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轉動的五枚神聖印記中,紅月印記光芒最盛。
沒有任何意外,沈冬成功晉升到了超凡二階。她睜開眼睛,以手握拳按了按自己的胸腔。破碎的心臟終於有了恢復如初的跡象。
猩紅列車正按著排序將乘客挨個扔下去,還沒輪到她。
“對了。”
小圓球突然出現在車廂中部,位於璀璨水晶吊燈之下。它上下晃了晃,說道,“你現在已經是超凡二階的覺醒者了,你的車費出現了一點變化。”
沈冬並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毫不在意地問道:“多少?”
“兩份超凡等級材料,外加三份恆定的無界之力。”
“什麽?”她一下子坐起身,語氣有些激烈道,“在猩紅審判中,我見過那些超凡者的欠條,明明沒有這麽多。”
阿奇爾飛到兔子的頭頂晃了晃:“對啊,但你帶上了一隻超凡等級的墮落種。它的車票錢比你高一些。”
“如果兔子中途下車,車票能便宜一點嗎?”沈冬陰惻惻的目光看向還在進食的兔子。
柔弱的兔子怯生生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嘰了一聲。
【壞蛋,我專門來找你。你居然連我的車票錢都不想給!】
沈冬安撫道:【你不是知道目的地嗎?自己趕過來。我到時候給你多買點你愛吃的胡蘿卜。】
【還不能管我看電視。】
【行】
還沒等兩人把話說完,阿奇爾就否決道:“不能哦。”
【吃你的甜點去吧,敗家兔子。從今以後,你得打工養家了。】沈冬緩和的語氣一秒冷酷下來,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臟越來越疼。
她剛剛想到了,她在護衛隊的工資還沒結算。她加了那麽多次班,都白幹了。
阿奇爾看出了沈冬低落的心情,悄悄地消失了。
憤怒的兔子狠狠咬下一大口曲奇,耳尖微微晃動,將餐桌上的食品收入自己的空間之中。能省一點是一點。
它不懷疑沈冬話語的真實性。她說要它去打工,多半就不會心軟。
它想小黑了.
小黑是唯一一個不會欺負它的好夥伴。
兔子歎了一口氣,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慕斯蛋糕裡面,悶聲打了一個嗝。
沈冬再次躺在沙發上,但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此時,猩紅列車剛好駛出了空間縫隙,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在深綠的山谷之上探出。
雲朵被染上黃金的色彩,牧桃的虛影聯絡打了進來。
依舊是那個辦公室,依舊是那盆綠意盎然的綠植。這人不會在辦公室裡面呆了一個晚上,就為了等候她的消息吧?
沈冬稍微坐正了身體。
“我聽說一個小醜偷走了永生號上最珍貴的實驗體‘不滅之心’?”
牧桃雙手交叉,眉眼微沉。
“我也聽小醜說了,她昨晚在永生號上遇到了兩位代行者。”沈冬伸手從虛空中拿出一枚夢幻的藍色心臟。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往上拋著不滅之心,“你的消息裡,不是說永生號昨晚應當全面失守,代行者缺位,安保人員走了一大半嗎?”
那兩位代行者,指得當然是科爾和霍爾斯。
“兩位?”牧桃微微皺眉,“除了科爾還有誰?”
“不認識。”沈冬輕輕搖頭。
在昨晚她被殺死之時,霍克脫口而出的那些話,讓她想起了那個在死亡推演中殺死她的神秘人。
經過簡單的比對,那個面目模糊的神秘人逐漸五官清晰,變成了霍克的樣子。
這樣算起來,她一共被霍克殺死了兩次。
牧桃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她目光動了動,松開了交錯的手指:“昨晚的情況確實比我預想中要複雜很多,那個實驗體遠比我想得更難對付。”
“知道就好。”沈冬將不滅之心扔了回去,“什麽時候把報酬給我。”
牧桃臉上的雲淡風輕被打碎了:“急什麽,難道給你的報酬不應該再談一談嗎?你沒有完美履行和我的約定。”
她想要的,是小醜在毀滅猩紅面前將“不滅之心”銷毀。假意銷毀也行,但不是現在這樣,撲克小隊連“不滅之心”的影子都沒看見。
“這是由於你的消息不準確導致的。”
沈冬眯了眯眼睛,上半身往前傾,“少了一分錢,我就會讓所有人知道,你表面上是深藍協會的人,暗地裡卻為毀滅猩紅做事。
更無底線的是,你居然還和反叛黑兔保持著密切的聯系。”
她打了一個響指,偽裝成正常兔子的六腳兔抬起耳朵,開始放映剛剛的錄屏。一張小小的光幕上,完整地記錄了牧桃的全部言行。
“我現在在黑海上方,可以隨時逃命。”
兔子關閉光幕後,沈冬還補充了一句。
“你這.”牧桃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大罵沈冬卑鄙,她遲疑地說道,“你這不是在說你自己嗎?”
此話一出,就連神氣十足的兔子都萎靡下去,厄加斯特實在沒忍住,在沈冬腦子裡笑得快喘不上氣。
沈冬按了按自己的心臟:“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三天內,我要看見我的報酬。”
說完,她沒等牧桃回復,飛快地中斷了虛影聯絡。
往生號一處餐廳裡。
狄涼正在享受他的早餐,永生科技的人已經去鎮上購買人魚蠟燭了,他負責留下來看好船隻。下午便能返航,繼續生物采集工作。
在往生號的船員之間,他聽見了一些風言風語。那些和永生號上保持了一定聯絡的船員聲稱,昨夜的永生號遭遇了其他組織的突襲。
糟了,又讓沈冬得到加工資的機會了。
聽見這些消息的他扼腕歎息。
“我得下船去轉一轉。”默裡擦了擦嘴,和狄涼簡單告別了一下,便離開了餐廳。
狄涼喝了口豆漿,突然聽見了自己耳邊響起隊長霍克的呼喚聲。他動作一僵,意識到有什麽事發生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自己的船艙。
“狄涼.”霍克顯出了藍色的半身像,他的嘴角比平常少了兩分笑意。但明明現在的場合並不需要他故作正經。
“雖然你大概率不會有什麽反應,但我想了想,還是得告訴你這個消息。昨晚,沈冬在突襲死去了。
她掉下了黑海,我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狄涼有些愣住了,在他的想象中。讓沈冬來宣布隊長的死訊都比這場面合理。他一句話沒說,單方面中斷了虛影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