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無序之城48
  回到發現希望果實來源地的那天。

  黃先師從深藍圖書館下班後，就照例來到布朗街的爆裂之聲酒館，準備在這打發一些閑余時間。悠閑的心情結束於他看見對面街上走過一個穿著特殊的路人。

  這名路人穿著一件灰色的舊西裝，一側貼袋上繡著一枚兩指寬的笑臉。這樣的西裝絕不常見，但黃先師記憶中的熟人也有一件。

  那人是他的下線之一，猩紅界居民，在兩個月前去往城外尋找藍血時失蹤，至今下落不明。說是失蹤，但在猩紅界遇到這種長時間失聯的情況，一般默認為死亡。

  所以，一個死人的衣服，為什麽會出現在2號城市的活人身上。

  黃先師放下酒杯，追了出去。通過精神操控，他得知了這件衣服出自布朗街23號計草服裝鋪。

  計草服裝鋪的老板和永紅農莊的工人勾兌在一起，剛開始只是將屍體上的衣服扒下來售賣，再到偷盜農莊的高價值作物。而其中，就有希望果實。

  據計草服裝鋪老板所講，成衣每一個月送來一趟，一次有五到二十套。這些衣服最後會被底層居民購買，大多數是四級，五級公民。

  而這樣的買賣，已經持續了兩年多。

  那件灰西裝大概在10月中旬賣出。

  黃先師初步推測是異教徒搗鬼，且從死亡人數和死亡頻次來看，整體危險評級為C級，意思是永紅農莊的覺醒者中不含有代行，隻含有少量超凡。

  以上猜測一旦被驗證，那麽發現者將會得到深藍組織的相應獎勵。但在農莊中進行簡單調查，對覺醒者實力要求不高。他出手只會打草驚蛇，讓到手的鴨子白白飛走。

  最終黃先師物色到了寸火和沈冬，這兩人也算沒有辜負他的希望，連引路使都被驚動了，大半夜從床上爬起來跟他虛影聯絡。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黃先師煩躁地用手敲擊著桌面，念叨著，“難不成讓我用材料堆上代行嗎？！”

  他腦子裡閃過種種可能，又一條條劃去，萬千思緒攪作亂麻。

  他原以為永紅農莊十拿九穩，卻沒成想被人攔住說此路不通。

  牆壁上的掛鍾很快走到了午夜時分。

  沈冬的面孔躍然出現在深藍圖書館一樓。

  “我們遇到了一點麻煩。”沈冬轉述了段K的故事，“寸火現在需要超愈藥劑。”

  “你直接去玻璃鳥二樓覺醒者服務區購買就行，記在深藍圖書館的帳上。”

  黃先師已經被折騰得沒了脾氣，他難掩疲憊地道：“你和寸火的任務到此為止。今天是29號凌晨，明天就是薔薇花會了。你們可以選擇提前回來，或者參加完薔薇花會再返回。

  總之，不要再進行任何探查活動。引路使那邊已經給出了警告，一意孤行會面臨仲裁庭的懲罰。”

  深藍組織也在永紅農莊中摻了一腳？那個有著人類靈魂的稻草人是人為製造的嗎？
  從一對對變形稻草人臉上的人類眼球來看，永紅農莊地下只會埋葬著更多的屍體。

  但由於段K的洗腦，她“現在”只知道野草地中藏著秘密，並不知道這秘密背後的血腥與黑暗。

  於是沈冬點了點頭，很乾脆地接受了黃先師的說法。

  “在寸火恢復後，我們會商量是否留下來參加薔薇花會。”

  話畢，沈冬揮散了虛影，將厄加斯特留在房間中守護寸火，然後下樓前往玻璃鳥中購買超愈藥劑。

  穿過小花園時，沈冬看了一眼花園深處的稻草人，它的眼睛隻用兩點紅漆代替，沒穿風衣，肢節細長。果然，黑紐扣稻草人是最特別的。

  也是最熱心的。

  結束通話後，黃先師抹了一把臉，準備去布朗街23號看看情況。

  計草服裝鋪的老板罪該萬死，但他記得還有一些學徒借住在服裝店裡面。只希望引路使的動作慢一點。

  剛走到接口，他就聽見玻璃碎裂之聲從側前方傳來。

  那個位置是——計草服裝鋪！

  繁星幾許，明月高懸，整潔的街道上黃先師全身霧化，附著在牆角的陰影中，消無聲息進入了服裝店。

  順著血腥味兒，他一路摸到二樓。

  二樓高高低低堆放著很多雜物，雜物中央放著簡陋的木板床。四名學徒牛羊一般仰躺在木板床上。他們的喉間被劃開一道大口，嘴裡吭哧吭哧往外噴著鮮血。

  呼吸之間，四名學徒便已死透。

  黃先師看著一個高瘦的人影站在房間中央，手指點在遮塵布上，火苗蛇一般蜿蜒爬上屋脊，接著整個屋子像熔爐一般燒了起來。

  “下一個地址在.”高瘦人影念叨著。

  眼看火越燒越大，黃先師退出了計草服裝店。站在外面，他才發現火焰被嚴格控制在布朗街23號范圍之內，分明焰火熊熊，卻再沒有絲毫聲音發出。

  終究是慢了一步的黃先師歎了口氣，轉身回了自己的別墅。

  他還是洗洗睡吧。

  伯森湖。

  顧樓哈欠連天，但心情還算不錯。

  都過了零點了，沈冬那邊還沒動靜，說明一切順利，他應該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我在這邊睡會兒，有什麽動靜就把我弄醒。”顧樓把自己裝進了簡易睡袋中。

  “大半夜的，能有什麽動靜？做人不能時時刻刻繃著自己的神經。”莫方目光落在漆黑的湖面上，一旁的小夜燈只能照亮他半張臉。

  顧樓在睡袋中蠕動了一下，板正地躺好：“超凡之門近在眼前，我得萬事小心。”

  “晉升考核在12月末，你得抓緊時間突破超凡了。”莫方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到可是一年一度的捉弄新人大會，錯過了得把你腸子悔青。”

  “整那些資質平庸的家夥有什麽意思？”顧樓吐槽道，“看他們的表現你就不覺得在照鏡子嗎？”

  “怎麽從猩紅審判中出來，你更不會說人話了。”莫方無語道。

  顧樓秒睡。

  莫方看了眼腳邊的黑色睡袋，覺得這袋子看著有點不對勁。誰家的睡袋只在最中間有一道拉鏈啊？

  算了，又不是他睡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