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

  齊子言低下頭，眼眶微紅，無論再怎麽掩飾也難掩低落的說著。

  他看見了陸錫朔對她的那個動作，深了解嬌陽的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如果她和陸錫朔沒有過什麽特別親密的關系，她不可能會毫無防備的讓他碰那裡的。

  如果事實的真相真如那個姓白的女人說的，嬌陽一直喜歡著陸錫朔怎麽辦？那他要怎麽辦？
  不對齊子言雙手捏緊，雙頰蒼白，難以自製的自欺欺人起來。她沒說，既然沒說，沒有告訴過自己，那就說明沒發生過。對一定沒發生
  嬌陽皺了皺眉，目光落到他從剛才開始，就受傷一直往下滴著血的手上。

  之前她原本想一刀捅了白芷瑤，誰知道他突然跑出來擋了那一刀。雖然是自詡為為她好，不想讓她遭受什麽懲罰啦、不想她再乾壞事啦、不想讓她繼續毀掉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的人生啦……那樣類似的想法。

  雖然嬌陽並不想領這個所謂的情，但是她確實在這件事上欠了齊子言一個人群，而她剛好最討厭欠人人情。

  於是在選擇也捅自己一刀，和在替齊子言包扎傷口上，嬌陽選擇了後者。

  畢竟她最怕痛了。而且替齊子言包扎傷口，雖然感覺煩人了點，但是好像也並不是一件令她多反感的事。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陸燃那麽討人厭的，齊子言在她這裡印象還算不錯。

  “把手給我。”

  嬌陽沒有在意齊子言低垂的眸中不斷糾結痛苦的情緒，簡明扼要的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把那隻受傷了的手遞給她。

  那隻受傷不斷流血的手，從剛才開始傷情就好像要有惡化了的趨勢，血流的越來越多，而她也因為平白無故就被壞了好事還莫名其妙欠了一個人情的事心情不好。所以故意沒有理會齊子言的傷情，反而他帶著他往羅家去了一趟，期間對他不聞不問。

  而齊子言居然也默默的忍著痛苦一聲不吭，真懷疑他是個傻子，而且現在居然還類似自虐般攥緊了五指。

  頓時血流的更厲害了。

  嬌陽對此絲毫沒有自己就是那個始作俑者的自覺，對此朝他的腦子露出略表懷疑的目光，不知道以他這樣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智商，是怎麽做到成為學霸的.啊不對，準確來說是學神。

  不過學神的光環，確實是她故意讓出來的就是了。畢竟身為貴族學校裡的貴族子弟，成績太好了有時候也是一件麻煩事，需要代表學校去參加各種商業活動以及競賽。

  而嬌陽是個懶惰的家夥，為此只能選擇把齊子言推出去了。

  “哦，手……”

  齊子言愣了一會兒，沒有意識到一路不怎麽理自己的嬌陽居要替自己包扎，擔心自己受傷的手染髒了她，於是下意識抬起自己完好的那隻手，放到了她的身上。

  嬌陽嘴角抽了抽，一把甩下他的手，然後直接抓向他的另一隻：“我是說這隻手。”

  齊子言愣住，怔愣的看著她握住自己那隻受傷的手的手腕，細心的用隨手撕下的一塊布來包扎。

  至於這塊布是從哪兒撕下來的嘛嬌陽當然不可能無私到用自己身上衣服的布料，於是就是從齊子言的身上扒下來的。

  穿著一件被撕下一塊布料，於是破了一塊缺口的外套的齊子言，並沒有意識到目前自己紅著眼的樣子看起來有多麽淒慘和滑稽。

  相反的，眼底還滿是感動的望著她。

  “嬌陽.”他真的沒想到，她居然會為自己做這些。

  這幾天來，齊子言因為當初白芷瑤那句或許是故意挑撥的話，而輾轉難眠，內心始終反覆的飽受折磨。

  他擔心，萬一嬌陽真的只是和他玩玩怎麽辦？就像之前的她和白老師一樣。萬一嬌陽真的喜歡陸錫朔怎麽辦？那他怎麽辦？
  可是他內心所有不安與負面的情緒，仿佛都在這一刻，望著眼前她低著頭，安靜美好的容顏而瓦解。

  嬌陽一邊替他包好了傷口，一邊抬起頭的同時，眼底突然意味不明的問他。

  “你怎麽了？”

  突然一下，剛才給他美好的幻覺又被打破。齊子言愣了一下，有些帶著委屈與傷感的茫然。

  “.什麽？”

  而嬌陽正摸著下巴打量他，那雙仿佛是始終彎起的雙眼，也正以月牙的形態，笑眯眯的望向他。

  “我早就發現了，你這幾天情緒狀態不對，我在等你自己告訴我，可是你沒有。所以現在我問你，你怎麽了？”

  齊子言低下頭，“沒什麽.可能是因為快要畢業了，想到以後可能不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有些傷感吧。”

  或許這是真的，他情緒敏感的緣故，也確實有這個原因在內。現在的他，跟嬌陽，幾乎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上課的時候他們是同桌，下課的時候也幾乎都待在一起。一起走操場、一起吃飯，一起上學放學。就連放學以後，他也經常去她那裡，或者就她來找他。

  他們經常黏黏糊糊的待在一起，一黏就是一下午、一晚上，或者一整天。即便沒有做真正越界的事情，可事實上，除了那一步，他們幾乎把情侶間該乾的事情都幹了一遍。

  他們會待在一起情意綿綿的接吻、十指相扣，他也見過、觸碰過她藏在衣服的布料下面細膩無暇的肌膚。

  他們就像真正熱戀中的情侶，就這樣待在一起，已經快要兩年了。要是一旦突然被分開齊子言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是會十分難以習慣，並且無法接受的吧。

  不對
  他抿了抿唇：他為什麽要覺得，他們就像真正熱戀中的情侶一樣。他們不是.很早以前就已經在一起了嗎？他為什麽還會有一種他們好像不是情侶的錯覺？

  難道就是因為沒有走到那一步嗎？

  想到這裡，齊子言的手指顫了顫。

  然而嬌陽卻沒有絲毫注意到齊子言情緒上的變化，或者是動作上展露出來的小細節。又或許是知道了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