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去的時候空間扭曲，迷糊間我只看到藍光一閃，你的鱗片就碎了，我倒是沒事。”蘇茶將九死一生的場景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它能起到作用便好，只是最後一片無法取下來，等以後我找到別的騰蛇一族獸人幫你再取一塊。”滄淵有些沉重地說著，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強盜思維有什麽錯。

  蘇茶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有些無奈地糾正道：“你不準去搶，任何別人的東西都你都不能去搶。”

  “我可以用其它東西換。”滄淵改口。

  “那是人家保命用的，怎麽可能換給你？”

  滄淵聞言抿了抿唇，思考著什麽。

  蘇茶直接打消了滄淵的想法：“我不要別人的鱗片，你別想了。”

  “那阿茶還得等幾十年，我才能長出第四塊護心鱗。”滄淵很認真的看著蘇茶，和蘇茶講了一些關於這個鱗片的事。

  原來滄淵的種族特殊，生來就擁有三片護心鱗，之前用過一片，蘇茶手裡一片，他自己還有一片，除此之外，護心鱗百年可形成一片。

  當時那一幕莫名地和她曾經夢裡見過的場景重合，現在回想，卻不由得心痛。

  護心鱗保命用的，可是滄淵已經用過一片，可見滄淵以前就已經經歷過生死。

  “沒關系，我可以等，以後也沒人能傷到我，你就放心吧。”

  說著蘇茶掀起另一隻手給滄淵看，纖細的手腕一片光潔，滄淵卻細心地發現原本存在的五條獸紋，一條都沒有了。

  滄淵疑惑地看向蘇茶，蘇茶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在這裡。”

  就見蘇茶額頭浮現出一個金色的圖騰，像花，也像鳥，一閃又消失不見。

  兩人慢悠悠地喝著粥，蘇茶給滄淵說著自己消失之後的經歷。

  她終於明白鷹湛預見的她需要的東西是什麽了，神木確實是通往回家的路，以前她或許需要，但是她現在並不需要了。

  渡過了空間扭曲，她只要往前踏一步，就能輕松地帶著自己現在的身體回到現代。

  可她清楚地知道，先鋒隊的蘇茶已經死了，她是滄淵的阿茶，滄淵需要她。

  所以她費盡千辛萬苦，吸收了神木的力量，回來了。

  好幾次因為能量的暴動，差點精神力崩潰，她都忍下來了。

  當然這些，她並不會告訴滄淵。

  吸收的過程中，很多過往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如跑馬燈般播放。

  那場戰役因為先鋒隊取得了重要情報，最終擊退敵軍，死去的她也獲得了烈士的勳章，名字刻在了紀念碑上。

  她的隊友們每年都會給她獻花，在碑前陪她說說話。

  祖國迎來短暫的和平，她們部隊又要執行新的任務。

  她還看到了，神使的過往。

  上任神使只有神使一個崽崽，剛開始她也是將神使當做繼承人培養，只是沒想到她既沒覺醒治愈天賦，也沒有覺醒增益天賦，而是覺醒了不太好的吞噬天賦。

  這種天賦是對神木有害的，對獸人身體也是有害的，上任神使教導她不要輕易使用。

  後來上任神使千挑萬選，選擇了兩個新的候選人，準備選擇其中一個培養為新的神使。

  神使不甘心，花了很長時間籌謀設計陷害了另外兩個候選人，也親自結束了自己阿母的生命，成為了唯一的繼承人。

  上任神使因為神使是自己的崽崽，也沒有對外宣布她的天賦，為了保全她的面子更沒有宣布剝奪她下任神使的繼承權利。

  他們一族生來就有傳承，加之神使確實是有些手段和智慧，一切都順理成章，罪惡掩於過往，獸人們看到的只是光鮮亮麗的外表。

  神樹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岌岌可危，是六階獸人的晶核，是艾雪這樣的空間天賦者，強行維持到現在的。

  有了玉素，晶核緊缺的時候，總會有獸人莫名地死去。

  她甚至看到了，滄淵被關在陰暗潮濕的牢房，渡過了暗無天日的幾年，只因他殺了一個妄圖侵犯自己的雌性罷了。

  每日吃著腐爛發臭的生肉，發霉變質的地果，滄淵面無表情，眼裡透著不屬於那個年齡的複雜情緒，冷沉，厭世，固執，仇恨。

  除了每月噬魂的折磨，還有塗天炎手下的毒打，始終遍體鱗傷從沒有好過。

  好在他驚人的恢復能力，讓他在周而複始的疼痛下堅持下來。

  玉蘿也經常來找他，說只要做她的雄性，她就能解救他。

  可惜每次對上的只能是滄淵一言不發的拒絕，以及眼中再明顯不過的嫌惡。

  即使是玉蘿對他下了迷情草，滄淵也依舊變出蛇尾，堅決反抗，迎來一頓又一頓毒打，那雙幽綠的蛇瞳也愈發陰鷙冷厲。

  蘇茶看的時候心在滴血，很不得將塗天炎和玉蘿碎屍萬段。

  有的人生來尊貴，生活如意，事事順心。

  有的人卻連活著都格外艱難，他體會到的都是世間的惡，又怎能要求他善待這個世界呢？

  蘇茶從不要求滄淵一心向善，只希望他一心向陽，往後活得開心一點。

  “有阿茶在，我就會開心。”滄淵幫蘇茶擦著眼淚，眸光深情而專注，帶著一點點心疼。

  “乖，不哭，再哭粥就涼了。”滄淵笨拙地安慰著蘇茶。

  蘇茶愣了一下，看著滄淵認真的神情突然無語凝噎。

  蘇茶吸了吸鼻子，緩和了下心情才轉移了話題：“玉蘿你們怎麽處理的？”

  她回來的時候，隻注意到神使殿已經空了，想早點見到滄淵也沒有查探過。

  “不知道，阿茶多吃點，別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滄淵將一杓粥喂蘇茶。

  蘇茶：“.”

  果然這種事情還是要問其他人。

  “我自己吃，你也快吃吧。”蘇茶一口喝下滄淵喂的粥，順便接下了杓子，將滄淵趕回自己的位置好好吃飯。

  吃完飯，蘇茶還從空間裡拿出一些水果，看著滄淵吃下才滿意。

  蘇茶牽著滄淵的手，雖然依舊骨節分明十分修長好看，但明顯消瘦了很多，沒有以前捏著順滑。

  “阿淵記得對自己好一點，以後不能這樣了。”蘇茶略帶責備道。

  “好。”

  滄淵回答得很快，蘇茶覺得一點都不走心，肅了表情再次強調：“你不好好照顧自己，下次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