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霜花泡泡
  方舟替江聿野鎖了門，秦俊宇垂頭喪氣的靠在牆上，方舟質問：“俊宇，那天你為什麽會在樓上多開一個房？”

  秦俊宇嘴唇微動，挫敗道：“是因為林涵，林涵說想要跟風清越道歉重歸於好，她來求助我，我動了惻隱之心才會這麽做。”

  “但是林涵告訴我，黑豹把她打暈關進了506包房，我，我不知道……我腦袋好亂。”

  方舟有些無語的看著他：“所以你還選擇相信林涵？聿哥都讓你離林涵遠一點，但是你非不聽，現在出事了，你高興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在你開了505號包房以後，506也能打開？總不能豹哥一開始就知道風清越會上五樓，所以在上面蹲守？而林涵好死不死的被打暈？”

  方舟的一席話，驚醒了秦俊宇本紛亂的思緒，他白著臉，還是不敢相信：“林涵只是一個學生……怎麽可能會跟混社會的勾結在一起……”

  方舟歎了一口氣：“你自己慢慢去想吧。”隨即看向江聿野消失的方向：“我只是擔心聿哥跟風清越……唉，希望別因為這件事走散了。”

  ……

  江聿野驅車來到風清越家樓下，他很想問她生什麽病，他目光停留在對話框裡，是周六那天，他問要不要來接她。

  他讓她在會所乖乖等他。

  他出事以後，他們之間便沒了聯系。

  江聿野鼓起勇氣，給她發了一句：我出來了，在你家樓下，我們見一面。

  等待是漫長又難捱的階段，江聿野看著發出的消息半個小時了猶如石沉海底沒有動靜，他的心也跟著沉了。

  他安慰自己，只是風清越沒有看見，他等她就好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時間到了下午一點。

  江聿野又給風清越發了一條消息：在睡覺嗎？醒了給我發個消息吧，我等你。

  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降臨，他一天沒吃東西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餓意。

  江聿野看著沒有亮燈的屋子，似嘲的低笑出聲，還有什麽不明白呢？無聲比有聲更能擊潰人心。

  他開始瘋狂的給她打電話，固執的想要她接，從剛開始能打通，到後面“您撥打的用戶在通話中……”

  他被拉黑了。

  江聿野動了動有些僵直的雙腿，走上前就要去敲她家門。

  手還未放下，鐵門就緩緩打開。

  風清越穿得很厚，披散著烏發，襯得她的臉很小，路燈的照映下更顯蒼白病態，以往會含著溫暖笑意的星眸，現在沒有任何情緒的望著他。

  江聿野的手緩緩放下，艱難出聲：“我想見見你。”

  可真狼狽，江聿野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這樣子真的很狼狽，風清越恍惚的想到初遇時的江聿野。

  他意氣風發，桀驁不馴，而不是現在的小心翼翼，滿臉疲色，在冰天雪地裡，把自己手都凍紅了，低到了塵埃。

  風清越微微歪頭，用最溫吞的語氣說著最冰冷的話：“你吵到我了。”

  江聿野勉強的笑了笑：“聽孟余余說你生病了，我想來看看，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

  江聿野鳳眸微睜：“什麽？”

  “我說，我們沒有下次了。”風清越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說：“我們到此為止吧。”

  “騙人的對吧……風清越，你要放棄我了？”

  風清越深吸一口氣，慢慢道：“是你先騙了我，你答應我不會打架，你沒有遵守你的諾言。”

  “我是因為你……”

  “夠了。”風清越聲音染上顫音，她的眼圈慢慢變紅，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豹哥他該死，但是你是無辜的，你不要因為我，讓自己手上沾上人命，你有沒有想過，你因此坐牢了，你爺爺怎麽辦？你媽媽又該怎麽辦？她還生著病，還有我，你讓我怎麽辦？”

  “你想讓我愧疚活到死嗎？江聿野，豹哥的行為，會有法律來製裁他，而不是以暴製暴……這次你能出來，那下次呢？因為你的衝動葬送了自己，你覺得值嗎？”

  風清越眨眼，淚水滾落，她搖著頭往後退了一小步：“這樣的你，讓我感到害怕，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我永遠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爆炸，我又會付出什麽代價。”

  “江聿野，就這樣吧，行嗎？我很累了。”

  江聿野本來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但是看見風清越的淚水，他破天荒的覺得他可能真的錯了。

  他以為能解決問題的方式，並不是風清越能接受的方式。

  她成績好，性子又乖又軟，一看就是好學生。

  江聿野知道他跟風清越的差別很大，就像她說的，他們身處的不是一個世界，可他就是要她，非她不可。

  他黑眸執拗，嗓音浸著涼：“我不，除了這件事，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風清越垂著眉眼，江聿野有時候又執著得可怕，她不怪他用暴力傷了人，隻怪自己老是牽連他，讓他差點走上不歸路。

  她不知道怎麽改變他，就只能遠離。

  她再次抬眸，嗓音溫軟：“鏡子碎了拚湊在一起也有裂痕，雪花會因為溫度融化。”

  她頓了頓，天上又開始飄雪，映著路燈紛紛揚揚很是好看。

  風清越微微勾唇：“江聿野，聽說零下十七度的天氣裡吹出來的泡泡會結成霜花泡泡，你要是能把泡泡完整的帶到我的面前，我就原諒你了。”

  半晌，他才輕輕應了一聲：“好。”

  江聿野離開了臨城，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風清越在周二就回到學校上課。

  上個星期的半期考試成績出來了，風清越又是第一，陳松宜以十分之差位居第二，安雨棠發揮依舊穩定排在第三，而林涵不知不覺竟然掉到第一百名，從曾經的全校第二掉到第一百，這可謂是天差地別。

  來到學校，也沒有有關上個星期六雲洲會所的事情傳出，警方為了不影響風清越的生活並沒有向一中報備，而孟余余等人更不會說。

  秦俊宇跟方舟也沒有再來學校，風清越想問一下當天的細節也找不到人，只能作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