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然當著他爹的面，即便這話是說給黎二丫聽的，他也只能乖乖的應著。

  想到她種種可疑之處，沈慕隱越發好奇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好像她佔據了主導地位，壓根就不像上一世那個說一下動一下的人。

  黎二丫在他的注目下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比起賺錢的迫切感，危險不值一提，絲毫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

  見她如此淡定，沈慕隱竟覺自己有些疑神疑鬼。

  而沈南舟似乎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湧動，偶爾回頭看一眼，心裡盤算著如何將他們之間的事說給蘇躍聽。

  眾人心裡想著事，步伐卻是沒慢下來。

  因為看熱鬧一事耽誤了時辰，他們到家的時候沈清柔和沈夫人早就翹首以盼，沈夫人還算克制，沒問他們為何這麽晚回來。

  沈清柔就有點忍不住，衝到沈南舟面前，撒嬌道，“爹爹，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娘親和我都擔心壞了，今個回來得比往常晚該不是被什麽耽誤了吧？”

  她說完酸了黎二丫一眼，又問，“可有買到藥？”

  “沒有，草藥換的錢全都買了米，我去把米放好。”黎二丫坦然的望著她，說完便提著米先行進屋。

  “都買了筆墨紙硯，下回再給你買根紅頭繩。”沈慕辭看著妹妹眼裡的失落，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的還能用，不花那冤枉錢。”沈清柔知道他們把錢都花在筆墨紙硯上，哪還有脾氣，懂事的說道。

  “進屋吧，我餓了。”沈南舟望著沉默不語的妻子，心底生出了一絲絲愧疚，將她拉住，說出蘇躍一事，“我讓蘇大人有空過來坐坐，他定能幫到你。”

  沈夫人還是頭一回聽說此人，但因為相同的遭遇倒不覺得陌生，又因他是禦醫，自然心生欣喜，然還是擔心，“診金方面……”

  “今非昔比。”沈南舟喃喃自語，不知道是說自己還是說蘇躍。

  沈夫人思及自己的處境，即使今非昔比，他們家也拿不出多余的錢來給她治病，喉嚨又發癢只能極力忍著，不再言語。

  黎二丫和沈清柔兩人將飯菜一一擺開，沈夫人這才借口去洗手偷偷咳了一兩聲，然後若無其事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她的異樣只有黎二丫和沈慕隱注意到了，但兩人都沒說破。

  飯後黎二丫主動去洗碗，沈清柔則是纏著沈慕辭要他說說城裡的新鮮事，而沈慕隱則是想到了正事，借口有學業上的問題把他爹拉進了書房。

  學業上的事說完，沈慕隱便借故聊起蘇躍，說著說著直接說了句，“爹，蘇家小妹妹長得那麽好看一點都不像她的爹娘。”

  “小小年紀就這點出息。”沈南舟想偏了，不重不輕的斥責。

  沈慕隱一聽便知道是他想岔了，氣鼓鼓的反駁。

  沈南舟心想兒子才六歲，許是自己誤會他了，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在民間聽過一句老話叫做外甥多似舅，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會長得像父母的。”

  沈慕隱還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在他爹堅信蘇苓就是蘇躍的女兒的情況下敗下陣來，看樣子他是不能指望他爹盡早處理此事，得自己找機會寫信告訴蘇苓親生母親。

  談話也就此結束，沈慕隱一出來便看到黎二丫站在外面，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

  但她只是路過而已，見裡面有燭光停了一下便看到他從裡面出來，被抓了個正著她進屋歇著。

  沈慕隱死死盯著她的背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看吧，做賊心虛了吧，趕緊也跟著進屋。

  但見她躺下了，自己也跟著和衣躺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慕隱這才起身，悄悄的走到她身旁，上下打量著她。

  小小的身軀似乎藏了個神秘的靈魂，一如自己，沈慕隱心裡一個激靈，夜色也覺有幾分詭秘。

  只有她也是重生她所做的一切才說得過去，如若她改邪歸正，他斷然沒有休妻再娶的理由，蘇苓不可能為妾，想到這裡沈慕隱的心情有些複雜。

  一輩子那麽長，他卻要和她綁在一塊，想想都令他無法接受，沈慕隱心情複雜的轉了個身，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床鋪。

  在燈被吹滅的刹那黎二丫驟然睜開了眼睛，也不知道他發什麽神經，還以為他發現自己懷裡揣著的巨款。

  不管他存了什麽心思，這錢是斷然不能離身，黎二丫的手緊緊護在心口，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她還是起了個大早，把早餐準備好後她便急急忙忙的上山。

  采草藥，收集種子，忙得差不多才匆匆忙忙下山。

  “妹妹。”黎大丫在山下割豬草，看到她不禁又驚又喜，連忙將她喊住。

  “姐姐。”黎二丫愣了片刻才道。

  “你過得還好嗎？”

  “還好。”

  黎大丫仔細打量著她，說不出的羨慕，他們都說沈家男兒將來是要當大官的，她是掉進福窩了。

  “爹抓了頭野豬崽放家裡養著……”

  “我得回去了，這是我從山上摘的野果子，你帶回去給妹妹們嘗嘗。”黎二丫打斷她的話，並把用芭蕉葉包裹著的覆盆子遞給她，然後急急忙忙趕回沈家。

  她是先斬後奏，不然的話想出門可沒那麽容易，這不，就算趕在做飯前回來沈夫人和沈清柔兩人的臉色都不大好。

  若不是因為有學生在，估計她得被狠狠說一頓，現在沈夫人只是有氣無力的讓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去找了點魚腥草，我聽族裡的老人說用魚腥草的水衝雞蛋對咳嗽好。”黎二丫獻寶似的拿出一大撮魚腥草。

  然這一次沈清柔和沈夫人都沒有領情，也壓根不相信她所說的偏方，還勒令她丟掉且不許浪費雞蛋。

  黎二丫並沒有依言丟掉，“這也是可以換錢的，丟掉多可惜。”

  沈夫人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她這個婆婆當得太憋屈了，“在你眼裡就只有錢了嗎？我說我聞不得那味道。”

  “新鮮的魚腥草的味道確實很多人都受不了，不過沒關系，曬幹了就沒有腥味，還自帶清香，我保證會離你遠遠的，我是說這魚腥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