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瑤回頭看向素希他們那一桌，見素希徐清衍親密交流，心裡依舊不痛快。

  如果她當初成功拿下徐清衍，就不會培養孔聞慕這麽個變態男主。

  孔聞慕察覺到孟舒瑤的目光，想起她剛才消失了兩個小時，皺眉低聲問：“你剛才去做了什麽？”

  在事情還沒成功之前，孟舒瑤並不想告訴孔聞慕。

  等《壞小孩》流標，再告訴對方不遲，說不定孔聞慕會因此對她刮目相看。

  孟舒瑤道：“我能做什麽？改妝面，換衣服。”

  孔聞慕沒有過多懷疑。

  他知道孟舒瑤蠢，但應該不會蠢到在自己再三警告下，還在這種時候去招惹素希。

  舞台上。

  主持人宣布：
  “接下來的項目是水希文化的《她是壞小孩》，由導演陳奕，女演員熊曼珠為大家講述這部優秀的項目！”

  陳奕帶著熊曼珠上台，從主持人手裡接過話筒。

  他作為導演，並沒有先行陳述，而是把話筒交給了熊曼珠，讓她這個女主演先行嶄露頭角。

  熊曼珠接過話筒，卻沉默了長達一分鍾。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緊張，觀眾席明顯有了不耐煩的騷動。

  就在有人準備離席去上廁所時，熊曼珠按照孟舒瑤給的話本，開口說：

  “大家好，我是熊曼珠。《壞小孩》這個項目的誕生，跟我有很大關系。那麽，我便簡單講述一下自己的經歷吧……”

  她簡單說了一下在島上的經歷。

  孟舒瑤給的話術非常精明。

  乍一聽，是熊曼珠在陳述孔嘉怡如何詭怪“害人”。

  實際上，是在引導所有人往素希“釣魚執法”、“精心設計”的方向去想。

  在場的海外資本商，並沒有看過《兩爸一崽》，他們只聽熊曼珠的陳述，覺得素希很過分。

  對方不過是一個4歲的孩子，即便淘氣且缺了教育，那也是其父母的責任。

  何苦為了一己私欲，搞一個這種影視項目，把人家孩子永遠釘在“壞孩子”的恥辱柱上？

  站在一個成人角度，現場的海外金主們都覺得，素希過於睚眥必報。

  而這個項目誕生的也過於“隨意”、“衝動”。

  這樣的項目，不過是素希的復仇工具，飽含私欲，能是什麽好項目？

  直播間裡的網友聽完熊曼珠的陳詞，也覺得渾身難受：
  “熊曼珠這是在幹什麽呀？聽得我好難受！”

  “她這個發言，太容易讓海外資本爸爸們誤會了吧！”

  “容易讓人誤會+1。她是沒腦子嗎？怎麽這麽說？”

  “我靠。完蛋了……我要是金主爸爸，我可能會放棄這個項目。”

  ……

  果然如彈幕網友預測的那般，導演陳奕都還沒發言，就有不少海外投資商放棄了競拍，直接給《壞小孩》這個項目滅了燈。

  孟舒瑤看了眼現場競拍的情況，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孔聞慕也意識到不對勁兒，回頭看她：“你做的？”

  孟舒瑤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親愛的，這是我送你的驚喜。”

  孔聞慕沒說話，只是看向屏幕。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素希徐清衍沒這麽蠢，不可能會在這件事上大意、翻跟頭。

  台下，還有十幾家海外商並沒有放棄競拍，其中包括好萊塢最大的影視公司之一的愛維斯。

  愛維斯的負責人麗莎，自己也有女兒，也有所代入，對《壞小孩》這個項目，有了一絲反感。

  當然，反感歸反感，作為一個優秀的內容采購者，她會用理智克制情緒，繼續看下去，畢竟項目導演還未陳詞。

  ……

  孔林聽到熊曼珠講到這裡，都快炸了：

  “她是不是瘋了？她是忘了在島上，是誰救了她？這是情商低？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老盛，怎麽回事？你們公司怎麽會有這種忘恩負義的女藝人？”

  盛煜不是盛湯，他隻負責演戲，不負責公司管理，也從不關心公司藝人人品如何。

  在他印象裡，熊曼珠這姑娘品性並不壞，怎麽會突然講出這種話？

  他看向素希，見對方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又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果然，等熊曼珠陳詞完畢後，陳奕從她手裡接過話筒，笑著對大家說：

  “想必大家對這個項目，已經有了初步了解。可能大家和國內的網友一樣，聽了曼珠的發言，會覺得這個項目是我們老板的衝動之作，認為這個項目的成立，是因我們老板的一己私利才創立。

  當初我們的綜藝節目在D國拍攝，D國網友也有追這檔節目。我們老板孩子受傷、繼而迅速敲定《壞小孩》這項目的事，還上了D國熱搜。

  雖說那只是個小國家，可也算是海外市場的熱度。我們華國有句話，叫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涓涓細流，匯成大河。

  我們在國內和D國，都已經給這個項目集聚了不少話題，若加上各位的實力，幫我們的項目拓展國外市場。那麽，我有信心，我們的項目，必定會成功打破華國影視出國的數據記錄！”

  台下。

  已經放棄競拍的海外投資商們，聞言發出嗤笑：

  “你有信心？我們可沒信心。”

  “這個水希的老板未免也太狂妄了！我們要的是優質項目，他們卻拿這種衝動、私心滿滿的劣質項目上來推介，是看不起我們嗎？”

  甚至有人衝台上的陳毅大聲質問：

  “你們有信心，可是拿什麽給我們信心？笑死人了，這種老板情緒化產物的作品，也敢拿來這裡推介？能不能尊重一下市場？尊重一下影視藝術？”

  面對台下的質疑，陳奕並不生氣，只是微笑著解釋說：
  “這個項目的確是我們老板的情緒化產物，但如果沒有情緒化，如何能做出令人共鳴的好項目呢？

  我們老板在自己孩子受到傷害後，就開始關注‘壞孩子’這個群體。她做這個項目的初衷，便是呼籲成人關注孩子們的心理健康，這是一部非常有意義的作品……”

  陳奕侃侃奇談，巧舌如簧的同時，還在大熒幕上為大家展示了《壞小孩》在國內和D國的討論度。

  在這些展示下，原本對國內市場並不關心的競標金主們，居然打開手機，開始上網去搜這些話題。

  而這些話題的討論熱度非常高，並且輿論一面倒。

  他們甚至看見了孟舒瑤和其女兒的“惡毒”視頻。

  看完之後，態度上有了反轉。

  認為素希並非公報私仇、鼠目寸光、睚眥必報。

  而是因為孩子受到傷害，真的想做一部可以引起大眾共鳴的教育片！
  這項目的主題在陳奕的引導下，一下就被升華了。

  愛維斯的負責人麗莎，看完助理遞來的這些輿論資料，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

  助理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小聲說：“看起來，事情沒這麽簡單。”

  麗莎看向助理：“哦？你說說，哪裡不簡單。”

  助理笑著說：
  “我是說水希的這個老板不簡單。她故意讓公司藝人講述那些，是為了讓現場的人先引起誤會。如此，可以幫她過濾一些不理智的海外投資者，篩選出真正能匹配她項目的理智投資者。”

  麗莎點頭：“嗯。她用這種方式，不僅能引起現場優質投資方的高度注意。還能篩除一些劣質投資商。水希這位老板，的確很聰明。”

  台下風向逆轉。

  那些放棄競標的公司，也都意識到自己可能錯失了一個不錯的項目。

  當然，他們不可能承認自己選擇錯誤，自我安慰說：

  “教育片也沒什麽大不了，這題材的製作難度非常高，投入成本也不低。”

  “是啊。我們先行放棄，只是因為這項目的題材罷了。”

  ……

  就在他們為自己的“衝動”和“不理智”找借口時，台上的陳奕又說：
  “當然了，我們老板為了拿出合作的誠意，會自主投入六個億開發電視、電影項目。”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若水希願意自己先投入六個億，再綜合競標公司的資金實力，這將是一個投資充沛且奢侈的項目！
  不僅能保證製作水平，還可以很大程度降低競標公司的投入風險！

  一個優質項目，還自帶資金，這簡直太誘人了！
  剩下的公司紛紛舉牌報價，打算拿下這個項目。

  大家開始爭搶《壞小孩》這部作品，愛維斯的負責人麗莎也舉牌。

  以一個其它公司都無法給出的高價，競得《壞小孩》。

  不僅現場，就連直播間也一片熱沸：
  “我草草！我終於明白熊曼珠為什麽沒腦子發言了！啊啊啊！素希下了好大一盤棋啊！！”

  “臥槽。我也明白了！素希牛逼，熊曼珠牛逼，陳奕牛逼！”

  “？有人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素希是在釣魚啊！成功釣出了愛維斯這條的大魚！愛維斯是好萊塢最大的影視公司之一啊啊啊啊！”

  “素希並不在意資金，她在意的只是海外市場！太牛批了！”

  “素希這是要走進好萊塢啊！！”

  “啊？我怎麽有點不迷糊？素希到底做了什麽？熊曼珠不是已經叛變了嗎？陳奕發言是挺牛的……等等我有點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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