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望妻石

  當賀煙嫣再次回來的時候發現王府的門已經打開著。

  她踏進一隻腳，就看到邊瀟正站在庭院中，擺弄著那株盛開的梅花。

  “攝政王倒是好心情。”

  賀煙嫣覺得不打招呼不是，打招呼又有點兒別扭，因此話到嘴邊，反而有了些諷刺的味道。

  邊瀟瞧了她一眼，而後笑了兩聲：“不過是無嫣喜歡花兒罷了， 每次她睡覺之前我都會折幾隻新的放在她床頭，她倒是也能睡得香些。”

  走到邊瀟身邊，這男人似乎沒有了那幾年的戾氣，整個人也不似曾經那樣狠毒，可能是做了父親的緣故，倒是多了幾分溫柔。

  “公主……素日睡得不好？”

  邊瀟點了點頭：“許是出生的時候就著了風寒， 郎中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將公主救活，平日裡睡前就容易頭痛，有時候我照顧不上， 子墨倒是也能操上心，時時記得避免無嫣著涼。”

  沒想到自己當年的確是一走了之了個痛快，女兒卻因為自己而承受了這麽多年的痛苦，賀煙嫣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兒，撇過頭去拭了拭眼淚。

  “不過現在好多了，只是這幾年一直沒有娘親陪伴左右，無嫣到底是心裡不痛快。”

  賀煙嫣歎了口氣，她知道是自己的失職，接過邊瀟遞來的花，她問：“攝政王若是再娶親，也萬要找一個對無嫣好的。若覺得無嫣是個累贅，倒不妨直接將孩子給我，也莫要讓她受了委屈。”

  “王妃這是很麽話？”邊瀟有些生氣，“若是本王不喜歡無嫣，何至於將她養到四歲？若今日王妃是來和本王說這些的，那無嫣你也不必看了！”

  “不是！”賀煙嫣很珍惜這次和女兒互動的機會，她把玩著手中的花，“說到底是我不對， 請問攝政王無嫣在哪兒？我去陪陪她。”

  邊瀟給她隨手一指，賀煙嫣連忙趕了過去。

  平日裡倒是不少哄司允睡覺，司允那孩子睡覺不老實，還像是打把勢一樣，能將被子踢到地上。

  而無嫣則一個人乖乖地躺在床上，似乎是因為今夜暖爐格外熱的緣故，早早就睡著了。

  看著女兒的睡顏，賀煙嫣將插滿梅花的花瓶放在床頭，而後輕輕給女兒掖了掖被角，在她額頭上一吻：“都怪娘親，沒能來早點兒看你……”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似乎都到了後半夜，雪又飄了起來，賀煙嫣才意識到自己該回去了。

  再次來到庭院中，邊瀟還在那裡，只不過多了件虎皮大氅。

  瞧見賀煙嫣踏雪而來，他走過去脫下了身上的大氅給她披上：“夜雪格外涼。”

  賀煙嫣到是頭一次感受到邊瀟的溫暖， 這讓她不免有些受寵若驚：“曾經也沒那個緣分去問， 如今既然已經和攝政王如同老友一般暢談， 我倒是想問一句，當年新婚夜，攝政王去尋的那個女子可找到了？”

  邊瀟愣了一下，而後微微搖頭：“還沒有。”

  賀煙嫣倒是先替他難過起來：“興許是緣分未到，只要攝政王努力去尋，總有一天會找到那個姑娘的。”

  但賀煙嫣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是怎麽惹怒邊瀟了，弄得他直勾勾盯著自己，面色也凝重起來：“難道王妃就這麽希望自己被取而代之？沒想到走了四年，你的心性倒還不如從前！”

  說的賀煙嫣一頭霧水，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難道……攝政王和那女子鬧掰了？”

  邊瀟：……

  一咂嘴，邊瀟本來還想送賀煙嫣回去，現下是一點兒心情都沒有了：“時間不早了，王妃還是早日回去吧。你那個貼心的下屬是不是還在空音谷等你呢？”

  莫名其妙被陰陽怪氣一頓，賀煙嫣本來以為兩人能做朋友，現下看來是真的不行。

  翻了個白眼，賀煙嫣從門口出來剛沒走兩步，突然就被人打暈套上麻袋帶走了。

  而邊瀟在院子裡思忖了良久，最終還是覺得賀煙嫣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可等他追出去沿著腳步去尋找時，只看到在一個街角處一陣混亂的腳印，旋即腳印就消失了。

  “怎麽回事兒！”

  邊瀟立刻登上屋頂去尋找，還好現在下雪，倒是留下了不少印記。輾轉騰挪間，他很快就尋到了一處破敗的民宅，裡面點著油燈，隱隱飄出一股子酒氣。

  邊瀟潛到房間附近，從縫隙中看去，發現賀煙嫣已經昏迷在房中的床上，幾個壯漢喝得醉醺醺的，嘴裡倒是一點兒都不乾淨：

  “這姑娘就是今兒在集市上伸腳絆了兄弟的人？”

  “沒錯！”

  “那我們一會兒可要給她點兒顏色看看！”

  邊說，一個男人就站起身，將自己的腰帶也解開，肥大的肚腩一下就彈了出來。

  一舔手指上的油漬，他伸出手就要去摸賀煙嫣柔嫩的面頰：“小娘子，要怪就怪你喜歡多管閑事兒，可別怪哥兒幾個不知道憐香惜玉啊！嘿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