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成親
“我們種一輩子稻谷,連一次白米粥都沒嘗過。
以前,一年到頭混個半飽都困難,特別是每到冬季的時候。
縣城裡每年都有餓死、凍死的老人和孩子。”胡老頭兒抹一把臉繼續道。
“剛成家的頭幾年,我特別混。
我最大的閨女,三歲那年冬季下暴雪,就是餓死、凍死在我懷裡的。
從那以後, 我就拚命地乾活……”
說起過往的胡老頭兒,落下幾滴老淚,往事還歷歷在目。
因為對死去的閨女愧疚,才會對孫子孫女一視同仁。
唯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活著有多重要。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我家以前的日子也不好過。
幸好遇上堡主,才改變了一家人的命運。
再過幾月,家中又要添丁進口了, 真好!”
陳大不願想起過往的傷心事,鼓勵地拍著胡老頭兒的肩頭。
“現在不就過上好日子了嗎!
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跟著堡主乾絕對沒錯。
咱們這裡的人,都是因為堡主才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
“陳管事說得是,堡主是個大善人。
若不是堡主,不知又會死多少人,全家都記著堡主的恩情呢!
我老胡頭兒是個認死理的人,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
胡老頭兒拍著胸脯表忠心,陳大滿意地點頭。
最早跟著紫玉混的陳大,善農事的同時,已學會了紫玉的收買人心。
…
兩人在地邊說著話,不時指揮一下除草的人。
因為是荒地的原因,地裡的雜草長得比莊稼還快。
每隔幾天就要除一次草, 能食用的野菜都被人撿回家, 當成稀罕菜吃。
每家都從大夏堡佘來幾隻小雞小鴨, 等糧食收獲後再以糧抵,皆當寶貝一樣養著。
豬的數量有限,有豬養的只有少數幾戶。
大多數人只能望豬興歎,因為養的豬越多,農家肥才越充足。
常進山訓練的護衛隊,發現這是一個好商機,連著幾天往大山裡跑。
將附近的野豬窩全部搗毀,弄回六十幾頭小野豬。
別看數量多,真要一家一頭都不夠分的。
為了爭得一頭豬的權利,大夏村人連五百年前的交情都套上了。
那個熱鬧的場面,讓紫玉看一次笑一次。
“好玩兒吧!
這些小子也是夠損的,就在那看著自己的家人爭!
精力還是太充沛,該增加訓練難度了。”
離白寵溺地攬著紫玉的肩頭,跟著一起樂呵地看大夏村人攀交情。
“市井生活很有看頭,遠比富貴人家的爭風吃醋有意思。”看得津津有味的紫玉道。
“咱倆更有看頭!”
時時不忘刷存在的感的離白,更期待兩人婚後的生活。
紫玉白他一眼,懶得回應這個處處發春的男人。
兩人眉來眼去間,爭論不出結果的大夏村人,將目光聚在兩人身上。
“堡主,還是你來說說怎麽分吧!”
升為大夏書院院長的莊銳智, 一改從前的長袍不離身,一身青色短褐穿著。
與村民爭論起來,那是據史而論,可在實際利益前卻沒人讓步。
“哈哈,你們不是爭論得挺好的嘛!
還可以繼續下去,等爭出個結論來,每家都能分到一隻小豬崽了。
多好!”紫玉調侃道。
“哈哈哈……”
大夏村人都被紫玉說得不好意思,只能以大笑來掩飾。
“堡主給我們出個主意吧!
不管堡主說什麽,我老鐵都同意!”
一段時間沒打鐵的鐵大錘,背也不駝了,腿也不彎了。
那雙給紫玉留下很深印象的眼睛,也不再老是一隻閉著一隻睜著。
…
“行啊!
我就說一個最簡單又公平的辦法,抽簽決定小野豬的歸屬權。
換小野豬的糧食或銀錢,還是不能少的。
畢竟護衛隊出了大力,總不能分文不取吧!仍按外面的市價來換。”
紫玉乾脆地給出一個最原始的方法,能不能抽到就全憑各家的運氣。
“好了,就按堡主說的方法來抽簽!”
同樣看得樂呵的邱德貴,終於舍得開金口。
他看到邱家人,在人群中理論得面紅耳赤,是最樂呵的一個。
那樣生龍活虎的邱家人,是他很少見到的,好似生活在大夏村的人,都恢復了本性。
總管事一句話,自有大夏村村長張遠思親自安排。
一場鬧哄哄的抽簽開始,有人笑有人愁,卻沒誰再爭來爭去。
當場吵架、打架的事,就更不可能有了。
他們還沒那個膽子,當著堡主、總管等人的面動手。
年底的考核制度,可不是說著玩兒的,誰也不願失去大夏村的安定生活。
經歷過逃難和兵災的人,都知道外面是什麽樣的日子。
有好日子不過,去過外面朝不保夕的日子,連傻子都懂得取舍。
…
來到大夏村的鐵大錘,與鐵蛋竟很談得來,兩人乾脆結成兄弟。
為了與新認的兄弟多來往,鐵蛋主動搬到大夏村居住,一同搬出的還有馬家和萬家。
大夏書院自正式開學後,大夏堡內的小書院與之合並。
每到上學日,大夏堡的孩子都會飛奔去大夏書院,一同前往的還有白虎、白熊兩隻保鏢雪狼。
有著威風凜凜的白虎、白熊相伴,紫洛自是成了孩子王。
在一群小孩子中的號召力,遠超紫玉這個堡主。
學業上有莊夫子親自教導,功夫上有邱德貴把關。
六歲的紫洛,已很少黏著紫玉。
因為有離白那個攔路虎,很少有人能親近紫玉身邊。
離白是真的做到生活方面全包,連洗衣服的活兒也被他一手接過。
放下所有的男人,處處用愛包圍著紫玉,才迎來兩人的成親,於離白而言是倍感驕傲。
…
安泰二年,五月二十日。
充滿煙火氣息的大夏堡,鑼鼓喧天喜樂聲聲。
每個人都穿著他們最好的衣服,齊聚在大夏堡內觀禮。
田坎和山坡上站滿了人,接親的鞭炮在山谷內久久回蕩。
一身新郎喜服的紫玉,頭戴花翎身披大紅花,牽著披紅掛彩的毛驢。
毛驢上是同樣一身新郎喜服的離白,胸前的大紅花襯著那張合不攏嘴的俊臉。
眉梢俱是喜意的離白,坐在毛驢上不停地向周圍觀禮的人拱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