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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年代文裡被莽夫嬌養了》第183章 最後的親密
  第183章 最後的親密
  以周春禾的經驗,大滿和喜牙慣會虛張聲勢,小題大做的,所以他們說的出大事多半不可靠。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一次,他們倆不僅沒有誇大,反而還保守了。

  整個田畈上的人都聽到了他倆的叫喊,停下來聽到底發生了什麽大事。

  周春禾依舊抱著懷疑的態度,斜著眼睛看兩人喘得像條狗,要是他們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再加上曠工這一條,他會很樂意數罪並罰的。

  “王會計和劉衛兵出事了。”

  “壓在礦石下面。”

  “死了……”

  周春禾看了看最後那個人,眸子裡寒光閃現,“你是誰?”

  “我我是礦上派來通報消息的。”那人不敢看周春禾,瑟瑟縮縮。

  整個田野都安靜了下來。

  ……

  “不好了,不好了,林老師暈過去了……”有人叫道。

  田野裡,亂成一鍋粥,哭喊聲、尖叫聲、跑步聲還有驚鳥撲簌著翅膀飛走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分外刺耳。

  頭頂的太陽真大啊,照得人睜不開眼睛,照得人流下淚來。

  王建國本可以躲過一劫,他是為了救劉衛兵才遇難的。

  礦上炸山的時候,劉衛兵蹲在山包後面屙屎,王建國沒看到他的人,就去找他來著。礦上的廣播提醒了一遍又一遍,他倆愣是沒聽見,王建國找到劉衛兵的時候,還沒來得及把他拉出來,山就裂開了。

  他撲在劉衛兵身上,自己炸飛了,劉衛兵守住了個全屍。

  林老師醒過來又暈過去,醒來又暈過去,反反覆複幾次,江綠讓礦上來報喪的人先回避回避,讓她緩一緩。

  可是林文舒睜開眼的頭一件事就是找他。

  “人……人呢?”林文舒面如死灰,一雙眼睛更是像被死神降臨了般,直勾勾盯著那人。

  “只找到了一隻手和腿,其余的都……都都……”他不敢說。

  “興許不是他呢,你們看清楚了?”林文舒幾乎是祈求地看著他。

  可是那人沒抬頭,沒看到林文舒祈求的眼神,只是如實回答,“清楚的,清楚的,不會搞錯的。”

  林文舒咬著嘴,那裡就流出了血。

  江綠讓周春禾把人帶出去了,又把林文舒抱在懷裡,拍著她的後背,“你哭出來,哭出來,你還有王芳王瑞,不是一個人的,你哭出來啊。”

  林文舒哭不出來啊,一滴淚也落不下來,掙扎著起床要去礦上。

  “去的,去的,我陪你去的。”江綠哄道。

  然而林文舒等不到明天,甚至等不到吃完午飯就要出發。

  周春禾皺著眉,他說要不他去吧,可是江綠不放心,“我去更方便,活著的人更重要。”

  “帶二毛去嗎?”周春禾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是啊,帶二毛去嗎?他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坐在門口用江綠給他買的畫筆畫畫。

  “就不帶他去了,等我們把他爹接回來,再讓他磕頭。”

  周春禾不說話,默許了。

  王家和劉家各派了一個長輩跟著一起去的,終究沒讓兩個女人去赴一場生離死別。江綠覺得這樣很好,她就可以全心全意照顧到林文舒了。

  一路上林文舒一句話也沒有,發呆,只是發呆,看著一個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等車子顛簸著在礦上停下,林文舒突然抓著江綠的手,急切地詢問道,“我不想看了,我們回去吧?回去吧!”

  江綠緊緊地回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

  下車去現場的這一段短短的路,他們走了近半個小時,林文舒話突然多了起來。她說她沒來這裡看過,她說好幾次她都想來看看的,她說等放假了就帶著孩子們一起來看看。

  她說他說,礦上的春天很美,到處是不知名的小花,開遍漫山遍野。

  她說他說,礦上的秋天也有趣,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野果子在風裡壓彎了腰,灑了一地。

  她說他說,以後給她和孩子建一個新房子,鋪水泥的那種,夏天不漏雨,冬天不漏風。

  她說,她說,就到了那座小山坡。

  哪裡還是山,幾乎被炸平了,隻留下一個醒目的大窟窿,像一隻碩大無朋的獨眼看著他們,也嘲笑著他們。

  林文舒開始顫抖,開始發出痛苦的呻吟,只是不哭。

  礦長指著爆炸的地方給他們看,說真是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反反覆複強調了好多遍的,事先還廣播了好幾遍,真是沒想到。

  礦長低著頭不住地歎息,不像是裝出來的,他說他已經向上面申請了因公殉職,爭取多補償一點。

  江綠知道要是能爭取因公殉職,那便是當下最好的結果了,她替林文舒道了謝。

  礦長指著一棵樹說,“那就是我們發現劉衛兵的地方,他就靠在那棵樹上,像是睡過去般,只是臉上的神情實在古怪得很,一半安然,一半恐懼,大半個白花花的腚還露在外面。”

  江綠突然就想起了二毛畫的那幅畫,終於想明白了那幅畫上白白的是啥。原來啊原來,劉衛兵已經來過二毛的夢裡和他告別了。可是二毛只是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不對,二毛應該意識到了那是離別,不然怎麽就獨獨畫了這一個夢出來呢?可是他說不出來,他想念爹也說不出來,二毛啊二毛,只能用他的方式畫了出來。

  想到這裡的江綠特別想要大哭一場,她是學哲學的啊,她是唯物主義者啊,為什麽一遍又一遍讓她的世界觀支離破碎?這夢裡的人,這畫裡的人終究是二毛的有心還是無意?太殘忍了。

  江綠終究平複了心情,她只是唯心地希望,在夢裡,劉衛兵給了兒子一個很好的告別。

  一直不說話的林文舒突然看著礦長,“他痛不痛?”

  “啊?”礦長一臉錯愕。

  “他會不會很痛,那麽那麽……碎……散……”

  反應過來的礦長驚慌地擺擺手,“應該不會的不會的,如果有,也是一瞬間的,應該是不會的。”

  林文舒從江綠的手裡滑下去,跪倒在那片土坡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片山坡,這片土地,從此就撒上了丈夫的鮮血,她捧起一抔土,緊緊地貼在臉上,喃喃自語。

  江綠別過眼,示意他人別去打擾,這是她和丈夫最後的親密,從此便是天人永隔,後會無期。

  天陰沉沉的,太陽躲進了雲層,幾隻大雁來過,嗚咽嗚咽又飛遠了。

  林文舒哭幹了眼淚,這個苦命的女人啊,很早以前就開始了苦命的旅程,為著這段任性的感情,堵上了一生的好運。

   很想知道,這個世界存在托夢嗎?我多多少少是相信的,多少個午夜,重複夢到一個人,夢裡怕著她,又念著她,欠她一個告別呀,我們還沒好好地告別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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