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慫包
衛家沒有做執棋之人的野心,但到底要成為哪方的棋子,自己是能決定的。
衛建恩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棋邊。
這副象棋跟了他許久,表面早已斑駁不堪,如同他的手,除了皺紋外,還有多處好了又傷、傷了又好,層層疊疊的疤痕。
是歲月的滄桑,也是過往的勳章。
他突然開口問道,“你入朝為官多久了?”
衛良渚:“六年。”
“嗯,六年,”衛建恩重複了一遍,歎道,“不短時間了,也該往上走走了。”
從前,衛良渚和衛良斌隻著眼於面前的一畝三分地,對於朝野之爭從不插手,過客一般,現在既然決定入局,也就沒有必要再韜光養晦。
他隻怔愣了幾息,便拱手,“兒子知道了。”
衛建恩點點頭,“午休時長未過,我有些困了,你先去忙吧。”
“好,爹您小憩一會兒。”
……
外頭驕陽似火,照在皇宮瓦片上,波光閃閃,似乎下一秒就能燒起來。
禦書房裡擺了銅牛,裡面盛著剛換上的冰塊,絲絲冷氣冒出,被蒲扇擾動,湧向四面八方,總算抵消了些熱氣。
蕭容溪上午忙著處理政務,用午膳的時辰便晚了幾刻。
他喝了小半碗綠豆湯,每道菜都淺嘗了兩口,再舉箸時卻蹙了眉頭。
“小桂子。”
“奴才在!”
蕭容溪目光一一掃過面前的菜肴,突然問道,“朕記得這兩日陽澄湖那邊送了螃蟹進宮,今日怎麽沒見呢?”
小桂子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連忙把腦袋垂下,恨不得縮到角落裡去。
正暗暗組織語言,又聽得餐桌旁不解的聲音,“嗯?”
他牙一咬,心一橫,將實情說了出來,“陛下,奴才冤枉啊,都是冬月威逼利誘我,把螃蟹搶去了!”
蕭容溪眉頭一蹙,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說。
小桂子撇撇嘴,“陛下,您知道的,她的拳頭有包子那麽大,砸在身上可疼了,奴才打不過,所以、所以就讓她拿走了。”
他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在蕭容溪的注視下悻悻閉了嘴。
陛下一開始沒問,他還以為躲過一劫,沒想到陛下還是記了起來。早知道就該讓冬月留兩個的!
蕭容溪瞧了眼他的小身板,倒沒責備,隻說道,“你也是個包子。”
“啊?”
“慫包。”
小桂子:“……”
蕭容溪也沒什麽胃口,放下筷子,吩咐人把飯菜撤走,小桂子也準備溜出去時,突然被叫住了。
“去把麗嬪喊過來。”
“誒,奴才這就去!”
小桂子到冷宮時,南蓁剛睡完午覺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臉,便跟著他走了。
到禦書房,不用等通報,直接跨步進去,對著伏案練字的人道,“陛下。”
“嗯。”
蕭容溪落下最後一捺,將狼毫放回筆架上,這才掀起眼皮看她,“來得還挺快……從哪裡揪的花?”
“禦花園。”南蓁將手裡的太陽花舉起來,一朵紅一朵黃。
她其實最喜歡白色的太陽花,可惜花圃裡只看到這兩種顏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