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在八零乘風破浪7
江城城北,半水茶樓。
茶樓向來是商榷大事的好地方,環境清幽仿古,梅蘭竹菊各有特色,茶香檀木香縈繞。
茶樓向來不易經營,更不易長久,除非背後之人不可小覷。
半水茶樓,幕後老板柴裕,來自京城柴家,這才在江城屹立了六年。
秦遂進了茶樓,在經理的引領下,進入後園,七拐八繞才在一座涼亭見到柴裕。
年輕男人的溫潤,像是一塊千年溫玉,坐在那裡,世間清濁自慚形穢般,不敢靠近他半分。
白色,像是為他專屬而生。
秦遂走過去,頎長的身材,簡單的黑衣黑褲,慵懶與隨意肆虐著,和對面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
“聽說你看上了一個小姑娘?”
柴裕著重‘小’字,調侃意味十足。
秦遂坐下,毫無負擔應了一聲,“嗯。”
前二十來年的人生太辛苦,所有的心跳加速是生命面臨威脅,但見到她之後,心跳的劇烈,勝過威脅生命時的危顫。
那種明知是深淵,卻迫不及待縱下去,甘願沉淪的感覺,他不想錯過。
他的人生只有一次,不應該留下遺憾。
柴裕倒茶動作行雲流水,將白瓷杯輕放到秦遂面前,展茗的動作同樣驚豔,茶葉舒展翠綠,賞心悅目。
“我倒是好奇,難道她容貌絕世?”
秦遂微微搖頭,蹙眉,“沒有我好看。”
柴裕倒茶動作一頓,眼神詭異:“……”
秦遂想了想,又道,“她的眼睛很特別,清清冷冷,仿佛能容納世間萬物,又仿佛世間萬物皆不入眼,透過眼睛,仿佛能看到她的靈魂,乾淨到我想獨自佔有,藏起來。”
“你還……挺變態。”
柴裕眼尾抽了抽,倒是符合秦遂這種出了名不要命的人。
“你是喜歡她的善良?”
也能理解,見過太多肮髒,與黑暗共舞的人,永遠會為純粹的乾淨傾倒。
難不成秦遂喜歡的是一個純潔善良,天真爛漫,笑起來賊甜的小妹妹?
秦遂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我見過很多善良的人。”
想了想,秦遂又補充道,“包括善良得犯傻的人。她不是。”
“……”
挺難伺候。
柴裕捏緊茶杯,一度質疑自己為什麽要挑起這個話題,他有些受不了現在的秦遂。
“過兩天京城拍賣DC區的荒地。”柴裕放下茶杯,“你知道,柴家盯得我緊,恨不得捧我到最高處,再狠狠摔死我。”
“這段時間,我沒辦法回京。我們合作,你在明面,我在暗地。五五分,如何?”
秦遂半靠在座椅上,紫檀木座椅大氣,秦遂慵懶隨意的姿態,仿佛是坐在了龍椅上,氣勢迫人,一雙鳳眸瀲灩又壓迫。
“沒誠意,不做。”
秦遂利索拒絕,伸出左手,無意識拂過下巴,撐著下巴,姿態略慵懶。
他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小姑娘,戀愛還沒談,就得去外地工作,一段時間不回來,那小姑娘不得跟別人跑了?
秦遂半眯著眸子,睫毛輕顫,眸光盯著一處,看一眼便知,他在發呆。
柴裕:“四六。”
“……”
秦遂沒有反應。
柴裕咬牙:“三七。”
秦遂依舊沒有反應。
盡管溫潤如玉,柴裕也不由得有些氣,“最多三七,秦遂你別得寸進尺。”
秦遂回過神,眼神迷茫:“什麽別吃?”
“……”
柴裕壓住心頭的不爽,感情他說了半天,秦遂是一句沒聽?
“秦遂,你的生活被影響了。”
柴裕覺得,秦遂這種人,不應該被愛情衝昏頭,他是天生的梟雄,他天生適合與黑暗為伍,金錢權勢欲望,都應該是他的武器。
柴裕再次輕捏茶杯,清風微動,他白衣翩躚,遺世獨立的溫潤,沁在骨子裡。
秦遂瞥柴裕一眼,意味不明,“你裝得不累?”
“你在外面,不是也在裝?”柴裕勾唇,“而我,只不過是懶得脫下這層偽裝,很安全,不是嗎?”
秦遂:“你也挺變態。”
柴裕喉嚨溢出笑聲,“所以說,整個江城,只有我們是朋友。”
秦遂嫌棄地灌了一口茶,“馬上我就有女朋友了。”
柴裕:“……”
聽說才認識不久,這喜歡是不是太敷衍?認識兩三天能了解什麽?不過是副皮囊。
至於眼睛,柴裕隻當是笑話,怎麽會有因為一雙眼睛淪陷的?如果真這樣,他收集點玻璃球,看看秦遂會不會喜歡上。
柴裕換了幾種法子,都沒能讓秦遂答應,最後,他不得不從秦遂的感情下手。
“秦遂,你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任何人都活得很累,尤其是女孩子。”柴裕覺得自己說得不錯,起碼,秦遂聽進去了,“你喜歡的小姑娘年紀小,不懂這個世界的運行法則,也不懂這個世界的廝殺淘汰。”
“你喜歡她,難道能看著她從一個單純無辜的小姑娘,一步一步被磨平棱角,暗淡光芒,成為庸碌於世俗,屈身於金錢權勢和欲望的人嗎?”
“你有足夠的能力與野心,不如早些做出抉擇,為你喜歡的姑娘營造庇護的羽翼,為她插上自由的翅膀。”
“只有你——”
秦遂被柴裕叭叭的頭昏腦漲,“行了,七三,我明天動身去京城。”
在江城,他可以庇護小姑娘,但小姑娘心儀的大學是京城,在京城,他根本無法庇護她。
柴裕確實拿捏住了他的軟肋。
柴裕彎唇,“注意安全。”
江城一中。
祁願翻著一本書,打哈欠,眸子朦朧,睫毛根部濕潤。
“姐姐,我做完了,可以提前交卷嗎?”
聞言,祁願抬起頭,不知何時,薑銘站在她一旁,好奇地盯著她手裡的書。
祁願倏地把書合上,板著小臉,“以後上課不許隨便晃悠,要打報告。”
“好的,姐姐。”
“上課要喊老師。”
“好的,老師。”
“試卷不上交,下課前五分鍾自己對答案,你先回去。”
薑銘乖乖回了座位。
祁陽咬著筆杆子,擰眉打量薑銘,越看越覺得薑銘一腦袋蓬軟的頭髮不順眼。
“秦昭,你覺不覺得薑銘不對勁?那是我姐,他湊上去做什麽?平常也沒見他離哪個老師這麽近。”
秦昭抬起頭,轉筆搖了搖頭,“不知道。”
薑銘回到座位,對上一圈八卦的好兄弟。
“薑銘,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祁陽他姐?”一個少年大著膽子,小聲問道。
周圍學生驚訝瞪大雙眼,期待等著薑銘的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