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愧疚與期望

  面對鳴人好奇又忐忑的眼神。

  “去那邊坐著說吧。”

  卡卡西指了指不遠處的看台，與鳴人一起走了過去，順便還從場邊的自動販賣機取了兩罐飲料。

  “謝謝。”

  鳴人接過卡卡西遞過來的飲料，然後坐在看台上，聽後者講起了四代火影的故事。

  “從什麽時候說起好呢。”

  卡卡西露出回憶的神色，思緒回到二十年前。

  在腦海裡經過一番整理後，他清了清嗓子，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四代目的一切，向鳴人娓娓道來。

  從波風水門作為平民忍者中的天才，在木葉如彗星般崛起；
  到他成為上忍後收了卡卡西、帶土和琳三名弟子，師徒四人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再到第三次忍界大戰中，他以飛雷神之術縱橫戰場，先後擊敗岩隱、雲隱的強敵，留下了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黃色閃光之名；

  直到戰爭結束，水門在民心所向之下繼任火影之位，最終為了村子而選擇犧牲自己。

  當然，卡卡西也沒忘記他的師母——漩渦玖辛奈。

  據說她小時候從渦潮村來到木葉，在忍校與水門結識，慢慢走到一起，成為了一對讓人羨慕的金童玉女。

  在敘述的過程中，卡卡西臉上始終掛著懷念和尊敬，足以見得四代目在他心裡的地位。

  鳴人也聽得入迷了。

  他活了這麽大，除了忍校的歷史課以外，這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父親生前的事跡。

  對於那道縱橫忍界的黃色閃光，鳴人心裡充滿了無限向往。

  但與此同時，他也越來越緊張，整個人如坐針氈。

  因為鳴人害怕，不敢面對即將復活的父親。

  波風水門是守護了木葉的英雄，為了村子的和平，一生都在與木葉的敵人進行戰鬥。

  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光明與正義的化身，眼睛裡容不下任何罪犯，尤其是針對木葉的犯罪行為。

  而鳴人作為英雄之子，卻背叛了木葉，成為恐怖組織的首領。

  對於這樣的一個混蛋兒子，父親他心裡……應該只剩下失望和憤怒吧。

  想到這裡。

  鳴人不禁神色黯然，打起了退堂鼓。

  他，實在沒有勇氣去見父親，更沒有勇氣在後者面前懺悔自己的罪行。

  卡卡西心思敏銳，一直觀察著鳴人，自然是注意到了後者的情緒變化。

  所以，他伸出一隻手，拍了拍鳴人的肩膀：

  “四代目大人剛才來過了，遠遠地看了你和佐助的切磋。”

  什麽？！

  鳴人聞言，頓時瞪大眼睛，震驚不已。

  隨即，他更是唰的一下站起身來，驚疑地四下張望。

  “四代目已經走了。”卡卡西也站起身來，歎了口氣，安慰鳴人。

  “……哦，這樣啊。”

  鳴人神色尷尬，沒有問為什麽。

  因為他覺得，父親之所以不見他，肯定是對他失望至極，覺得有這樣一個兒子太丟臉了。

  他，毀了父親的一世英名。

  哢哢。

  鳴人握緊了拳頭，低下腦袋，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離去。

  他走了沒幾步，卡卡西的聲音突然又在身後響起：
  “四代目說，他很欣慰。”

  “！”

  鳴人渾身一震，緩緩轉過身來，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麽？”

  卡卡西走向鳴人，目光真誠地凝視著少年，一字一句轉述了四代的話：

  “四代目說，盡管你這些年經歷了那麽多艱難困苦，但還是保持著真誠和開朗，內心沒有被黑暗侵蝕。

  看到這一點，他很欣慰。

  同時，他也很愧疚。因為當初是他自作主張，將九尾封印在了你的體內，結果讓你變成了被所有人討厭的妖狐小鬼，嘗盡心酸和坎坷的滋味。

  所以四代目說，他沒臉見你。”

  說完這些話，卡卡西內心也唏噓不已。

  水門與鳴人這對未曾謀面的父子，都對彼此充滿了愧疚之心，覺得錯在自己，而沒臉與對方見面。

  要不怎麽說，是一對親父子呢，骨子裡的性格一模一樣。

  “父親他……很愧疚？”

  鳴人喃喃道，整個人愣住了，一種說不清的滋味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

  “還有一個東西，是四代目托我交給你的。”卡卡西一邊說著，遞給鳴人一道卷軸。

  “這是……”

  “A級忍術，螺旋丸。它是四代目從尾獸玉獲得靈感，花了三年時間，創造出來的忍術。”

  卡卡西一邊解釋著，伸出一隻手。

  在鳴人驚訝的目光中。

  嗤嗤。

  只見大量查克拉在卡卡西掌心凝聚，並且高速轉動，很快就形成了一個藍色的查克拉球，散發出十分危險的氣息。

  “這就是螺旋丸嗎？”鳴人盯著卡卡西掌心的查克拉球，的確從它的形態之中，看出了尾獸玉的影子。

  查克拉球在卡卡西手心漸漸消散。

  “獻醜了，我的螺旋丸和四代目相比，不值一提。

  說起來，四代目創造這個術，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幫助你的母親——漩渦玖辛奈大人，讓她能充分利用自身龐大的查克拉。

  也就是說，查克拉量越多的忍者，用起這一招來就越厲害。

  所以，這個術一定會很適合你，鳴人。

  你要是在練習的過程中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問我，我會竭盡所能向你提供幫助。”

  卡卡西認真地對鳴人進行了叮囑。

  “謝謝你，卡卡西大人。”鳴人收起卷軸，也一臉鄭重地向卡卡西鞠了一躬。

  這一刻。

  看著眼前這個目光真誠的黃發少年，卡卡西仿佛看到了年輕時意氣風發的四代目。

  他扶起鳴人，語重心長地再次對後者叮囑：
  “鳴人，螺旋丸是四代目的標志性忍術，整個忍界曾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把這個術交給你，是希望你能繼承他的衣缽，你能明白嗎？”

  “我、我真的可以嗎？”

  鳴人喃喃道，對自己很沒有信心。

  “當然可以。”

  卡卡西毫不猶豫給出了回答，並且還鼓勵鳴人，“鳴人，你也可以像你的父親一樣，成為木葉村的英雄，甚至是未來的火影。我想，這也是四代目對你最大的期望。”

  鳴人再度渾身一震，天藍色的瞳孔驟然擴大。

  與木葉的許多少年一樣，火影，曾是鳴人兒時最大的夢想。

  只要他當上火影，村子裡的人就不會再討厭和排擠他，也不會再叫他妖狐小鬼。另外，他也不用再天天吃泡麵，喝過期牛奶了。

  年幼的鳴人，曾懷著這樣天真而美好的夢想。

  如今，這個在他心底塵封多年的夢，被卡卡西的一番話再次喚醒。

  他這樣的人，也能成為火影嗎？
  卡卡西看出了鳴人的自卑，所以他拍了拍少年肩膀，又告訴鳴人一個好消息：
    “六代目對我吩咐過了，如果你打算繼續留在木葉，忍者護額就不用還了，從下忍做起吧。另外，你的兩個隊友也找好了，都是你在木葉的熟人。”

  熟人？

  “是誰，難道是……”鳴人瞪大眼睛。

  “沒錯，是佐助和瑪麗莎。

  六代目還說，他準備了很多任務，打算交給你們三個去完成。至於要不要留下，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說完這些，卡卡西不再逗留，轉身便離開了。

  卡卡西很想幫助鳴人，讓後者走上一條正確且光明的道路。

  但他並不會強迫鳴人，而是留給後者充分的時間和空間，讓鳴人自己做決定。

  畢竟。

  四代目的期望，以及六代目的器重，如果這樣都留不下鳴人，那也沒必要勉強了。

  鳴人一個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很久。

  天守閣。

  “古介，好久不見啊，你的精神頭還是那麽足。”

  波風水門看著迎面走來的門衛老頭，笑著開口打了聲招呼。

  “老朽…沒看錯吧。”

  丸星古介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黃發男人，驚疑地問了一句，“您是……四代火影大人？”

  多年前，他曾和四代目並肩戰鬥，後者還親自為他包扎過傷口。

  “沒錯，你們現在的那位火影，在南賀神社用穢土轉生把我復活了。”

  水門指了指自己臉上的裂痕，那是穢土轉生特有的標志。

  “真的是您！”

  丸星古介聲音顫抖，一時間老淚縱橫。

  “好了，先別哭了，能帶我去見見六代火影嗎？明明是他讓人復活了我，自己卻先一步走了，我有點搞不清他的想法呢。”

  水門拍了拍丸星古介的肩膀。

  “好，請跟我來。”

  丸星古介連忙點頭，並為水門帶路。

  一路上的木葉忍者看到兩人，皆露出驚訝目光。

  “和古介前輩走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他背後的披風上竟然寫著四代目火影，我沒看錯吧？”

  有年輕忍者指著水門的背影，好奇詢問。

  “現在的年輕人，連黃色閃光都不認識了嗎？沒錯，他就是四代目波風水門，沒想到也被復活了。”

  那些上了年紀的木葉忍者，一邊向後輩們解釋，一邊不忘向四代目鞠躬。

  “沒想到還有這麽多人記得我。”

  水門一邊揮手示意回應眾人，一邊面帶微笑的調侃。

  他復活後看到的木葉村，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連火影岩都消失了。

  而且，根據他從卡卡西口中聽到的消息，木葉的歷代火影，包括二代、三代還有五代目等人，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清算，風評和名聲變得很差。

  水門本以為自己也逃不掉，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您開玩笑了，人們怎麽可能忘記您這樣的英雄呢，四代目大人。”

  古介神色一肅，對水門十分尊敬。

  叮咚。

  電梯門緩緩打開，兩人走了進去。

  “哈哈，還是別說我了。你現在過得怎麽樣，在這裡當門衛，還習慣嗎？”

  水門等古介按下電梯的樓層按鈕後，笑著問道。

  “我這樣的老家夥，還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這份工作不僅悠閑輕松，還有豐厚的待遇和退休金呢。說起來，這都要感謝六代火影大人……”

  古介一臉感慨，向水門講述了他晚年淒涼、差點流落街頭，幸好受到六代目垂憐的經歷。

  這位老人的言語之中，充滿了對六代火影的感激。

  原來是這樣。

  水門聞言，若有所思。

  說實話，他對那位六代火影的第一印象並不好，畢竟對方和大蛇丸那種人混在一起，而且復活他的目的，似乎也是為了他體內的九尾。

  但讓水門意外的是，六代火影沒有對他來硬的，反而讓卡卡西帶他去見鳴人。

  通過卡卡西的講述，以及親眼看到六代目對鳴人、古介等人的態度後，水門內心的想法，也在不知不覺發生轉變。

  也許，他誤會六代火影了，對方真的是一個好人。

  正想著。

  電梯門緩緩打開，火影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到了。

  “四代目大人，請。”

  古介彎下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並且對水門說道，“我會在電梯口等您。”

  “不用了，你去忙吧。多謝了，古介。”

  水門說著，走上前去，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咚咚咚。

  “六代火影，我是波風水門。如果你現在方便的話，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水門隔著門，開口說道。

  話音落下，裡面卻半天沒有動靜。

  咦，難道人不在嗎？

  水門沒想到自己會白跑一趟，不由得愣住了。只是，六代目不在火影辦公室的話，又會在哪裡呢？
  看來還是得找卡卡西幫忙。

  “請、請進。”就在這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出。

  原來有人啊。

  於是，隨著吱呀一聲，水門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一進屋，就看到辦公桌對面一名黑色長發的少女，正慌慌張張從火影的椅子上站起來，一臉的緊張和不安。

  “我，我是火影大人的秘書，叫、叫日向雛田，請多指教！”

  雛田結結巴巴地做完自我介紹，紅著臉向水門鞠了一躬。

  日向一族的人麽。

  眼前這個少女看上去也就十幾歲，這麽年輕就當上了火影秘書，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

  水門心裡這樣想著，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向雛田問道：

  “你好，請問六代火影在嗎？”

  “他，他不在。”雛田繃緊身體，小心翼翼回答水門的詢問，生怕說錯了一個字。

  “別緊張，小姑娘，我這個樣子，應該沒那麽嚇人吧？”

  水門開了個玩笑，還以為是自己穢土轉生的模樣，把雛田給嚇到了。

  接著。

  他又主動和雛田交流了一番，而在這個過程中，水門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驚訝。

  那位六代火影，竟然讓第一天上班的秘書，坐在他的火影之位上，幫他處理木葉的大小政務。

  而他自己身為火影，則是明目張膽的曠工，不知道去哪裡摸魚了。

  這實在是……太離譜了。

  一臉愕然的水門，對六代火影的為人和性格，又有了新的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