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實的過去

  “而這次的事件有太多目擊者，所以，還需要你能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配合我們的調查！”

  “也許你應該去問問米斯特·皮查伊，如果能找到那件雕像的話更好！”艾文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絲暢快的笑意，曾經夢境帶給他的陰霾開始緩緩消散。

  通過對方的講解，他已經大致還原出了曾經那場夢境的樣貌。

  那就是收容行動，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的進行過，從一開始他就在審訊室接受反覆的詢問，直到開啟深層夢境，在夢境中跟隨廷根市第五特殊行動小組，或者說機械之心小隊展開行動。

  並於小隊成員，因“哭泣的天使”雕像影響自相殘殺，帶隊的狄克受到幕後主使者，米斯特·皮查伊的襲擊自顧不暇。

  最終徹底失控的局勢，讓他有了接近雕像的機會，而企圖復活的雕像卻在他的記憶中看到了帝皇，並在帝皇的光輝下灰飛煙滅。

  而這一切，又在未知的力量中將許多人拉入夢境，化為了收容行動中參與者、見證者腦海中的記憶，造成了一些人的社會性死亡。

  眾所周知，一個人的死亡其實分為三種：
  第一，肉體層面的生理性死亡。

  第二，精神層面的社會性死亡；即死者認識的人知曉他死亡的消息，並在心理上認定對方確實已經死亡。

  第三，徹底的消逝在時間的長河裡；所有關於他的照片、文字、影像等通通被時光所磨滅，所有認識他的人生理性死亡，所有關於他的記憶不複存在，沒有人記得曾經有這麽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生活過！

  最終，塵歸於塵，土歸於土……

  而未知的力量卻將這三者的順序打亂，直接從第二條開始強行覆蓋了記憶，造成了三人成虎的假象。

  “這股未知的力量，應該有死而未僵的天使雕像，那台審訊室中古怪的機器，以及……我！”

  想到這裡，艾文的目光突然一凝，腦海中浮現出了哭泣天使的形象。

  那大理石質地的潔白軀體，和翅膀上鱗甲般光滑的羽毛，以及同膚色一樣蒼白的眼眸裡，流淌而下的清澈淚滴，都纖毫畢現仿若實物。

  雖然他可以確定天使雕像，在帝皇的光輝下已經徹底碎裂，那怕那只是夢境。

  但別忘了，對方可以通過視覺與記憶傳播，也就是說只要他照著記憶中的模樣，再重新製作一個雕像，那“哭泣的天使”將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這玩意可真是個詭異，而又麻煩的東西，連我當初都能中招！”艾文在心底，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重新將目光投向，床鋪對面的伊康瑟說道：“在此之前，也許你也可以聽一聽我的猜測。”

  “你可以暢所欲言！”

  見對方點頭同意，調整了一下情緒，他開始將之前的猜測，重新複述了一遍。

  只是依舊沒提帝皇顯靈的事情，避重就輕的將那股改寫認知的力量，全部推到了“哭泣的天使”雕像，與米斯特·皮查伊身上。

  等艾文口乾舌燥的做完引導，對此若有所思的伊康瑟點了點頭道：

  “接下來，我會就你之前回答的問題做一些判定，還請不要驚慌。”

  說罷，便將手指放在古樸銀鏡的鏡面上，開始反覆磨砂，直到三次後，當著面露不解的艾文，兀自開口說道：
  “尊敬的阿羅德斯，我的問題是，艾文·斯廷森是否在剛才的對話中，有過欺騙或隱瞞的行為。”

  “鏡子形態的測謊儀？”

  聽到對方的問題，艾文眉頭一挑，心底不禁打起鼓來。

  畢竟他在剛才敘述上，對於帝皇的事情刻意做了隱瞞。

  而隨著伊康瑟，對鏡子提出自己的問題。

  稍傾，休息室裡的光線突然變得暗沉，狹小的空間裡黑暗漸起，牆壁上的煤氣燈，仿佛恐怖片裡故障的燈泡般，開始激烈的閃爍了起來。

  而在突然出現的異常現象之下，置於伊康瑟膝蓋的古老銀鏡鏡面上，則緩緩浮現出了兩個血紅色的大字：
  “沒有！”

  “嗯？有點意思！這玩意兒不準，還是刻意做了隱瞞？”艾文好奇的打量著，鏡面上出現的字跡。

  又將視線投向了，驀然間似乎有些緊張的伊康瑟身上。

  之後，不等伊康瑟定下心來，舊的字跡開始飛速消散，一行更加扭曲的猩紅色詞組，重新浮現於鏡面之上：
  “根據對等原則，接下來輪到我提出問題，如果你撒謊或回答不出來，則將接受我安排的任務，或者由我實行懲罰。”

  “我的問題是，你的男盆友喜歡你，穿什麽顏色的內褲？”

  鏡面上的字跡緩緩定格，艾文變得呆泄，看到伊康瑟棱角分明的大臉，突然漲紅。

  他微微囁喏著嘴唇，似乎根本不敢抬頭，好半天才細若蚊吟的擠出來了兩個字：

  “粉……粉色！”

  “不夠大聲，我沒聽清楚，伊康瑟·伯納德先生！”

  鏡面上的字跡快速消失又重新浮現，似乎要徹底擊垮對方的最後一絲矜持。

  “粉色，粉色！”

  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的伊康瑟突然大聲怒吼，臉色漲成了豬肝，渾身開始難以抑製的顫抖了起來。

  這讓呆坐在對面床鋪上的艾文，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尊嚴碎了一地，尤其是在一名陌生人面前。

  “可真是個……性格惡劣的家夥！”艾文無聲的喃呢道。

  片刻後他注意到，伊康瑟突然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調節自己的心態，之後用依舊有些顫抖語調說道：
  “尊敬的阿羅德斯，我的……第二個問題是，廷根市技術學院超凡事件的真實過程。”

  話音剛落，原本剛剛恢復正常的燈光，再次變得暗沉，隨著漸起的黑暗，銀鏡表面開始波光粼粼，並如信號不好的老舊電視機般，閃現出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一名身穿灰色長袍的身影，正站立在一處垮塌的遺跡前擺弄著手中的星盤，似乎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暗中窺伺般猛的側轉腦袋，顯露出頭戴氈帽，臉頰兩側顴骨高聳的模糊面容。

  “米斯特·皮查伊！”

  兩人幾乎同時，猜到了畫面中人影的身份，只不過艾文是通過夢境，而伊康瑟是通過，廷根市機械之心小隊提供的畫像。

  之後銀鏡裡的畫面突然破碎，顯露出另一副景象：
  疑似米斯特·皮查伊的身影，從掛著廷根市技術學院招牌的大門口走出，找到一名黑幫老鼠，朝著對方耳語了一陣，並從口袋裡掏出來幾個金磅……

  接著畫面一轉，艾文看到，“自己”與黑幫老鼠接觸後，又和數十名同樣年輕的學生，正站立在被人為挖掘的遺跡入口，圍著一小堆古代遺物手舞足蹈，而在那堆物品中央赫然擺放著，中間聳立著一把銅質小刀，通體鏽跡斑駁的盒子。

  畫面再次跳轉，那是一間混亂不堪的學校禮堂，渾身浴血的“艾文·斯廷森”，手握一把斷裂的銅質小刀，擺脫數道體表長滿鱗甲般羽毛的身影，強行衝出禮堂大門後，一路跌跌撞撞奔向了，廷根市北區警察暑。

  而在畫面的最後，疑似米斯特·皮查伊的身影再度出現，取下盒子上殘余的半截刀刃，拿出嶄新新的匕首插了上去。

  緊接著又從懷裡掏出一副，布滿密密麻麻神秘符號的卷軸，隨著突然升騰而起的火焰，將地面上數十具產生異化的屍體燃成灰燼。

  然後拿起盒子轉身走出禮堂，消失在了夜色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