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乾綱獨斷，不遜洪武

  “此事就這麽定了！變法事宜由王陽明主持，朕會派錦衣衛協助。”

  朱厚照可不管群臣的意見，直接一錘定音。

  同意要變，不同意也要變，誰要敢搞事，直接丟去遼東種地開荒，對這批能力平平，又不識時務的臣子他已經厭煩了，把他們弄走，正好可以換一批年輕又聽話的頂上。

  “陛下，王守仁之法實屬禍國殃民，狠辣殘忍不亞於古之商鞅，陛下萬萬不能同意啊！”

  “陛下，王守仁之惡，禍及千秋，陛下萬不可被他蠱惑啊！”

  “陛下如不收回成命，老臣便撞死在這奉天殿上。”

  群臣此時都恨死了王陽明，同為文官，都是讀書人出身，何苦要相互為難，把他們往死路上逼，不能大肆撈錢，他們當這個官還有什麽意思？
  為了阻止朱厚照與王陽明喪心病狂，極度不合理的變法三改，群臣是用盡了渾身解數，甚至有人以死相逼。

  “哼”

  冷哼一聲，朱厚照眼中殺意盡顯，一群庸碌之臣，以為用死就能威脅他，真是太天真了，他可不是他的老爹弘治帝，對他們的容忍程度十分有限。

  “你們以為以死相逼就能阻止朕變法嗎，朕還是那句話，你們同意，要變，不同意也要變。”

  “你們想死也可以，朕絕不阻攔，不要以為沒有了伱們，朝廷就運轉不了了，泱泱大明，人才輩出，想當官，能當官的多的是，不差你們幾個。”

  “翰林院尚無職位安排的翰林學士，隨時可以接替你們。”

  一番毫不留情的話語擊碎了群臣所有的不憤，腦袋已經抵在柱子上，準備以死相逼的大臣也不想死了，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腦袋。

  朱厚照的話很難聽，但卻是不爭的事實，朝廷從不缺人。

  翰林院，國子監，有能力接替他們的人多的是，而且那些人年輕有乾勁，遠比他們聽話好用。

  “怎麽，都不想死了，那朕是不是可以以欺君罔上之罪將你們拿下。”

  朱厚照怒氣不減，好長時間沒送人去遼東種地，是不是讓他們以為他朱厚照提不動刀了！
  “臣等無狀，請陛下恕罪。”

  群臣震惶。

  “劉瑾，查！”

  一句話，直接宣告了那些要死要活大臣的結局，既然不聽話，那就去遼東學會聽話。

  砰

  一個大臣被嚇得癱軟在地，遼東啊，那就是文官的地獄，被發配遼東種地的文官，除了被特殊照顧的劉健謝遷，幾乎就沒有活著回來的，無不成了遼東大地裡無人問津的一具枯骨。

  “奴婢遵命。”

  劉瑾陰惻惻的看了那些要死要活的大臣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敢跟皇爺唱反調，也不看看自己是個貨色，以前比你們嘴硬的也不是沒有，結果，還不是讓皇爺給收拾了！

  “變法之事，不讓更改，誰若是敢暗地裡阻撓變法事宜，朕必將其全族遷往遼東，為開發遼東大地貢獻一份心力。”

  最後警告了群臣一句，如果他們還是不識時務，那就不能怪朱厚照心狠手辣了！
  遼東大地，始終缺人啊！

  盡管他這些年弄了不少人遷往遼東，可遼東的開發狀況還是不理想，需要更多的人去填，那些反對變法的官員，以及他們背後的勢力集團，就是朱厚照準備的新一批遼東開發人員。

  扶桑殘余，寧王黨羽，還有以前被發配且還活著的官員，勳貴，士子，商人，豪強，都在等著他們做伴。

  “乾綱獨斷，不遜洪武。”

  對於朱厚照，劉健僅有此八字評價，卻不是什麽正面的評價。

  洪武大帝朱元璋，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功績堪稱千古一帝，但在文人眼裡，朱元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君，誅了方孝孺十族的永樂帝都比朱元璋要強，空印案，郭桓案，胡惟庸案，被誅殺的官員一點都不比藍玉案要少，其殘忍暴虐令無數文人顫抖。

  而今的朱厚照，殘害文人的手段更狠，他很少殺人，卻會誅心，一招發配遼東打斷了多少讀書人的脊梁，反對變法三改的人絕不止那麽一點，只是更多的人畏懼朱厚照手段，不敢站出來公然反對。

  反對變法未必會死，但去遼東，卻是必死無疑，還會連作為讀書人的尊嚴都會丟掉，怎麽選擇，很多人心裡都有杆秤在衡量。

  一己之力，壓的讀書人連話都不敢說，朱厚照何止是不遜洪武，他已經超越了洪武，把文官集團，把天下讀書人的臉面踩在地下摩擦。

  朱厚照並不知道劉健把他比做洪武大帝，就是知道也不會在意，更不會在意文官集團的想法，文官集團需要的是他老爹弘治帝朱佑憆，洪熙帝朱高熾那樣的寬厚仁慈之君，而他注定成不了弘治帝，更做不到對一群趴在帝國身上吸血的蛀蟲寬厚仁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要的是絕對的掌控與臣服，而非與士大夫共天下，士大夫只能是他手裡的棋子，而不是跟他分天下的“盟友”。

  從本質上，他就與弘治帝，與洪熙帝有著天淵一樣的差別。

  “退朝。”

  袍袖一揮，宣布退朝，變法三改的基調已經定下，接下來就看王陽明的操作了，對這位“吾之臥龍”，他絕對的信任。

  “劉兄，謝兄，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啊！”

  下朝以後，內閣三巨頭聚在一起，李東陽頗為感慨道，弘治帝遺留的內閣三巨頭，如今就剩下他還活躍在朝堂上了！
  “哈，李兄若是不舍，可以向陛下請辭，隨我一同回去，你我做個鄰居，每日填詞作畫，悠閑山水，含飴弄孫，安享晚年可好。”

  謝遷笑道。

  “李兄，朝堂之事便拜托你了，切勿使我讀書人的種子斷絕。”

  劉健鄭重的向李東陽請求道，如今朝堂上，文官集團唯一能夠說的上話的，只有李東陽了！

  對此李東陽唯有報以一聲苦笑，保住讀書人的種子，怎麽保，如何保，如今的文官集團能夠扛鼎之人一個都沒有，王鏊，費宏，劉宇，楊一清，楊廷和，嚴嵩等輩，要麽與文官集團若即若離，要麽乾脆就是朱厚照的忠實走狗，這樣的文官集團，還能保得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