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舒正收拾碗筷,江綠去了,往凳子上一坐,也不說話。
林文舒看一眼丈夫,示意他先出去。
“這是怎麽了?”
“肚子難受。”江綠蔫答答道。
“那你怎還坐這,上醫院啊。”林文舒就過來接了孩子去。
江綠苦笑,“不是病,來月事了。”
“哦,原來還真有痛成這樣的。”林文舒以前不大相信,現在看到江綠,相信了。
“那你得躺床上休息休息才是,怎還往外面跑?”
“這不是家裡有客人嘛。”江綠就說道。
“瞧我這記性,忘記了。”
兩人沒說一會話,周春禾進來了。
“你怎麽又來了?”江綠驚訝道。
“來接你們回去,我們吃完了,人都走了。”周春禾就說道,看了眼媳婦。
“不是讓你慢慢吃麽,沒趕人家走吧?”
“不能,都吃飽了,你也趕緊回去吃飯。”
“你還沒吃飯?”這下輪到林文舒驚訝了。
“沒啥胃口。”江綠笑笑。
“我們先回去了。”周春禾對林老師點了點頭,過來抱孩子。
路上,江綠走的有些慢,周春禾一隻手扶在她的腰際,輕輕推著她走。
回到家,周春禾把孩子放下,就去盛飯。
“我現在不大想吃。”江綠拉住他。
周春禾摸著媳婦無力的手,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問道,“你怎麽了?”
“就是來月事了,肚子不舒服。”江綠坐在床邊說道。
周春禾二話不說,伸手就把兒子推到了床裡邊的位置,然後抱起媳婦的雙腳放在了床上,給蓋上了被子。
“睡一覺。”
江綠看著縮在角落的兒子,哭笑不得,伸手抓了抓兒子的小手。
“你別管他,趕緊睡覺。”周春禾命令道。
“霸道。”江綠嘀咕道。
“我就是霸道,你最好聽話,不然……”
“不然你還能怎麽樣我?”江綠就問道。
“你猜我能怎麽樣你?你心裡沒點數?”周春禾給她蓋上被子。
“流氓,我都這樣了。”江綠把頭蒙進被子。
“所以讓你聽話,啥事都沒有。”
江綠也的確乏了,乖乖躺著,暫且就遂了這廝的願吧。
周春禾又看了眼兒子,起身出去了。
回來時候,手裡就多了碗熱水,弓著身子翻箱倒櫃。
“找什麽?”江綠看了一會,問道。
“家裡沒紅糖了麽?”
“你找紅糖幹啥?”
“我剛剛去問我娘了,她說喝這個好。”
“你娘給你說的?”江綠意外道。
“嗯,還有嗎,紅糖?”
“就在桌子上那罐子裡。”江綠指道。
周春禾找到,給放了三大杓到碗裡,端到了江綠跟前,“喝了它。”
江綠抬身一瞅,“這麽黑呢?”
“放多了點,更管用。”周春禾說道。
江綠喝了一口,甜的發苦。
“不好喝。”
“不好喝也喝光。”周春禾命令的口氣,不容置疑。
江綠看他一眼,“怎麽你們娘倆都喜歡逼人喝東西。”
“那沒辦法,遺傳了,誰讓你嫁了我。”周春禾耍賴道。
“又不是我主動願意嫁的。”江綠小聲道。
還是被周春禾聽到了,犀利的眼神盯著江綠,也不吭聲。
“我喝!”江綠理虧,端起碗一口幹了。
“這還差不多。”周春禾就用自己的手指擦了擦媳婦的嘴,再自然不過。
江綠卻有些愣住了。
“你睡覺吧,我抱周天出去。”
“外面這麽冷,你上哪兒?”
“去我娘那屋也成,反正不打擾你睡覺。”
江綠想起上午和婆婆拌嘴的事,也好,看周黃氏怎麽和他兒子告狀。
周春禾抱著兒子出來,看到洗衣盆裡泡著一雙襪子,顯然是媳婦還沒來得及洗的,把兒子抱到娘那裡,就出來給媳婦洗襪子了。
周婆子正納悶兒子這樣火急火燎的幹啥,踏出門檻就看到兒子蹲在地上洗襪子,還是雙女人的襪子。
那火蹭地就上來了。
“你怎啥都聽你媳婦的呢,洗襪子是你一大男人該乾的活嗎?”周婆子一出口就是火藥味。
江綠聽見了外面的動靜,沒吱聲。
“我就願意了。”周春禾頭也沒抬回道。
“她讓你扎茅坑你扎不扎?”
“她沒讓我扎,要是讓我扎我就扎。”周春禾平靜道。
周婆子一聽這話,徹底燃著,抓起笤帚就往兒子身上打。
周春禾拿著襪子就躲。
一個打一個躲,後院的三隻大鵝又叫了起來,一時間,老周家的院子老熱鬧了。
最後,周婆子叉著腰,累得氣喘籲籲,指著周春禾半天說不出來話。
“娘,你歇口氣,等我曬完襪子再打。”
“我,我就多余生你。”周婆子氣惱道。
“那不成,我還挺願意你當我娘的。”
“那你媳婦都和我對著幹了,你管不管?”周婆子靠在門框上告狀道。
“管,肯定管。”周春禾毫不含糊說道,“我們進去說,您慢慢說。”
外面冷颼颼的,周春禾想進屋。
江綠聽到這裡,外頭突然沒了動靜,聽不到聲音了。
她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這對母子著實有趣。
她也一點不擔心婆婆會說自己壞話,因為她一定會說,但是周春禾聽不聽就不一定了,對於這個,她有信心,她不相信他能同意兒子吃婆婆嚼碎的食物,也不相信他能斷了自己兒子的奶。
周春禾跟著他娘進了屋,周婆子先是抓了一把榛子塞到兒子手裡,然後才開始的訴苦。
周春禾一邊剝著榛子,一邊點頭,以示在聽。
“你說你媳婦是不是不想給我養老送終?不想讓我安享晚年?”周婆子告完狀,總結道。
“娘,你剛剛說嚼碎了給周天吃?”
“是啊,你也是我這樣喂大的啊。”
周春禾下意識就嘔了一下,惹來他娘的一記火栗子。
“娘,下次別再做了。”周春禾摸摸頭,明令禁止道。
“行,你說不做就不做,但是你媳婦這敗家的手法你可得管管。”
“你說怎管?”周春禾吐出嘴裡的殼,“大棚是她娘家賠回來的錢建的,主意是她出的,第二個大棚的地也是她爭取來的,她還做衣服,那一套衣服的價錢夠我賣一星期的菜了,你說我怎管?”
“我滴乖乖,你這是吃軟飯啊?”周婆子驚呼。
周春禾面露赧色,“您知道就好。”
今天是元宵,過了元宵這個年也就過了,寶子們吃好喝好,然後開工的開工,上學的上學!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