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禹沒給她留一點可表現的空間，楊雨冉唯有默默應聲‘好吧’，獨自來到客廳，拿小叉子戳吃藍莓。

  吃著、看著電視，電視正在播放愛情劇《第二次幸福》。

  其中有閨蜜互搶男人的橋段，楊雨冉吐槽太狗血的同時帶入自身思考。

  她應該先給周媛媛說下李爍飯局的事情吧，最少讓對方知道她找秦慕禹去配合演戲了。

  白燕母女的使壞屬於無孔不鑽，萬一她們得知周媛媛對秦慕禹的感情，借機搬弄是非就不好了。

  想著，把櫻花小叉子放在果盤邊緣。

  小跑到二樓臥室內，關緊門，用信息問閨蜜：米西米西，皇軍走了木有？
  周媛媛秒打電話過來，楊雨冉接通，聽到色眯眯的調戲：“小妞，洗乾淨沒啊？這麽想念大爺我啊？”

  “乾淨了大爺，就等你來寵幸呢。”

  楊雨冉嗲聲嗲氣的接話。

  周媛媛不悅的嘖聲，突然聲音轉冷：“我哥在你旁邊，你居然還有空給我打電話，楊雨冉你測過自己性取向嗎？我承認我很吸引人，但我喜歡男的啊，你別纏著我了。”

  嫵媚的小臉如同被烏雲籠罩住，不甘示弱的還嘴：“周媛媛，還真讓你說對了，我對男人沒興趣，隻對你有興趣。你說怎辦吧，我不介意你結婚以後偷偷出軌我，反正我等你到天荒地老。你敢拋棄我，我就把你每次喝醉發給我的表白信息轉發給你未來老公看，讓他明白天降永遠比不上青梅。”

  “哈哈哈，毒舌惡心人還得是你啊。”周媛媛放聲大笑，用很不經意的語氣道出小心事：“其實我晚上有點難受呢。”

  “難受什麽？”楊雨冉問完，從對周媛媛的了解想到答案，自行解答：“你在難受你哥來接我啊，你有毛病啊，明明在意還搞出這些事。”

  “哎，我當然在意了，我暗戀明戀他好多年呢。”周媛媛心痛哼唧。

  楊雨冉貝齒咬住下唇，頓時語塞。這種情況她沒法接話啊，安慰或解釋全顯得多余，且給對方增加難受。

  幾秒後，心痛的敘述緩緩從電話另一邊傳來。

  “我讓他去接你，他立刻答應，非常焦急的走了，留我自己面對甲方負責人。以前我用別的女人試探過他，相似的情況，他從未為別人提前離開，始終堅持同我一起回家。雖然他沒說過什麽承諾，但我能感受到我比別人重要。這次呢，他光留下保鏢和司機照顧我。”

  楊雨冉‘呃’了兩聲，絞盡腦汁替秦慕禹找出合適的理由。

  “我和你哥假扮情侶呢，他當然要做出符合設定的選擇啊。何寧月的關系網遍布咱們身邊人，倘若他對我不管不顧，屆時何寧月隨便問問就露餡了。況且人和人之間最怕試探，你又何必多次給別人創造此類機會？”

  從周媛媛描述，這妮子不止一次把秦慕禹推出去試探真心了。

  “我想要份偏愛嘛，我當我哥能永遠偏愛我呢。情感博主和星座博主說得對，男人沒有和你確定關系就是不夠愛。我這更慘，我哥多次拒絕我，我想著多疼幾次，我能放下了嘛。結果注定無法改變，我總歸要逼著自己慢慢適應啊。”

  周媛媛輕聲道出情傷，聲音越來越低，到後面隱隱有些暗啞。

  “媛媛啊，要不，”

  楊雨冉沒說完被周媛媛打斷，小妮子決然表態：“別和我說要不，我不想聽。其實我也有點自私，我總會想你和我哥在一起好過其他女人。起碼你不會挑撥我們關系，而且也不會獨霸我哥的寵愛，可我又怕你不喜歡我哥，所以我慫恿我爸讓尹天照進公司。”

  “你這喝了一斤多吧。”

  楊雨冉從對方吐真言的程度判斷，得到‘嗯’的回答，她斷然結束豆腐三碗、三碗豆腐的陳詞濫調。

  “你操心好自己吧，給你打電話是為了給你說，楊菲打算請李爍回家吃飯，證明自己的癡情以及我的浪蕩。我要借勢給楊菲和她媽製造些壓力，準備找你哥配合行動。”

  “光吃個飯還匯報個屁啊，沒出息，等你們什麽時候滾床單了再來匯報。哀家頭暈的要命，洗個澡要睡了，回頭再與愛卿聯絡感情哈。”

  彪悍的嫌棄甩下，周媛媛先行掛斷電話。

  楊雨冉聽著嘟嘟聲無語半晌，她對周媛媛又疼惜又束手無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護閨蜜，與秦慕禹時刻維持該有的邊界感，無論周媛媛未來是否能真正意義上的死心。

  給閨蜜匯報完，下樓找到收拾好廚房的秦慕禹，將需求告知。

  秦慕禹不假思索點頭，淺笑答出四字：“樂意之至。”

  楊雨冉以為她這邊搞定人選了，楊菲會迫不及待的安排飯局，真實情況與她以為的大相徑庭。

  不知道是李爍拔高PUA控制程度，還是楊菲在籌備更好展現自己優點的鋪墊，反正過去整整十天，具體飯局時間仍未定下來。

  楊雨冉從每天給秦慕禹回條‘不好意思、再等等’，改為‘你先緊著你的忙，有信了我提前聯系你’。

  楊菲暫時從她眼前消失，她強令自己脫離瞎捉摸的怪圈，每天按四點一線的生活軌跡忙碌著。

  陪崽崽們訓練、赴相親對象的約、時時關注娛樂圈八卦動向、日常吃喝拉撒睡。

  六月中旬，周媛媛找到她，告訴她一個好消息。

  “天禹下半年有個很棒的青春劇啟動，我們可以爭取一下插曲機會。我爸和天禹的二線導演何毅關系還行，我讓他嘗試搭搭線。”

  天禹在內娛佔據老大哥的位置，遠超阿納斯，連老牌中思達都望塵不及，能爭取到插曲機會非常不易，楊雨冉不敢肖想片頭或片尾曲。

  務實的思想要有，士氣同樣不能落，逞嘴上威風的說：“對，插曲比主題曲好，人們的耐心早讓工作或學習磨光了，休息下來看看電視劇多數選擇跳過片頭片尾。”

  “是的呢。”周媛媛認真點頭，眼中閃過臭味相投的精光，規劃起未來：“這部青春劇根據天禹文學網青春類小說《暗戀心事》改編，我們先看看書了解清楚故事走向，再拿著歌曲上去競選，好歹能自圓其說。”

  “好，我下班去書店買本書，晚上通宵看。”

  楊雨冉認真無比的答應。

  “《暗戀心事》是四年前爆火的書，好多書店早撤櫃了，不好找哦。”周媛媛提醒實際困難。

  楊雨冉腦子一轉，想出新辦法：“我從網上書城買吧。”

  “網上書城得兩三天才能送到，不用那麽麻煩啊，我教你個不外傳的好辦法啊。”

  周媛媛勾住她肩頭將她拉近，小聲傳授絕世秘籍：“你進入手機搜索引擎，搜書名加TXT，會出現一大堆免費版本。”

  “你聽聽自己在說什麽，我們去看免費版本？”

  楊雨冉不可置信地問，太侮辱好機會了，“作者創作不易，我們應該抵製盜版，再者盜版全是錯別字、錯誤段落啊，容易看差劇情。”

  “孺子不可教也，咱們思緒要活泛啊，等網購書送來的期間可以先看盜版啊，別浪費寶貴時間呀。”

  周媛媛擠眉弄眼，努力拉攏楊雨冉同流合汙。

  “對待好機會還是虔誠點吧，我從app買書。”

  楊雨冉堅持原則。

  隔天，周媛媛在茶水室找到認真看手機的楊雨冉。

  湊近偷窺，瞧見其手機滿屏的字，從右下角看到書名《暗戀心事》。

  “你好虔誠啊。”挖苦必須送上。

  楊雨冉斜睨眼閨蜜，切出閱讀界面，點進書主頁，將手機屏幕轉向閨蜜，一本正經介紹。

  “請膚淺的周媛媛同學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人家天禹旗下官方小說網站，我在看正版小說好吧。昨天讓你的雞賊建議帶歪了，忘記我早有它家正版讀書網的帳號。”

  “哇哦，我家雨冉真清高哦。”

  周媛媛故作吃驚的張大嘴，雙手撐大眼皮，貼到手機上。

  原本光陪著鬧鬧，無意中看到楊雨冉登錄帳號下有行黃色小字。

  【新注冊用戶，可享免費暢讀三天。】

  抽走楊雨冉手機，手指放大當前界面，定格在黃字，嗤笑重複剛剛說過之話：“哈，我家雨冉真清高哦，有老帳號還特意注冊個新帳號！”

  “不要在意細節嘛，關鍵是支持正版的態度啊。別吵吵，我要繼續看書了。”

  楊雨面不改色、心不跳，拿回手機重新投入波折的故事中。

  32萬字小說，她用七小時看完，看完反而擔心加重。趕在下班點前來到周媛媛辦公室，說出顧慮。

  “媛媛，這片子不適合我們團隊的新歌啊。”

  “怎麽不適合了？”

  周媛媛暫停手裡在輸入的文檔，扭頭問。

  “我記得我之前給你聽過新歌的曲子啊，你再聽遍吧，你先聽完我們再討論。”

  楊雨冉從兜裡摸出U盤，插入周媛媛電腦，點擊播放。

  4分21秒的歌曲播放完畢，周媛媛拿出領導人慣用的萬金油誇人語錄。

  “曲子悠揚，旋律激蕩，不錯不錯。”

  楊雨冉暫放糾正對方矛盾用詞的念頭，直奔主題說：“這首曲子偏古風，天禹是青春劇啊。我之前想著如果青春劇有古風元素，比如男女主玩古風遊戲，或在動漫社之類的情節，勉強能融入歌曲。我細讀完發現，全文沒有一句話沾邊。”

  她比較顧慮閨蜜面子，沒說審核問題，她當周媛媛起碼看過小說呢。

  周媛媛甩來個少見多怪的睨視，板正臉色用專業態度解惑：“你把流程搞錯了，正常影視劇的歌曲屬於導演找合適歌手創作，按劇情寫歌。這部影視劇能透露出召集合適插曲的意向，證明有可活動的空間。”

  楊雨冉品出其中貓膩，微微蹙起眉頭，表示不信：“天禹需要搞如此跌份的暗箱操作嗎？”

  “天禹當然不會為錢招募了，他們幕後製作也不可能為了賺外快弄這事，抓住會被開除。比起一次性收益，幕後製作人員更在意天禹的鐵飯碗。”

  周媛媛的看法與楊雨冉一致，楊雨冉有點摸不著頭腦，引著對方往下說：“所以呢？”

  “我猜他們想挖掘新的優秀音樂創作團隊。”

  周媛媛說得是‘我猜’，從語氣不難聽出滿滿的自信心，誘惑之話緊隨其後：“所以我們把歌投上去，再提前找找關系，說不定撞大運通過了。通過代表電視劇能適當小改劇情迎合咱們，此種事情很常見的嘛，我們只需拿出優秀的作品來征服對方。”

  楊雨冉跟著心動了，仔細沉思琢磨了一番，心動全數消散，選擇放棄。

  “別吧，這種操作法子使給中等公司還行，用給天禹這類頂尖娛樂公司，只怕偷雞不成蝕把米啊。參與的歌曲會很多，哪怕咱們找關系進入最終選拔，只會給天禹娛樂版塊高層留下糟糕印象。認為咱們不重視，故意跑題，而且能為歌曲改劇本的情況少之又少。”

  說著，自嘲搖搖頭，自我否定：“並非我說喪氣話啊，新團隊的曲子擱在不同賽道裡，很難做到讓人眼前一亮。”

  范思睿的風格比較固定，就是國風。他的曲子再好，擱在不同類型賽道裡屬於短板，還妄想挑戰別人的閃光點，結果顯而易見，輸得一敗塗地。

  上次國外比賽事件便是血淋淋的先例，楊雨冉想想都覺得後怕。

  握住周媛媛手，沉聲分析嚴重性：“以天禹老總的鐵血手腕，歌曲如果被當反面典型揪出，你爸的聯絡人跟著受水，天禹還會把嘉德劃入永久不考慮的黑線之內啊。”

  周媛媛幡然醒悟，抬手拍拍額頭，自罵道：“對哦對哦，我糊塗了，我本想把你們和厲北的歌一起投過去呢，算著好賴能中個吧。”

  楊雨冉心裡泛起暖流，猜出事情原貌，大概是周父聽到風聲，打算把公司第一團隊的歌拿去試試。

  周媛媛時刻惦記著楊雨冉，非要周父連同楊雨冉新團隊的歌一起拿去。

  “麽麽最愛我家媛媛了，但我團隊的歌不適合，我也不希望你因為這事惹上災禍。若厲北他們團隊有青春傷痛類型的歌，你們大可遞上去試試。這樣哪怕走點捷徑，起碼能對上號。”

  楊雨冉深明大義說罷，得到周媛媛點頭，她挑出適合自己團隊的條件問道：“有沒BE古偶劇需要插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