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畫大餅

  酒吧裡目送艾文離去，獨眼沃克差點虛脫，看似平靜的外表下瘋狂咒罵。

  “要談生意直接說不就好了？非要搞這麽一出，是不是有病？！”

  漸漸平息下躁動的情緒轉念一想：“也對，如果直接開口，誰也不會輕易相信看似畫大餅的說辭。”

  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視線掃過圓桌前神色各異的幾名手下，獨眼沃克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黯然，剛才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維護他這個老大的尊嚴。

  更為糟糕的是，他們的死對頭，投靠了梅納德議員的血手黨，已經變成了廷根市貴族們的黑手套，幾乎控制了廷根市百分之80以上的違禁品交易。

  導致剃刀幫的生存空間已經被一再壓縮，只能勉強龜縮於黑玫瑰酒吧附近苟延殘喘，大街上也布滿了血手黨的眼線，手下們蠢蠢欲動，似乎時刻準備拿他的人頭去向血手黨邀功。

  所以眼前跟警察署搭上線的機會他絕不能放過，這是剃刀幫唯一翻身的機會。

  “得再跟對方談談具體的細節，不過在此之前……”

  思索間，獨眼沃克忽然轉向較為忠心的手下，異常鄭重的說道：
  “六指，先去查查艾文·斯廷森的背景，記得不要打草驚蛇！”

  同時趁酒吧裡人心浮動，原本在獨眼沃克面前唯唯諾諾的爛牙，在對方給其他人安排工作期間借口尿遁，偷偷溜出了後門不知去向。

  而沒有白嫖到早餐的艾文摸了摸肚子，走出髒亂的海風巷，突然間開始懷念在駐地裡白吃白喝的日子。

  “不知道任務期間，機械之心小隊給不給報銷食宿和交通費用……”

  “對了，我現在身無分文，午飯該怎麽解決？難道要步行回北區駐地？”

  正當他為接下來的打算而發愁時，遠處一輛疾馳而來的出租馬車突然停在了路邊。

  “斯廷森先生，終於找到你了！”

  身穿褐色長袍，因一夜未睡頂著兩個黑眼圈，頭髮看起來亂糟糟的阿普頓，一臉欣喜的從車廂裡跳了下來，在路人們驚訝的注視下，背著泵動式獵槍徑直跑到了艾文面前道：
  “還沒吃午餐吧？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

  聞言，艾文笑了笑，接過對方遞來的獵槍，一邊暗自感歎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一邊忽然開口問道道：“關於腳踏車的專利，你是想交給教會，還是自己找廠商合作？”

  “我……”遲疑了一下，阿普頓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想交給教會，畢竟我們暫時沒有資金去投資建廠……”

  同時沒有告訴艾文的是，雖然他出自商人家庭，但也正因為這樣，沒有表現出足夠價值的情況下，他的父母絕不可能給他投資一分錢。

  而只有腳踏車大賣，打出發明家的名聲，才能一舉扭轉家人眼中不學無術的刻板印象，到時候那怕父母不提供資金，也有富豪踏破門檻心甘情願的奉獻出自己的金磅。

  “不錯的想法！”

  旁邊，艾文滿意的點了點頭，簡單的猜測，結合阿普頓的家庭情況，他便迅速推導出了對方的打算。

  於是沿著街邊跟阿普頓一起漫步，順勢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發明家，不僅需要過硬的技術，還需要足夠的資金！”

  “比如特斯拉與愛迪生！”

  “一名商人被包裝成了偉大的發明家，製造者，但真正的技術人員卻窮困潦倒默默無聞，最終只能遺憾的留下僅存於手稿上的夢想，與世長辭。”

  “特斯拉？愛迪生？”阿普頓撓著後腦杓一臉的迷茫，馬上又因自己才疏學淺，不知道偉大發明家的事跡繼而陷入了自責，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說到：
  “對……對不起！斯廷森先生，我忘記了你口中那位偉大的發明家，我回去一定好好看書。”

  “這不重要！”艾文連忙乾咳了一聲，迅速岔開了話題。

  “我說的意思是我們需要足夠的資金與渠道，在我的規劃裡，第一批腳踏車必須由我們兩個署名，擁有足夠的聲譽後資金將不是問題。”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拿出新的產品，一件劃時代的產品，然後自己找人合作，組建新的工廠招收工人，獲取足夠的資金，繼而推出我們的下一件產品。”

  “以此類推，這其中你的家庭擁有一支小型船隊，將是開拓渠道的不二之選，此外我們還需要便宜的原材料，在資金微薄的情況下來維持初步投產，這也是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之一！”

  正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的阿普頓愣了一下，將不解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艾文。

  卻見對方笑了笑道：“燈光下也會有影子，阿普頓！”

  “更何況是文明如此落後的時代。”

  “據我所知，廷根市的黑幫掌握著數量龐大的地下交易，小到柴火蠟燭，大到工廠設備，原材料等等！”

  “所以我找盤踞在這裡的剃刀幫提出了合作意向，他們可以幫我們運送足夠低廉的原材料，而不用擔心因人眼紅出現卡脖子的情況。”

  “可是……在廷根市警察署我們只是兼職，負責處理超凡案件，而且還有值夜者，代罰者……”阿普頓遲疑著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讓出一部分利益，並沒有什麽不可能的！”艾文突然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接著他又轉而說道：“況且我們這麽做除開歷史留名的私心外，並非完全為了個人利益擾亂市場，而新的發明不但能提供足夠的工作崗位，給貧民帶來收入，還能推動時代發展讓人們擺脫愚昧與窮困。”

  “機器能解放我們的雙手，知識能帶來力量，我想在不久的將來，在我們一件又一件工業產品的推動下，工人們至少不用挨餓，農民們不用再累倒在田裡，更多的孩子能走進校園而不是工廠！”

  “最後，黑街老鼠們在陰暗中延伸的觸角，還能幫我們監控這座城市，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企圖搞破壞的渣滓通通揪出來，不用擔心一覺醒來，失控的超凡者突然炸掉了整個街區……”

  “我明白了，斯廷森先生！”阿普頓突然重重的點了點頭。

  循循善誘中，艾文的一番話徹底打消了他的顧慮，讓這個只有十九歲癡迷於機械發明的大男孩，對著空氣中的大餅躊躇滿志，充滿了渴望。

  因為長久鬱鬱不得志的環境，讓他充滿了對出人頭地證明自己的渴望，同時未經過社會毒打的年紀，還滿懷著改變世界，以及對貧民窟悲慘生活的同情。

  “可惜，戰爭才是人類發展的主旋律，而科技發展又會反哺戰爭，繼續推動科技的發展……但這正也是我所渴望的，所以我想要的並非青史留名……”

  “因為只有鋼鐵與鮮血，才能擺脫邪神們的奴役，讓人類找到屬於自己的未來！”艾文默默的在心底感歎了一聲。

  突然聽到阿普頓滿含期待的詢問道：“斯廷森先生，你對我們的下一個發明有什麽想法嗎？”

  拋開腦海中紛雜的思緒，他緩緩伸出了三根手指，帶著懷念的神色說道：“腳踏車、收音機（磁帶錄音機）、縫紉機，上古三大件之一小件，手電筒！”

  “手電筒？那是什麽？”籠統的解釋讓阿普頓一頭霧水，同時對於新發明又感到心癢難耐。

  對此，艾文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意，抬頭仰望著天空之上，正散發著無窮熱量與光明的烈陽，仿若喃喃自語般的說道：
  “它是一件不怕風雨，結構簡單，小巧輕便的手持式照明設備，也將是未來電燈發展和收音機的前置技術。”

  “它涉及到了，人類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核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