頭看著威風凜凜的袁家旗問道。
“唔,不管他有沒有活路,咱們先填飽肚子再說”許景陽偷偷跟朧月咬耳朵。
唉,朧月歎了口氣,本想北上內蒙去草原種田,結果半道被截去河北,還要一邊種田一邊造反。
這亂世的百姓身不由己,猶如漂零的浮萍,只能隨著時代的浪潮起起伏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