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讓這世界燃燒
  不待斷回答。

  鼬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八歲那年，我的同伴天麻被面具男殺死，讓我開啟了寫輪眼。

  父親得知這件事後，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只是一邊喂魚一邊高興地祝賀我，說我真正地成為了宇智波的一員。

  後來我才知道，對於宇智波來說，死去的同伴或親人是為了獲取寫輪眼的力量，而不得不獻出的祭品。

  許多族人舍棄了珍視之人的性命，並借由那一瞬間精神上的痛苦，來刺激自己開眼。

  誰能忍受這種痛苦，誰就是有‘器量’的人。

  這就是我們宇智波一族寫輪眼的秘密，是我們所謂的‘驕傲’。”

  他的言語間，流露出對宇智波的厭棄和譏諷。

  “原來是這麽回事。”

  斷附和了一句，心裡卻有不同的看法。

  因為，他並沒有經歷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反而是在一次健身訓練中取得重大突破，感到十分愉悅的時候，覺醒了寫輪眼。

  快樂開眼。

  不過，這種事說出來，估計外甥也不會信吧。

  鼬突然停下腳步，一雙眼睛盯著斷，問道：

  “舅舅，你也是由於抵觸宇智波一族所謂的驕傲和榮耀，所以才一個人搬到了外面住，對嗎？”

  他想知道舅舅內心真實的想法，是不是和他一樣，也對宇智波族內的風氣感到失望和厭惡。

  然而，讓鼬失望的是。

  “不，我只是單純圖個清靜，沒想那麽多。”斷這般回答。

  鼬聞言，低下頭去。

  兩人繼續走著。

  又過了一會兒，鼬再次開口，向斷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舅舅，現在的木葉村內，無論高層還是普通平民，都十分討厭宇智波。難道我們真的如二代火影說過的那樣，是天生邪惡的一族嗎？”

  “這話你從哪裡聽來的？”

  斷回問了一句，不待鼬說話，便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何必管別人怎麽說，就算是天生邪惡，只要坦然接受最真實的自己就好了。”

  斷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哪怕全忍界的人一起罵他，他也不會沮喪，照樣該吃吃該喝喝，不往心裡去。同樣的，即便全忍界的人一起誇他，他也不會有什麽感覺，還是一如既往做自己。

  這就叫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然後才能得到內心的逍遙自在。

  是前世道家的哲學。

  對於斷的這番話，鼬感到十分吃驚，眉頭緊皺：

  “舅舅，你的境界太高了，我不能理解。”

  斷聞言，一隻大手落在外甥的腦袋上：
  “伱還小，不能理解很正常。還有，別整天像大人一樣思考問題，有些事不需要你操心。”

  有些事？
  鼬一聽就來勁了，舅舅指的，是家族和村子之間的關系嗎？
  他聽出了斷的言外之意，連忙追問起來：

  “舅舅，你覺得宇智波和村子的關系會走向何方，最終能實現和解嗎？”

  斷又看了外甥一眼，搖了搖頭，斷然道：“不可能。”

  “為什麽？”

  “自從四代目死亡，三代目複位，宇智波被木葉高層趕到村子邊緣的那一天起，兩者之間的裂痕已無法修複，只會越來越大，直到徹底破裂。

  這幾年來，高層手段盡出，鐵了心打壓宇智波。在這樣的高壓之下，宇智波遲早要被逼造反，走上政變的道路。”

  斷一臉平靜地說出了他的判斷（劇透）。

  政變？

  鼬大驚失色。

  因為止水也對他說過，如果族內的鷹派得勢，最壞的情況就是政變。

  不知不覺中。

  舅甥二人沿著山路繞了一大圈，最後來到了火影岩的上方。兩人腳下，就是歷代火影那威嚴而霸氣的頭雕，一字排開。

  此時，夕陽西下，暖風輕拂。一大片絢爛的火燒雲，染紅了遠處的半邊天空。

  從這裡遠眺，整個木葉村的建築呈扇形分布，壯麗風景盡收眼底。

  下方的街道上店鋪林立、人來人往，盡顯熱鬧與繁華。

  不過。

  宇智波的族地，卻位於扇形右上角的區域，顯得偏僻又冷清，與木葉的其它地方格格不入。

  仿佛一群外人。

  一陣風吹來，舅甥二人的頭髮和衣服輕輕飄動。

  此時，鼬醞釀許久，終於向斷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舅舅，如果有一天宇智波決定發動政變，你會站在哪一邊，是家族……還是村子？”

  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呢？”

  “我…我不知道。”

  鼬一臉迷茫。

  其實，當他作為一名宇智波，卻說出不知道三個字的時候，已經說明他不會站在家族一邊，而是偏向木葉的。

  在鼬心裡，族人早已陷入了狹隘的本族主義。

  他的領路人是宇智波止水，他所追隨的，也是止水所代表的真正的火之意志。

  聽到鼬的回答，斷並不意外。

  他雖然決定對外甥進行“人格修正”，但要改變一個人長期以來形成的思想，不是隨便揍一頓就能做到的。

  得多揍幾頓。

  不過今天，斷不打算揍這個外甥。

  “我呀。”

  在鼬期待的眼神中，他開口說出兩個字，目光悠悠看向遠方，停頓了片刻。

  斷的想法沒有改變。

  在他看來。

  木葉村是個恐怖組織，和前世的那些奇葩小國一樣，毀滅了沒什麽好可惜的。

  宇智波一族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堪稱狂妄自大、自取滅亡的典型。

  不過。

  如果像原著那樣，木葉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讓鼬和帶土滅掉了宇智波，那也實在太無趣了。

  對於一個穿越者來說。

  見證宇智波的滅族之夜，就像看一部早已看過的電影，有什麽意思呢。

  斷想看到的，是宇智波與木葉高層之間轟轟烈烈地開戰，來一場公平的對決。

  在這場大戲裡。

  斷無意成為主角，但他不介意擔任幕後編劇，親手摧毀木葉高層的陰謀，以確保宇智波和木葉能百分百地乾起來。

  打吧。

  打個兩敗俱傷，甚至全都死光光，白茫茫一片真乾淨，一切繁華都煙消雲散。

  然後，這個世界就安靜了。

  想到這裡。

  斷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對鼬說道：
  “宇智波一族也好，木葉也罷，我都不關心。但我真心希望雙方大打出手，那場面一定很壯觀，你說呢？”

  想到那畫面，斷就不禁期待，內心還產生了一種久違的……愉悅。

  和他當初開眼時一模一樣。

  也許，當那一天真的來臨，他說不定能借著這股愉悅，開啟萬花筒呢。

  鼬的表情凝固了。

  舅舅的回答，讓他始料未及，一時間徹底懵了。

  “為，為什麽？”鼬回過神來，喃喃問道。

  “因為舅舅我呀……”

  斷的大手揉著鼬的腦袋，嘴角緩緩咧開，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隻想看這個世界燃燒。”

  話音剛落。

  唰。

  斷的一雙眸子，驟然變成了三勾玉的形狀。

  同樣是三勾玉，斷的寫輪眼比鼬更加猩紅，在那看似平靜的瞳孔深處，隱藏著從不被人知曉的癲狂。

  “……”

  鼬渾身顫抖，怔怔地看著斷的雙眸。

  從舅舅瞳孔的倒影裡，鼬看到了整個木葉村，似乎都籠罩在一片血紅色的火焰之中。

  夕陽下的木葉美麗祥和，但又像是一幅脆弱的畫卷，一旦被點燃，就會熊熊燃燒直到化為灰燼。

  這一刻，鼬終於看清了舅舅那深淵般黑暗的內心。

  宇智波斷，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