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加福終究是為自己的抓不住重點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饒愛雲拳腳相加,給他來了頓全身按摩,這裡面多少有點公報私仇吧,因為不敢跟周春禾來橫的而發泄在了丈夫身上。
江加福一點不在乎,捂著臉隔著手指縫對周天做鬼臉,引得周天咯咯咯直笑。
江綠撇開臉不去看,她對自己說,這是江加福活該,有什麽值得同情的?!
周春禾卻不幹了,打擾到他打棗的心情了。
“要打回去打,別在這礙著爺爺的眼!”周春禾罵道。
萬雪挺身而出,還沒走到跟前,看到周春禾凶神惡煞的眼睛,又退了回去。
饒愛雲這邊把江加福打得稀裡嘩啦,周春禾那邊把棗子打得劈裡啪啦,莫名地應景。
周天拉了拉江綠的衣角,“媽媽,為什麽要打爺爺?”
“不是爺爺,最多也就是外公。”周春禾糾正道。
“嘿嘿,乖外孫。”江加福扭曲著一張臉笑道。
饒愛雲更加氣了。
抬起手又要打,周春禾終於出手,肩上扛著根棍子,兩隻手搭在上面流裡流氣走上前,“再礙著我眼,立馬把棗樹砍光!”
饒愛雲立馬就停了手。
她已然把棗樹當作她的私有財產了。
“還有,”江綠突然開口道,“那個房子,”
饒愛雲聽到這裡就很緊張了。
“那個房子我之所以現在還沒收回,是因為他——”江綠指了指江加福,“看在我娘的份上,要是他有個好歹了,我分分鍾收回來,所以你們最好讓他好好活著。”
江加福嘴角抽了抽,這話聽著怎怪怪的?
萬雪佯裝勸架,拉住了她娘的手,扶起來江加福,並且說道,“爹,娘又不是真的打你,你又何苦賴在地上呢?”
江加福拍了拍身上的土,“是,又不痛,我沒事。”
這話像是說給萬雪聽,又像是說給江綠聽。
江綠就明白了,她這扶不起來的爹還是顧著那對母女的。
多說無益,江綠轉身就走。
“等等,”周春禾拉住她,“棗子撿回去。”
江綠瞪他一眼,她又不是真的來偷棗子的。
“這是咱自己的棗子,不要白不要,拿回去讓娘曬成棗子乾,給周天當零食。”周春禾眨眨眼。
也是,棗子乾是好吃的呀,林文舒之前就愛曬棗子乾,每年都給她拿一些,如今林文舒不在這裡了,自然沒人再給她了。
“那就撿回去。”江綠笑笑,完全不把對面的三個人放在眼裡。
饒愛雲捂著胸口說痛,萬雪就把她扶著回去了。
江加福杵在原地,“你們打吧,要吃多少就打多少,只是不要打光就行,多少留點。”
江綠看了他一眼,故意道,“這是我外公留給我的棗樹,我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是是,是你外公留的,沒人說不是,多多少少留點不是。”江加福卑微地祈求道。
江綠被他窩囊得眼淚都要氣出來。
周天抓了一把棗,跑向江加福,“給你吃。”
江加福就要把周天摟摟,被江綠喝住了,“周天回來!”
“回去吧娃娃,回去吧,娘叫你嘞。”
周天就把棗子放在了江加福的手掌心。
江加福一走,江綠就不想撿了,抬頭看著滿樹的棗子,這麽多,她怎麽打得完呢?
周春禾卻堅持把棗子撿完了回去,嘴裡還念念有詞: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江綠忍不住就笑了,“你什麽時候變得這樣節儉了?”
“不應該嗎?咱現在可是國庫虧空了啊。”
“那你這是怪我蓋樓嘍。”江綠作委屈狀。
“哪裡哪裡,不敢不敢。”周春禾作揖道。
江綠就給回了個禮,“承讓承讓。”
這一幕看在周天眼裡,就像兩個大傻瓜演木偶戲,看的他奇奇怪怪都不知道該怎樣捧場。
他怎麽就攤上這樣的爹娘!
不過,老周家目前的確是有些捉襟見肘,商場雖然是趙斌出了絕對的大頭,但是因為工程過於龐大,江綠這個小股東也算是傾盡財力了。
好在再怎麽樣艱難,也不可能回到那個吃飯不敢吃稠一點,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一點葷腥的境地。
又一周後,那位貴婦人的衣服終於做好了,那天街上的桂花都開了,十裡飄香。
江綠撥通了那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著耳熟,卻不是貴婦人,這個聲音要年輕很多。
“江綠?”對方叫出她的名字。
“我是,您認識我?”江綠問道。
“當然,我不認識你,我媽媽怎麽能去你那裡做衣服呢?”對方顯然很得意,有股子邀功請賞的味道。
“趙晴清?”江綠就猜到了。
“正是我。”趙晴清爽快承認。
江綠哭笑不得,這家人果然是陰魂不散啊。
這一次趙晴清又是打得什麽鬼主意?
所以來拿衣服的就成了趙晴清,那位貴婦人的兒子倒是沒來,江綠很是慶幸他沒來。
“怎麽樣,我夠不夠義氣?我媽媽一說要做衣服,我就給推薦了你,你這裡可不好找的。”趙晴清就說道。
“我謝謝你啊。”江綠笑道,整個有苦難言,她最不想伺候的就是這一家人,偏偏每一個都逃不了乾系,她真害怕哪天那個經常在電視上出現的人物就來到了她的鋪子前,沉著一張臉問她趙斌整天不著家是怎麽回事。
“不客氣,平心而論,你這手藝的確是不錯的。”趙晴清說道。
“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江綠並未記得給她做過衣服。
“你給我哥做的西裝,他可是經常穿,很重要的場合都會穿著,我哥那樣挑剔的人看上的東西怎麽會差呢?”
呵呵,這又是來炫哥的。
“等著吧,等我媽媽把你這衣服一穿出去,你這一定會名聲大噪的。”趙晴清指了指她這個鋪子,“你得趕緊想想把你這鋪子改造一下。”
江綠很想問她,趙斌和任素秋結婚的那天,她這個妹妹去了哪裡,怎麽會缺席自己哥哥的婚禮呢?她就挺好奇的。
趙晴清又自顧自說道,“我就說我哥不該結婚的,看吧,好幾個月了,都沒回來過。”
“興許是真忙。”江綠忍不住為任素秋打抱不平。
“呵呵,是忙,忙得把自己的新婚妻子晾在家裡好幾個月,連個電話也沒有。”趙晴清幸災樂禍道。
江綠真想替任素秋上前好好教育教育這個小姑子,可是她又沒有這個資格,隻得尷尬地笑了笑。
這個趙斌也著實是過分了,要是周春禾這樣對她,她會很樂意把他閹了的。
“那,那我先走了。”趙晴清見江綠不說話,好生沒趣,隻得打道回府。
本來啊,她是想來江綠這裡找找聯盟一起吐槽吐槽她那個難登大雅之堂的嫂子的,卻發現江綠根本不接招,作為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老師來說,她又不能明著拉踩,隻得悻悻然歸去。
江綠臉都快笑僵了,總算是將她送走了。
也不知道任素秋下次知道她口中說的妖精就是自己的婆婆,會作何感想?她有點不敢想啊。
這一家人的故事且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