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曼通完話以後,嬌陽又打給了周璟堯,開門見山的說:“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你那裡呢,怎麽樣了?”
“我很快,放心。”
周璟堯拿下手機,看著被秘書帶來自己身邊的女人,冷漠的開口:“簽字吧。”
“不,我不簽字。璟堯,璟堯我錯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敖心兒見哀求無果,連忙跪在他床邊,不斷懇求著:“老公,老公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
“滾,別那麽喊我。”
周璟堯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的那些小動作,你背著我查周家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明明身為周家的孫媳婦,居然背叛家族,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把你做的這些事情都說出去,你死一千次都不夠。原本我還想分幾棟房子給你,給你留一筆養老錢,現在看來,是你自己不要的。”
敖心兒眼神慌亂,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不是這樣的,老公你聽我說,我查那些不是想要害你,我只是想查那些,把證據捏在手裡,你就沒有辦法和我離婚了啊璟堯!”
周璟堯撇過視線,不再看眼前這個哭哭啼啼讓他煩悶不止的女人,看向旁邊的秘書。
“讓她簽字。”
嬌陽打完了電話,回到家裡準備收拾東西搬走。以後再也不用看見周子修那張死人臉,心情別提有多燦爛了。
只是剛走到門口,遙遙的看到一個金色的腦袋,等在那裡。
“小嘉?”
嬌陽愣了愣,步伐慢下來。
盛嘉轉過身,露出一張精致的面孔,對她點了點頭,抬步走向她。
“姐,你離婚了?”他大概猜到了。
嬌陽來到他跟前,點了點頭。
“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裡?”
“我打算一個人住。”
嬌陽掠過他,走到屋子裡面:“這些、這些,都搬走,都是我的,還有那邊的,別漏了,我可不想再回來一趟。”
盛嘉跟在她後面:“不考慮考慮回來嗎,現在家裡冷冷清清的,只有我和我爸兩個人住。爸他.也很想你。”
嬌陽這才轉身,似笑非笑的看向他:“小嘉,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女孩子長大以後是沒有家的,要想擁有家,只能自己強大起來,自己成為自己的家。”
“可是.”他看著她的目光變得難過起來,拉向她的手。
“我也很想你。”
“我知道你會想我呀。”
她笑嘻嘻的歪頭,看了看他,摸向他的腦袋。
“所以,你只需要乖乖的待在家裡,等我有空或者需要你的時候,會給你打電話叫你過來的,小嘉。”
說完這些,嬌陽命人打包好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你是要去找周璟堯吧。”他突然開口。
嬌陽轉過身去看他。
少年笑了笑,盡力的牽動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來:“我都明白的,姐。你想玩到什麽時候都行,不過要記得,玩夠了就回家。”
嬌陽看了他一會兒,也笑了。
三個月之後,周璟堯傷了的腿痊愈,身上和臉也養好了,傷口沒留下一點痕跡。
終於不用再害怕被媒拍到了說:堂堂市長居然被老婆家暴了。
嬌陽和周璟堯兩人手牽著手,來到一處咖啡廳。
門口一對情侶正在吵架,好像是一方有人出軌了,相互間罵的很難聽。那個小姑娘長得很漂亮,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而那個男人,仿佛是異國人。
到了最後,女生牽著新認識男人的手,毫不猶豫的相攜離去。
嬌陽看了一眼,沒多感興趣的移開視線。
而周璟堯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有些怔愣。
“我們以後不會那樣吧?”他伸手,指了指女孩和那個男人離去的背影。
嬌陽已經坐在了桌子上,點了自己喜歡的甜品,還有加奶不加糖的咖啡。
見他這麽問,抬頭看了一眼:“不會呀。”
她笑嘻嘻的安慰他:“怎麽,我們才剛在一起沒多久,你就害怕了。”
“沒有。”
周璟堯立即否認,垂著視線。
十五分鍾以後,甜品還沒有上上來,嬌陽咖啡都快要喝完了。
“我去催催。”周璟堯連忙起身。
嬌陽點了點頭,在他走後,目光隨意的掃蕩四周。
突然間,在一個少年的身上落定。
他的氣質鶴立雞群,乾淨而清冽,穿著白色的襯衫還有牛仔褲。在那一瞬間,她好像看見了年輕的還不染塵埃時的周子修。
嬌陽怔愣了一會兒,然後笑了笑。
放下手裡的咖啡,走過去,主動的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盛嬌陽,我們可以認識一下嗎?”
少年摘下耳機,先是看見了自己面前的手,然後抬起頭,看見面前那張精致的面孔,錯愕的望向她。
(完)
番外
“今天的會議就開到這裡,有什麽疑問,明天再說。”
人群離開以後,身著西裝的少年站在窗前,怔愣的望向窗外。
三年前,姐姐去世了,檢查結果說是積勞成疾,這幾年裡操持盛氏累壞了身體。幸好,走的時後倒是沒有什麽痛苦。
就像她希望的,還是很漂亮。
而盛氏,她的心血,在她走以後,也終究是落在了他的肩上。姐姐十二歲起就扛起盛氏,而盛氏在爺爺死後就如大廈將傾。而他,將姐姐從小經歷過的一切,都再經歷了一遍。
他終於明白了姐姐心裡的苦,也明白了為什麽自她離婚以後,一步也再沒有踏入過家裡。
終究是盛家配不上她。
與她相關的人,他倒還斷斷續續的有著聯系。紀南跟趙天曼早就警告過他,要是敢讓盛氏砸在他手裡,他們明天就敢殺了他。
盛嘉苦笑了一聲:他怎麽敢?這是姐姐的心血呀。
至於周子修,這些年倒是很少聽說他的消息了,據說是避過了風頭以後,從此就待在家裡,一蹶不振。
而周璟堯,似乎是前些年得了抑鬱症,具體怎麽得的也不知道。被家裡人帶去治療了一段時間,或許也要過段時間才能康復了。
天曼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小巷,最後到了一個村裡。
“敖心兒。”
她站在一家小賣部門口門口,對裡面的女人挑了挑眉。
“天曼?!”
心兒見是她來,連忙放下手裡的事。
兩個朋友許久未見,相視一笑。
趙天曼邊走,邊參觀周圍的情景:“心兒,想不到你這生意做的不錯嘛。”
敖心兒笑了笑:“我之前待在璟堯身邊,別的沒研究,專注著這些七零八碎的事情了。再加上我到底是大城市裡出來的,到了村裡,村人們除了新奇以外,都對我挺尊敬。也沒見我是陌生人,人生地不熟的,就欺負我,相反的還幫了我不少。本來我來這邊是想散心的,現在是打算常住了。”
趙天曼點了點頭:“有什麽困難需要我幫助的,盡管提,還有要是你哪一天又想回到城裡來住了,盡管告訴我。我叫人開十八輛勞斯萊斯來接你。”
敖心兒忍不住失笑:“行了,知道你最講義氣了。”
天曼抬起下巴,“嗯哼”了一聲。
心兒看了她一會兒,不知不覺,有些錯愕。
時間過得真快呀那麽快,她們就從十幾歲無憂無慮的少女,變成了二十多歲的女人。嬌陽也走了,而她,再多幾年,就要奔三了。
“心兒,那你現在,比起以前,還待在周璟堯身邊的時候,你覺得什麽時候比較開心?”
趙天曼以為,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現在。
然而敖心兒卻是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笑了笑回答:“不好說,各有各的活法。”
不是所有女人,都一定想成為大女主的。有人想將自己獻給事業,有人想將自己獻給家庭,也有人想將自己獻給愛情。
無論做什麽選擇,都是獻給了自己,她們沒有對錯。
盛嘉正站在窗台前出神,突然響起敲門聲,打破了他的思緒。
少年回過神來,理了理衣領:“進。”
“盛總,董事會裡面有人提出,要將盛氏從您姐姐前董事長名下轉移到您名下。畢竟她已經去世三年了,這樣一來很多事情辦理起了不太方便,您看這.”
盛嘉晃了晃神,看到文件上熟悉的照片,那張熟悉的面孔,手指忍不住的微顫,恍如隔世。
“不需要這麽做。”
男人愣了愣:“什麽?”
少年將目光轉向他,眼神凌厲:“我說,不需要這麽做。盛氏永遠是屬於我姐姐的,只是現在我還活著,才幫她管理著盛家。要不是因為我姐,誰管你們這一幫人的死活!以後要是再敢提一句這樣的話,明天我就敢送你回家。”
門口響起來拍掌聲:“說得好。”
天曼拎著包包,推門進來,看也不看前面的男人,徑直的走向盛嘉:“你要是敢在剛才有一絲猶豫,明天被送回家的人就應該是你了。”
盛嘉嗤了一聲,看向她:“你怎麽來了?”
這幾年,他和這個女人兩看相厭。如果不是因為他姐,可能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吧。
“嬌陽的三周年,怎麽,我作為她活在這世上時最在意的人,我不能來嗎?”
天曼雙手抱著胸冷哼。
男人見情況不對,連忙告辭:“那個.盛總,我先走了。”
天曼看著他的背影:“什麽盛總盛總的,聽旁人這樣叫你,哪怕知道你只是暫代這個職位,也真是覺得不爽。”
她說話的期間,少年已經忽略她,率先往外面走去。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的行駛到了墓地,在她的墳前各上了一束花,卻發現之前已經有人來過。
盛嘉忍不住想踢一腳,要不是擔心驚擾了他姐,他早踢了。
真是晦氣。
“應該是周璟堯或者周子修吧,紀南我聯系過了,還在路上,他堵車。”
趙天曼將墨鏡往下面拉了拉。
盛嘉轉頭就走。
“喂,你去哪兒?”天曼叫住他,“不打算多陪你姐一會兒嗎?”她那麽孤單。
盛嘉的腳步一頓。
可她不一定想多看一會兒他。
“公司還有事等著我去處理。”
“拜托,”天曼忍不住吐槽,“你怎麽活的跟你姐當年一樣啊。”
盛嘉抿著嘴唇,沒有說話。
“喂,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她又問。
“替姐姐好好管理公司,撫養下一任的接班人,然後去世,去找她。”
少年抬起頭,看向天空,嘴角微微勾起。
雖然這些年過去,他們依然不明白她當初說的那句話“盛嬌陽這個名字代表不了我,而我卻代表了盛嬌陽這三個字”的意思。
可至少明白她的另一句話的意思,也知道她真正做到了。
那就是——
盛氏不代表她,而她卻代表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