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
祁願站在門口,手裡捧著烤紅薯,眼巴巴看著明遂和祁老太太在廚房忙活。
祁老太太笑容慈祥,“小遂呀,你這廚藝真不錯!不像小願,什麽都不會!不像個女孩子!”
明遂有條不紊地炒菜,語氣罕見的溫和,“奶奶過獎了,學過一段時間而已。至於願願,她不需要會做飯,有我在。”
祁老太太滿意點頭,她倒不是真的要抱怨祁願不會做飯,在她看來,會不會做飯沒什麽區別,只是一項生活技能罷了,多的是不會做飯的,人家也過得很好。
對於過日子的人來說,會不會做飯,對方的態度很重要。
如果明遂順著她的話,一起抱怨祁願,她一定不會看好他們。
祁願給自己鳴不平,“奶奶,我會做飯!”
祁老太太和明遂一起偏過頭,看向祁願,“……”
祁願:“你們不信?我最近在學,真的,明遂?好不好吃?”
明遂扯了扯唇,感受到祁老太太同情的眼神,“……好吃。”
祁願滿意了,繼續啃烤紅薯,並且善意提醒,“菜要糊了。”
明遂趕緊轉過頭,揮動鏟子,繼續炒菜,祁老太太搖了搖頭,也轉過身,繼續切菜。
祁願中途進去幫忙,被明遂和祁老太太嚴肅拒絕。
最後,祁老太太嫌棄祁願礙眼,忽悠祁願出去買一瓶醋。
“記得買常買的那個牌子,去吧,別吃陌生人給的糖。”
祁願:“……”
感覺受到了侮辱。
祁願離開小院,朝不遠處的超市走去,剛走到路邊,一輛停靠已久的黑色車打開,下來的人喊住祁願的名字。
祁願轉過身,看向衣著華貴,穿著珍惜皮草的池宛,祁願蹙眉,這個世界,似乎……貓皮大衣是違法的。
根據數據顯示,二十隻貓才能做一件大衣,太過殺戮。
池宛摘下臉上的墨鏡,踩著婀娜多姿的步伐,朝著祁願走過來,眼神中的不屑要溢出。
祁願默不作聲,懶得去想池宛來找她的目的,無非是和徐家有關。
“祁願,最近徐家辦了一個新項目,想要和三爺合作。”
池宛挑剔打量著祁願的衣服,眼神嘲諷。
“既然跟了三爺,就別穿得這麽粗俗。”
祁願垂眸,看著身上的白色羽絨服,粗俗?這玩意兒不就是冬天穿的嗎?衣服也分粗俗不粗俗?
祁願抬眸,語氣平靜沒有波折,“徐家的事我無能為力。”
正好周六,剛舉報了宋臨,宋臨應該剛進局子,現在還沒出來。
不過,今天能打完承諾的兩萬四千一百億零三千萬,宋臨應該能有點心理安慰。
聞言,池宛冷下臉,不相信祁願做不到,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項目,三爺一句話的事罷了。
“你想要什麽?”池宛抬起頭,眼神愈發不屑,“一百萬?我給你一百萬,你讓三爺答應和徐家的合作。”
“我不缺錢。”祁願如是說道。
池宛抬手,剛要給祁願一巴掌,結果硬生生停在半空,倒不是她下不去手,而是被祁願的眼神嚇到。
冷。
黑。
不像個人。
陽光熠熠生輝,映射在祁願臉上,看不到一點毛孔,瓷白,冷硬,沒有一點表情。
“小願啊,你也是徐家的一份子,徐家好了,你才能好,不是嗎?”池宛改變策略,繼續忽悠祁願,“小願啊,如果你想回徐家,等這陣子過了,徐家一定給你辦一個認親宴會,風風光光接你回家。”
祁願看向不遠處的生活超市,估摸著飯快熟了,她隻想趕緊買完醋,回家吃飯。
“沒興趣。”
祁願懶得再同池宛糾纏下去,抬腳往生活超市走,池宛被落在原地,眼睛死死盯著祁願的背影,恨不得戳出兩個洞。
等祁願買完醋,池宛的車已經離開了,她也懶得關心池宛的去向,當下最重要的,是吃飯!
祁願和明遂在祁老太太家待了不久,離開回了水雲灣。
二人在廚房繼續捯飭,明遂精進廚藝,祁願變著法子創新小面。
最終,明遂看著黑不溜秋,且散發著草木清香的小面,徹底陷入沉思。
他要不出去住幾天,等她喪失做飯的興趣?
這面,他怎麽看也沒食欲。
祁願寶貝似的將面端上桌,“快嘗嘗好不好吃,我改良了很多方法。”
明遂猶豫片刻,腳步緩慢且沉重,走向餐桌,余光瞥過不遠處的客廳,頭皮發麻,只有一個想逃的念頭。
祁願將明遂按在椅子上,“嘗嘗。”
明遂慢慢執起筷子,有些無從下手,他很好奇,到底放了什麽東西,為什麽散發的熱氣也是黑色的?
最終,明遂堅定夾起面條,放進嘴裡——熟悉的苦味,嚼著嚼著,是回甘的甜,依舊草木滿口的清新馥鬱。
明遂心情很複雜,難吃,又好吃。
“好吃。”
祁願點頭,“等著。”
明遂目送祁願再次走進廚房,懷疑她又做了什麽苦味料理,結果,他看到了熟悉的湯碗。
那是祁願燉的湯。
祁願端著湯,放到明遂面前,“你的湯。”
明遂舌頭髮苦,他從前受傷,生死之際,再疼也沒有出現過生不如死的念頭,最近喝湯,他想……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還要喝多久?”
“三個療程,大概21天。”
“……”
明遂更絕望了。
最終,祁願盯著明遂,一點不剩地全部喝完。
“你明天去出攤嗎?”
“去吧,歇得夠久了。”
明遂松了一口氣,出攤肯定累,回來絕對沒有心思做飯,他能逃過一劫。
祁願思量著,再掙多久,她能換一個新手機。
二人各懷心思,一起上了樓。
明遂進了書房,祁願在陽台接通了宋臨的電話轟炸。
“祁願你踏馬是不是有病!勞資的醉月和醉生哪裡得罪你了?你踏馬知道勞資損失多大嗎?!”
祁願揉了揉耳朵,衝著沉沉夜色翻了一個白眼,而後,電話另一邊安靜下來,祁願才緩緩開口。
“明遂沒有。”
電話那頭又是安靜一瞬,之後,又響起暴喝。
“瑪德!明遂沒有勞資也不能有?你踏馬……等等,你是不是喜歡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