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生了
  江綠在醫院疼得死去活來，卻被醫生告知隻開了四指，連產房都不讓進去，就讓在原地多走動。

  她已經疼得直不起腰，護士還讓她多走，多吃點東西，待會好有力氣生。江綠麻了，她想刨，不想順了。

  “啥？切開肚子？不行，絕對不行！”周婆子再一次表達了自己嚴肅而認真的意見。

  江綠才不管她怎麽想，她受不了了，她要打麻藥，要剖！

  “不行，孕婦完全符合順產的條件，忍忍就過去了，順。”醫生過來說道。

  周春禾看著醫生，就差跪下了。

  “醫生，要不你就給我媳婦剖吧，她實在太痛了。”周春禾扶著江綠，心疼極了。

  “生孩子哪有不痛的，等著吧。”醫生說完就走了。

  “家屬讓孕婦多走動，多吃東西。”護士又過來說道。

  “我艸你大爺！”周春禾一拳打在牆上，那護士嫌棄地看了一眼他，灰溜溜走了。

  “媳婦，吃嗎？”醫生的話周春禾還是聽的，就問道媳婦。

  江綠搖搖頭，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要是知道生孩子是這樣硬生生扛下來的，她怎麽也不會生的。

  指甲嵌進周春禾的肉裡，江綠頭髮濕透了，看見婆婆在病房的一角對著牆壁念念有詞。

  這老太太這會還寄希望於神明呢！
  終於，江綠感受到底下的一陣輕松，羊水破了。

  這才被推進產房，而周春禾跟進去後又被無情地趕了出來。

  “家屬在外面等。”就這一句話，把周春禾隔離在產房外。

  “沒事的，女人生孩子都這樣，不用怕。”周婆子走過來安慰兒子。

  周春禾卻看到他娘腳在抖動，手指頭也在打顫。

  “娘，不管江綠生的是啥，都不生了。”

  “行，行，不生了，這醫院生孩子就是嚇人。”周婆子難得順從道。

  傍晚時候送進來的，周春禾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抬眼看外面，已經黑透了，漆黑的夜空，靜謐得詭異。

  生產室的門被打開的時候，首先出來的是一個護士，懷裡抱著一個嬰兒，叫到江綠的名字。

  “我是家屬。”周春禾忙上前，目光卻不敢看護士懷裡的孩子。

  “恭喜，是個兒子。”護士把孩子放在周春禾的手上，又要進去了。

  周春禾醒過來，把孩子一把交給旁邊的娘，拉著護士問道，“我媳婦呢？”

  護士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周春禾松開了手，態度恭敬了許多。

  “產婦等一會出來，家屬做好接收。”

  “好，好，謝謝醫生。”周春禾聲音哽咽道。

  “出息，你都當爹了。”周婆子抱著孫子，笑話自己的兒子，笑他眼淚都出來了。

  周春禾一把擦掉眼淚，重新回頭去看了眼兒子，小家夥粉粉嫩嫩，正睜著眼睛滴溜溜地看他。

  “看啥，你看到你娘沒？”周春禾對兒子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責問。

  小家夥像是聽懂了似的，就哭了，哇哇的那種。

  周婆子樂了，“哭了好，哭了好，看這嗓門，以後也是個急脾氣。”

  醫院門口側邊，一輛車停了好幾個小時，終於揚塵而去。

  江綠被推出來，到病房的時候，人已經恢復了意識，也不怎麽痛了。

  周春禾一聲不吭打來熱水，輕手輕腳地給她擦臉擦身子，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周婆子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用不用我來？”

  “算了，我自己來。”周春禾看也沒看他娘就回道。

  “好！”正合周婆子心意，她也不過是客氣一下。

  江綠緩過勁來，要過孩子來看，得知自己生的是個男娃的那一刻，她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但是她知道，這到底是叫周婆子給盼到了。

  小家夥大概是餓了，嗷嗷叫喚著，江綠把奶塞進他嘴裡，卻半天吸不出來，叫喚得更凶了。

  周春禾嘴巴嘬在一起，恨不得替兒子下嘴，在旁邊乾著急。

  “叫醫生來看看。”還是江綠說道。

  “奶還沒通，孩子力氣太小了，當爹的幫個忙。”醫生過來檢查了說道。

  “爹怎麽幫忙？”周春禾一時不解。

  江綠臉紅了，醫生笑了，“給她吸通。”

  “現在？”周春禾盼這樣的事盼了好久，可這會他好像有點慫了。

  “你兒子等著吃呢，早通早給娃吃上。”醫生說完就出去了。

  “還杵著幹啥呢？來吧。”江綠見兒子哭得哇哇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也顧不得那麽些了。

  周婆子立馬會意，抱起孫子往外走，“乖孫子，和奶奶出去轉轉。”

  周春禾從未如此這樣緊張，精通此事的他一下就生澀了，手腳無措，像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

  江綠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已經準備好。

  周春禾咽了咽口水，一頭扎了下去。

  ……

  沒成想，他兒子的這第一口奶被他給喝了。

  “味道怎樣？”江綠笑道，已經穿好衣服。

  “說實話，真不怎地。”周春禾吧唧一下嘴。

  “你兒子可不這樣認為，趕緊把小寶抱進來吧。”江綠說道。

  孩子終於喝上了人生的第一口奶，周春禾全程在一旁觀戰著，看兒子吃得不亦樂乎。

  江綠看著兒子小嘴嘟嘟的樣子，意識到自己的少女時代徹底終結了，不知怎地，她並不憂傷，反而有一種難以言狀的興奮和滿足感。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從此，她有了軟肋，也有了盔甲。

  因為是順產，下午醫院就讓她出院了。

  “護士，不能多住兩天嗎？”江綠不想這麽快回去，她才經歷了人生中的一個鬼門關，她覺得自己還很虛弱，還得再觀察觀察，這裡有醫生護士，多多少少讓她安心不少。

  “你這人真有意思，別人都巴不得早點回去，你還想著多住幾天。”護士大概也沒聽過江綠這樣的要求，有些驚訝。

  “就讓我再住兩天吧？”江綠央求道。

  “不行，馬上有別的人進來生孩子了，你都生完了，不能佔著床位。”護士毫不留情。

  “護士，我們給錢。”周春禾補充道。

  護士看他一眼，“別人也不是免費住，趕緊收拾一下回去吧。”

  江綠就知道沒法子了。

  “回去養也是一樣的，何必浪費這錢。”周婆子在旁邊看半天，就怕護士答應了媳婦的“無理”要求。

  “回去吧，放心，有事我第一時間抱你來醫院。”周春禾本意是想要寬慰一下媳婦。

  沒成想，招來江綠的一頓白眼，並沒有安慰到。

  　不會說話的狗娃子，被嫌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