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冉狐疑地多瞟方凱幾眼，緩緩品出話裡另外條信息。

  周媛媛回來了！

  沒有先給她打招呼，是在生氣嗎？

  “合同拿來我看看。”楊雨冉心不在焉的走流程。

  方凱將卷在手裡的合同攤開，反轉平放至楊雨冉桌面。

  楊雨冉翻開合同，主要查看合作內容相關，具體法律相關她沒必要細看，嘉德法務給出的模板沒有大問題。

  十多分鍾查閱結束，將合同推回，安排任務：“每天早上九點開個小會，之後9點半到11點半為體型訓練課，中午12點到2點為午休吃飯時間。下午2點半到5點半需要訓練樂器，6點到7點半為晚飯休息時間。晚上8點到10點訓練聲樂，10點半回宿舍休息。”

  方凱認真點頭，應道：“好的，這些范對長和我說了。他還告訴您非常看重準時性和吃苦耐勞兩點品德，討厭油嘴滑舌不乾實事的老油條。他正是發現這點，現在說話注意多了，很少去調侃公司的小女生，怕您給他穿小鞋，我也會特別注意呢。”

  楊雨冉瞥眼范思睿，范思睿嘖聲怪身邊小弟：“你這孩子太誠實了，一見美女姐姐啥都往外說啊。”

  “啊？這是不能說的啊？”

  方凱詫異低吟，看向范思睿的眸子裡盛滿愧疚。手揪住范思睿的袖口晃晃，嘴甜賣乖：“范隊長，你看小弟如此笨，以後要多仰仗你提醒了。”

  “美女姐姐在呢，正經點。”

  范思睿甩掉對方白嫩嫩的小手，拿出專業痞笑，看向楊雨冉問：“美女姐姐，下午第二場訓練馬上要開始，你還有別的叮嚀嗎？”

  “我這幾天會幫方凱留意助理合適人選，貌似你和方凱關系很要好呢，你先讓你助理小熊兼顧幾天吧。”

  楊雨冉專門提起關系要好這點，將近期需承擔的責任推給范思睿。

  “行。”范思睿答應得乾脆，走到門口記起一事，扭身委托：“勞煩美女姐姐和公司申請下，給孔騰宇也配個助理。他和赫謙用同個助理不太合適，助理會在兩人之間鑽空子。”

  “好的，我來報批這事。”

  楊雨冉同意，她前幾天聽熊彩雲和別人聊八卦時提起，赫謙的助理馬珍珠屬於非常較真的性子。較真輕度是優點，做事追求完美，若重度了，則會搞得自己每天勞心費神，身邊人同樣精神壓力重。

  有這點性格在，馬珍珠特別喜歡拿兩個男孩子做對比。

  赫謙對自己人吃苦聽話好管，對外人很愛憎分明，馬珍珠總在孔騰宇面前誇這些地方。

  孔騰宇音樂造詣比赫謙高，馬珍珠又總愛在赫謙面前誇這點。

  馬珍珠以為此種對比誇獎行為會刺激大男孩的積極性，實際起到很大的反作用。別說赫謙和孔騰宇全心智成熟了，有自我的判斷力且自尊心很強，換個小孩也經不住成天如此捧高踩低的說啊。

  楊雨冉上周提醒過馬珍珠，馬珍珠保證自己會注意，看來人的習慣一旦形成很難改變，所以她不能把秦慕禹的存在變成習慣。

  秦慕禹一冒出腦海，周媛媛的情緒問題跟著冒出來。

  楊雨冉給自己鼓鼓勁，前往周媛媛辦公室。推開宛若在等她的虛掩門，拎高從樓下買好的奶茶打包盒和水果打包盒。

  “滴滴，我來看我家好閨蜜了。”

  周媛媛雙手在鍵盤上不停輸入，隨口應句：“坐吧。”

  人的狐疑產生，看啥皆會有問題，楊雨冉總有種周媛媛對她不冷不淡的感覺。

  顧慮到後續交談比較私密，楊雨冉給門關嚴，走到周媛媛身邊，拉把椅子坐下，貼心擺好水果和奶茶。

  “你最愛吃的陽光葡萄，快來寵幸下它，等會再忙。”

  周媛媛張嘴‘啊’聲，楊雨冉立馬上道的把葡萄放入其中，緊接著捧起山楂果茶送到其嘴邊。

  到位的服務給周媛媛臉上陰鬱弄得不減反增，楊雨冉繃著小心翼翼追問幾遍：“媛媛，你心情糟糕嗎？”

  “沒有，你少亂想吧。”

  收到統一答覆。

  楊雨冉胳膊伸得又酸又困，實在伺候不住口是心非的人兒了，把放在奶茶杯桌子上，捅破窗戶紙說道。

  “媛媛，你這樣甩臉很沒意思啊，我說不同意你哥住我家，你非要他住。我暫時把客房借給他住，你又有情緒，你讓我怎麽辦？”

  楊雨冉萬分委屈，無論別人用多重的有色眼鏡看她，她皆可坦然面對，但她真的受不了周媛媛對她產生隔膜。

  周媛媛手停止輸入，依舊沒有答話，呆呆望著前方電腦屏幕，眼底湧起錯綜複雜的神色，似乎有痛苦有不甘。

  楊雨冉看得真切，心跟著讓撕扯的發疼。

  把手機遞給周媛媛，曝出密碼：“解鎖是我生日加你生日，自己看監控吧。我和你哥這些天沒聊過一句曖昧話題，吃過飯我們基本呆在相隔三米左右的位置，晚上我睡二樓我屋，他睡一樓客臥。”

  周媛媛沒接手機，倏地啞聲呢喃問道：“雨冉，你知道我多喜歡我哥嗎？”

  “知道啊，他是你除過范思睿以外，唯一總和我提起的異性呢。”

  楊雨冉留學時接到周媛媛的電話，兩人聊天內容基本離不開三點，罵彼此討厭的人，比如楊菲、范思睿。說最近和喜歡之人相處的小幸福，其次分享生活中的開心事。

  “是的，我能在半年內走出被綁架的陰影多虧有我哥。他是我的保護神，他是我信賴的依靠。無數個夜裡，我夢到那個滿是血跡的倉庫，夢到綁匪們為了我爸能多給點錢剁掉無辜人雙手，而我哥是我夢裡唯一的光，幫我驅散無盡的黑暗和恐懼。”

  哽噎的敘述猶如一把高懸在楊雨冉頭上的利劍，單單懸著已達到摧枯拉朽的威力，將她的委屈擊散，只剩憐惜。

  伸手抱住周媛媛，用力收緊雙臂，在閨蜜耳邊柔聲說：“媛媛，我會幫你把你哥勸回家去。你想監控隨時看，不會影響我們閨蜜感情。”

  她早料到周媛媛有情緒波動，因此她和秦慕禹相處的三四天，全在保持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