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無序之城17
  沈冬站在這個圖書館門口。

  讓她意外的是，這間圖書館完全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正常的裝修，正常的圖書管理員，正常的流程。

  她登上樓梯，在圖書館第三層左邊的書架上找到了一本封面上印著貓貓頭的書。

  沈冬帶著這本書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

  她手指摩挲著書的邊緣，將它翻開。

  “嗷~”一隻魚骨紋的貓咪輕輕一躍，跳上了桌子。

  “你的身上有那隻兔子的味道。”

  那兔子連實體都沒有，居然有味道？
  沈冬笑著點了點頭，“我代兔先生向你問好。”

  貓女士優雅地坐在翻開的書上。它有著一雙璀璨的黃金瞳，像是封印著兩輪太陽。

  “親愛的貓女士，我想借用那本可以巡遊任何人的神奇之書。”

  沈冬看著那雙黃金瞳，有點恍惚，一會兒覺得自己回到了童年時代，在福利院的大樹下看見了一隻流浪的貓咪，一會兒覺得自己回到了江流區初等教識學校，一隻毛色斑駁的貓咪站在花園裡看著她。

  這隻貓在幹嘛？偷窺她乏味的記憶嗎？

  “你當然可以借用。”貓女士的眼睛變成了水黃色，
  “我剛才無意冒犯。只不過有一場危機將要降臨在我們每個人的頭上。我只是想尋找出路。不過你並非來自現在對嗎？這裡發生的一切對你來說是過去，是歷史。你改變的只是命運的泡影，是沒有盡頭的河流分出的有盡頭的分支。”

  【這猩紅審判搞得還挺認真。】厄加斯特從始至終沒覺得這是一座真正存在過的城市。

  沈冬看著貓咪：“能不能說得清楚一些。”

  “現在並不是一個說清楚的好時機。沈冬，我們會再見面的，到時候你已經明白了現在發生的一切。而我會在這場浩劫中死去，在有你的未來復活。”

  貓女士從攤開的書上走到一邊，用尾巴合上書，輕輕地在書的封面上一掃：
  “使用亞當之書時請注意，如果你見到一位有著金色頭髮的陌生男人，請盡可能幫助他。”

  書的封面纏繞上繁複的花紋，花朵的邊緣用金線勾勒而成。

  2號城市深藍圖書館第二層，一本在書架上放得好好的書消失不見。

  沈冬在心裡默念出書名：伊凡·亞當遊歷記。

  貓女士消失不見，沈冬發現周圍突然變得嘈雜，她抬頭看見了星光圖書館的招牌，她根本沒有進入過圖書館。

  圖書館前來來往往的人像永不停歇的河流，沈冬是一塊笨拙的石子。

  【翻開它。】對於湊熱鬧，厄加斯特一向很積極。

  沈冬剛升起想要巡遊的念頭，腦海深處就自動浮現出她在玩偶工廠裡看見的十二幅海報。

  隨著畫面的不斷轉換，最後兩幅被紅漆覆蓋的海報慢慢變得清晰。

  沈冬出現在距離城市千米高的天空上，低頭就能看見這座光彩奪目的不夜之城。

  這個距離，她根本看不見中心樓上播放的宣傳視頻。

  但她聽到了一道激動的人聲在她耳旁炸響：

  離猩紅界第一個神聖誕生，還有五日！

  這個時間，是今晚的午夜時分。

  下一秒，沈冬看見城市各處開始向上飄起紅芒，在各種光源的映襯下，像是一層稀薄的紅色霧氣籠罩在城市上空。

  “這是什麽東西？”沈冬微微皺起了眉。

  紅色的霧氣不斷蔓延，在碰到無形的邊界時又往內擴散。

  沈冬看見了一個巨大的罩子罩住了整座城市。

  她心念一動，出現在了中心樓的頂端，站在了正在播放宣傳視頻的光屏前面。

  容納了百萬人的城市不會想到自己有變得如此寂靜的一天，大大小小的光屏一個個黑下去，穿梭不停的浮空列車慢慢停止轉動。

  陷入狂歡的人群發現自己的身體變成了虛無的紅光，甚至還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和其他紅光一起融進了城市頂端的紅霧之中。

  上空的紅光越積越多，化成了凝實流動的海洋，天空開始下起了雨，城市在迷失，變成了沈冬夢裡的模樣。

  這就是猩紅審判的最終任務，也是貓女士口中的浩劫。

  沈冬站在這座紅色海洋的最底下，感受著越來越大的雨，有些喘不過氣。

  如果要成功完成主線任務，她必須在今晚零點之前逃出這座城市。

  第十二幅海報上的油漆被無形的力量抹去，沈冬眼前的畫面暗下去，她出現在了紅海之上，城市的邊緣處。

  她沒看出這個地方有什麽特別，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聲音。

  沈冬一直注視著雨幕和紅海，思考著逃離城市的辦法。

  突然之間，那道聲音變大。

  那是一列自虛空中駛出的猩紅列車，巨大刺目的車頭燈破開雨幕，帶著騰起的漫天水汽從她身旁路過。

  它穿過了那道攔住紅芒的結界。

  從此，巨大的轟鳴聲一直回響在沈冬心靈深處。

  ——

  黑都街區一家最平平無奇的快餐店裡。

  沈冬付錢買了一份套餐，坐在了黑鴉和冒野旁邊。

  續了好幾次水的冒野捧著杯子：“這東西好吃嗎？”

  “好吃。”沈冬咬了一口新鮮出爐的漢堡。

  黑鴉友情提醒道：“如果你的身份沒有問題的話，你的帳戶上是有錢的，可以消費。”

  雖然曠野這小子不怎麽說話，嘴巴賊嚴實，但她還是看出了他的緊張與局促。

  這應該是曠野第一次經歷猩紅審判。

  很快，落地窗前的餐桌上擺上了套餐。黑鴉那份是冒野友情讚助的。

  沈冬將自己的經歷掐頭去尾，簡單概括了一下。

  黑鴉喝了口飲料，側頭看向沈冬：

  “你是說，你在夢工廠遇到一隻奇怪的兔子，它進行了一番末世預言。在今晚零點之前呆在城市裡的居民會變成紅光升天。而且逃離城市的唯一辦法是登上一列並不存在的列車？”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沈冬點點頭，表示認可。

  冒野擦了擦嘴：“那我們現在就去找列車的線索吧。”

  “這些消息，我們要告訴隊伍中的其他人嗎？”黑鴉等著沈冬的回應。

  沈冬把最後一點番茄醬擠出來吃掉：“先不急，目前的調查任務有我們三個就夠了。人多了反而礙手礙腳。”

  吃飽喝足，沈冬三人坐上了去往城主住處的懸浮列車。

  因為如果這場災難中有幸存者，那一定是這座城市中實力最強，消息最靈的那類人。

  在這個問題上，冒野和黑鴉兩位擁有猩紅界生活經驗的人最有發言權，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城主。”

  【城主。】現在是兩人一槍達成了共識。

  新手沈冬跟在他們後面：“我也這麽覺得，那我們現在就去城主居住的雲野彼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