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頭也未抬地啄食,卻見那內髒被它給扔得四處都是,特別是馬威遠的方向。
明眼人一看,就知小金在發牛脾氣,眾人是有多遠離多遠。
他們家將軍也不是第一次惹小金生氣,為小命兒著想,還是離遠點兒的好。
…
“咦,小金你又在浪費食物了。”紫玉一來便見到小金那連吃帶扔的樣子,有些責備地道。
吃得滿身血的小金,一聽到主人的聲音,這下是肉也不吃了。
嗵嗵嗵地跑到紫玉面前,右邊翅膀指著馬威遠的方向,一陣鳥語。
那委屈巴巴的樣子,令紫玉一下子明白是錯怪它了,忙從背著的小包內抓一大把肉干給它。
這些肉干都是用它們啄死的牛、馬肉製成,輕硬適中,小金一家非常喜歡。
看它那告狀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被誰吃了。
“馬大將軍,你可真行!
連小金的酬勞都要獨吞,真不怕它給你一爪子。”紫玉無語道。
這家夥是真不怕死,要不是小金非常通人性,這人怕是已頭頂冒血了。
“嘿嘿,就是想問題的時候,多吃了那麽一點點。”
被這麽一提醒的馬威遠,有些後怕地訕笑道。
“皇上,晚上我帶小金去打谷草,賠它一頭牛。”
馬威遠指指對面成群的牛羊,以及那奔跑的馬群直流口水。
“悠著點兒,先探清北國的情況再說。”
紫玉見兩邊都在熱火朝天地修城牆,雖然兩邊的待遇明顯不同。
但她相信,依北莽人的尿性,肯定不會輕易修城牆。
不然,為何在這時候!
只是城牆一修,對派出的探子卻很不利。
…
“晚上,我走一趟!”離白輕聲道。
“你不許去,我快去快回,相信我!”
紫玉還未出口的話,便被離白無情鎮壓,隻得壓下心中的想法。
“肯定不去,等你回來哈!”
心中另有所想的紫玉,答應得非常乾脆,令離白有些懷疑她話裡的真實度。
眾人一時猜不透北國此舉為何,只能按兵不動,卻在邊境上增加兵力和布防。
為了方便夜間的行動,離白和紫玉都留在了邊境上。
趕來的芍藥、秋大廚、香蘭,在搭起的帳篷內忙活做飯,那香味兒在這空曠的平地上飄到對面。
北國本就油水缺得厲害的苦力,乾著最累的活,吃著最差的夥食。
乾也是死,不乾也是死!
“老子不幹了,你們打死我得了!”
一身材高大卻瘦得皮包骨的男人,將抬石頭的杠子操在手中,怒目瞪視著北莽人。
他在心中衡量著兩城之間的距離,生與死就在一念之間。
“老子也不幹了,反正都是死,還不如站著死。”
與男人一組抬石頭的青年,立馬響應,手緊緊地捏著繩子和拄棍。
“嘩~”
受夠了壓迫的苦力,紛紛扔下手中的活,敢將工具拿在手的只是少數。
多數人是赤手空拳地瞪著北莽人,那一雙雙壓抑已久的眼,卻能噴出火來。
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地看見過同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生的希望。
“找死,不乾活都他娘的全部去死!”
管事的北莽人,見這群苦力竟然敢反抗,揮起手中的皮鞭劈頭蓋臉地抽過去。
瘦高個男人身上的破衣服,首當其衝地被一鞭子抽破布翻飛,鞭子上的倒勾立馬帶起一篷血。
“兄弟們,跟他們拚了!”
鄭谷大喝一聲,猛地舉起手中的杠子砸向北莽人。
“拚了,殺了他們!”
鍾離齊甩出手中的繩套,正好套中離他最近的一個北莽兵,用勁一拉一拽。
“打死狗日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打,打死他們!”
憤怒的星星之火一下燎原,手無寸鐵的苦力以身撲之,人數上明顯佔優勢的苦力,一下子佔了上風。
有那雞賊的苦力,立馬撒腿跑路,而他們奔跑的方向正是谷口城。
…
“老大,打起來了,快!”
高峰忽地衝進帳篷,將正吃得噴香的紫玉等人嚇一跳,馬威遠跳起來道。
“啥打起來了,你是說乾活的人打架了。
誰敢動手挑事兒,看老子怎麽收拾他!”
馬威遠說著,就要出去揍人,在兩位主子面前打架,不是丟他的臉嗎!
“不是……是對面乾活的人……和北莽人打起來了。”高峰急急解釋。
“操家夥啊!”
紫玉一聽對面的苦力與北莽人打架,那必須得支持啊!
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哪裡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她正想著讓宣傳隊多唱唱大夏國的好。
以此勾起那些苦力的思鄉之情,這送到眼前的機會,怎容許錯過。
一眾人在紫玉的提醒下,飯也不吃了,大喊著衝出帳篷。
“全體都有,操家夥乾北莽狗去!”
能吼出這土匪話的,當然是大夏國的新皇,一眾人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無論是軍士,還是正在吃大鍋飯的百姓,一聽又有架打紛紛操家夥跟隨。
只見一大片男人,在兩三百騎兵的帶領下,烏壓壓地衝向雲口城。
那氣衝鬥牛的架式,瞬間激發了苦力們的鬥志。
逃跑的人也不跑了,反身回去掄起拳頭捶被同伴壓著打的北莽兵。
一場混戰在大夏國主動出擊下,很快獲得完勝,而紫玉和離白早帶著人對眼饞的牛羊馬下手。
有小金和兩匹愛馬出手,又有跟隨的兩百騎兵壓陣,約兩千頭牲口成了此次戰鬥的戰利品。
更絕的是,乾活的民工嘿喲嘿喲地抬石頭回去。
趕著一群牲口回來的紫玉見此,樂得在馬背上直搖晃。
“哈哈哈,你們快別抬了,把咱們的城牆往前推幾裡不是正好嗎!”
抬得彎腰駝背的民工們一聽,這話好像很有道理哈!
一想通的人,都乾脆地放下肩頭的大石頭,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杓傻笑。
“別傻站著,去幫忙起鍋燒火,燉羊肉湯喝。”
又白得兩千多頭牲口的紫玉,非常大方地手一揮,便決定了羊的命運。
被打死的北莽人屍體,則被苦力脫光衣服扔到雲口城外,箭矢射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