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天數不可違，但我能

  另一邊。

  經過昨晚光怪陸離的一幕，張淼正在返回家中。

  剛一進門。

  就聽到了一個噩耗。

  爺爺，病危了。

  他趕忙衝了過去。

  卻被攔在了門外，有一隊全副武裝的人員正把守在門口。

  穿著統一的服飾。

  他知道，那是大夏龍雀官方的人。

  對於自家的情況，他並非一點不知，知道爺爺在大夏龍雀有十分特殊的地位，但具體是幹什麽的，父母，爺爺從來就沒有告訴他。

  他站在門外。

  可以清楚的聽到裡邊傳來各種聲音。

  氣氛十分沉重。

  “張老大義，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卻依舊在最後時刻，為漢東省肅清了數隻紅衣級厲鬼的老窩，這才提前導致了厲鬼複蘇。”

  “張老，是國之支柱，是漢東省的精神旗幟。”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無論是需要什麽靈異道具，漢東省都能全力支助，就算是總部那邊，也不會放任張老不管。”

  “唉，若是再年輕三十歲，張老確實有能力渡過，但他現在大限將至，又榨取厲鬼的靈異，徹底耗盡了生機，藥石無救，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請動城隍廟，或許有辦法。”

  此話一出。

  現場陷入了死寂。

  “城隍廟會救人嗎？”有人詢問。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張老如今的生命已經是風中燭，雨裡燈，隨時都會死去，現在任何一點辦法，都是值得嘗試的。”

  “但，張老的身體已經經不起來回折騰，萬一城隍廟不願意，那張老連落葉歸根都做不到。”

  這句話，讓現場的氣氛更加低迷。

  沒有人知道，城隍廟究竟願不願意救人。

  萬一中途出現什麽差錯，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就在這時。

  一聲閑雜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張淼大聲呼喊著：“讓我進去，讓我進去，我有辦法。”

  聽到這話。

  門開了。

  張淼急忙衝了進去。

  病床上的一位老人，也似是回光返照一般，睜開了眼睛。

  “爺爺。”

  張淼喊了一聲。

  在他印象中，爺爺一直是一副硬朗的樣子，眸子如鷹隼一般嚇人，然而現在，那對如鷹隼般的眸光已經黯然無光，看上去一下子哀老了太多太多。

  將死之人，面相很容易看出。

  那是一種蒼白，肌肉都變得不再緊致，眼窩有凹陷的狀態，十分容易判斷出來。

  所有人都看出，張老已是回光返照。

  這一刻。

  其他人眼眶都紅了。

  能來到這裡看望張老的，都是漢東省大夏龍雀的大人物，他們中大部分都受過張老庇護，漢東省能有今天的穩定，也全依靠這位虛弱到連抬手都困難的老人的幫助。

  甚至在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之時，依舊不顧眾人的反對，強行肅清了一直盤旋在漢東省的幾隻棘手紅衣級厲鬼。

  然而現在。

  這位可敬的老人，已經沒有時間了。

  “還有辦法，還有辦法，爺爺，你看這是什麽？”

  張淼紅著眼，從身上取出了沈健交給他的金色符籙。

  那是一道信物。

  持之，可向城隍廟提出一個請求。

  他總算明白，那位城隍爺為什麽會將此物交給他。

  這根本不是給他用的，而是給爺爺的信物。

  旋即。

  他將昨晚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完。

  在場的大夏龍雀高層久久無法回神。

  城隍爺現身漢東省？還送出了一道信物？
  要不是證據就在眼前，他們怎麽也不敢相信。

  但很快。

  在場的所有人都激動起來。

  有救了！
  張老有救了。

  有了這道信物，他們完全可以讓城隍爺出手救人。

  那可是地府降臨之後，第一位顯現於世的神靈。

  是那位的話，肯定有辦法救人。

  就在這時。

  病床上的老人咳嗽，咳出一大口血。

  原本穩定的氣息，一下子驟然下降。

  老人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渾濁老眸看著在場所有人，最後歸於一聲歎息：“對不起了小淼，爺爺，應該撐不住了……”

  說完。

  老人的時間徹底歸零。

  眼光瞬間暗淡。

  氣息全無。

  ……

  這一刻。

  所有人都呆住了。

  嘴唇顫抖。

  明明已經有了希望，可最後，這位老人竟沒有時間了。

  這是何等不公。

  “不，這不是真的。”

  “我不接受。”

  “我們現在去求助城隍爺，他一定辦法救張老。”

  “城隍爺乃是地府陰神，地府掌管眾生生死，一定還有辦法。”

  眾人不願相信這一切。

  眼中又重新燃起了一絲期望。

  突然。

  有一道幽冷的風吹拂而來，張家古宅的盡頭有朦朧的霧氣彌漫。

  同一時間。

  一道幽冷的聲音蕩出。

  “人已死，命數已定。”

  眾人看去。

  只見一道身穿紅袍的，手持冊子的身影出現在道路盡頭。

  正是河神之子。

  “你是……來救張老的嗎？”

  見狀。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地府來人。

  河神之子一雙眸子幽幽注視著在場之人。

  “他的命數已定。”

  “我們有信物，這是城隍爺親自交於我的信物，說我有事就可以求助他，現在，我想救回我爺爺。”

  張淼強忍著恐懼，將手中的金色符籙遞了出去。

  河神之子繼續道：“他的命數已定，若身在陰司管轄地界，我自可修改善譜，保他壽終正寢，然而他非我陰司地界之人，善譜無法顯現，天數不可違。”

  聽到這話。

  所有人心頭一震。

  此人，難道是傳說中的地府四大判官之一的賞善司判官？

  但隨後。

  他們眼中的期待黯然……

  非陰司地界之人，善譜無法顯示，自然也無法違背天數，將死人復活。

  這是天地間的規矩。

  就連地府也無法違背。

  就算城隍爺想救，也沒有辦法救。

  畢竟。

  城隍爺只是地府陰神，不是掌管眾生生死的閻王。

  換而言之。

  張老真的沒救了。

  賞善司判官過來，只是為了勾魂。

  這個想法剛剛浮現。

  河神之子的聲音再度響起：“但是……閻王大人福佑，天數可破。”

  下一刻。

  在眾人愣神之際。

  河神之子取出了另一卷天書。

  生死薄！
  同時勾魂筆入手。

  幽幽道：“張子仲，你這一世功德無量，生雖不是我陰司地界之靈，但閻王大人憐憫愛才，命我持生死之簿，再賜你三年壽元。”

  “張子仲，你可在陽世再活三年，這是閻王大人賞善，三年後，你壽終正寢，入我地府陰司，為城隍人選。”

  “醒來吧，你現在還有未完成的事。”

  說著。

  河神之子提筆一勾。

  原本既定死亡之人，在這一刻重新恢復了生機。

  自病床上睜開眼睛。

  “謝判官大人。”

  “不必謝我，你該謝閻王大人。”河神之子不敢邀功。

  他就是個跑腿的。

  無論是動用生死簿，還是用勾魂筆在上邊劃去死亡記錄，都不是他一個掌控善譜的判官可以做到的。

  想違背天數，救活一個已死之人，唯有沈健可以辦到。

  老人心領神會，朝著青市所在的方向，躬身謝禮：“謝閻王大人賞善福賜。”

  見狀。

  河神之子笑聲蕩開。

  “三年後，我會來找你。”

  “還有這個，我收回了。”

  將張淼手中的信物取走，河神之子轉瞬消失。

  很快。

  一切歸於平靜。

  張家古宅內。

  張子仲感受著自身充沛的活力，因為道謝壓下來的震撼，在這一刻無法壓抑。

  其他人亦是有種做夢般的夢幻之感。

  “死而複生，地府之能……這種事，無論見多少次，都是一樣的震撼。”

  “生死簿改死，活久見。”

  “傳說中的閻王，究竟有多麽強大，連天意不可違都能逆轉。”

  眾人心神蕩漾，喃喃著。

  這時。

  張子仲開口道：“修城隍廟吧，將漢東省納入地府陰司的地界，到那時，名字入善譜，可保無病無災，可保死後安康。”

  “同意。”

  “我沒問題。”

  “我也沒意見。”

  ……

  與此同時。

  青市·城隍殿。

  河神之子回歸。

  將生死簿遞上。

  “大人，已按照你的要求，為其改命三年，並收回了大人賜下的信物。”

  沈健頷首。

  看著手中的金色符籙，沈健笑了笑。

  這本是他為那位老人準備的城隍信物，沒想到最後卻用來當成了救人的代價。

  不過這樣也好。

  “多謝閻君大人。”

  張平拱手，由衷的感謝。

  “你也快消散了，最後時刻，我帶你見見地府。”

  “地府？”張平愣神。

  地府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按照他的理解，地府早已經隨著十殿閻王，五方鬼帝，酆都大帝的失蹤而徹底消失。

  如今，難道又回來了？
  想到這。

  他心頭一震。

  當年，若非地府不明不白的消失，導致陰間的勢力只剩下了部分城隍，他們絕不會被一個莫名出現的勢力打垮。

  帶著這種想法，他跟隨沈健走入了陰間地獄。

  ……

  另一邊。

  遠在青市十萬八千裡外的一座小縣城。

  常藤市。

  宣九看著大夏龍雀成員傳回來的消息，不禁激動的站起身。

  一份報告映入她的眼簾。

  【人造鬼神計劃，正式啟動。】

  “終於找到了，墮天使組織的根據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