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來就是死

  從小木屋出來，鼻腔裡全都是燒焦的味道。

  賀煙嫣雖然用針灸和內力控制住了毒素，卻沒有辦法再去抑製腿上的疼痛。

  每走一步都如同膝蓋被人活活剜了出來，剛走了沒幾步，她就摔倒在地上。

  她回想著曾經奶娘說過的話，如果七日內王爺依然生死未卜，那她就要去陪葬，又不免開始擔心。

  “昨夜……”

  那個在我床頭說話的人真的是王麽？
  賀煙嫣努力想要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但除了火焰熾烤的疼痛，她什麽都想不起來。

  “如果真的是王，我只要想辦法讓他再次現身就能保全性命。”

  她自言自語。

  但若不是，今天已經是第五日，兩日之後若還是沒有王的消息，那自己豈不是要搭上孩子的命？
  眼淚湧出，賀煙嫣摸著脖頸上出嫁前娘親給她戴上的玉佩，暗自神傷——

  嫁到王府的第二天，她就收到母親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件。

  由於羌蘭國對於掌權者沒有性別限制，長姐謀逆攛掇女帝之位，謀害先帝以致癱瘓之後，又將母親幽靜在孤島任其自生自滅，雖然對外宣稱是先帝突發惡疾，長女代理國內事務，但外界都對此諱莫如深。

  這封信是母親去孤島之前托親信送出來的，恐怕現在她也已經生死未卜。

  除了王府，賀煙嫣已經無處可去。

  她想過流浪，但若是這樣，那就永遠都沒有為母親和父親復仇的機會了。

  所以，回到王府是最好的選擇。

  也不知道在地上昏了多久，腦海中全都是母親的音容笑貌，當賀煙嫣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一半面頰已經燒毀，沒有了傾國傾城的容顏，也無法使用武功，縱使還有醫術傍身也使不出來的。

  撿起樹枝當拐棍兒，她一瘸一拐回到了王府。

  扣響房門，一個小廝捧著碗不耐煩地打開門：
  “啊——”

  而他剛一看到賀煙嫣被燒毀的面頰，就是一陣驚叫，嚇得倒在地上向後爬去。

  “怎麽了？”葉思瑩聞聲出來，顯然已經是一副女主人的樣子，甚至換上了曾經賀煙嫣的衣服——她沒有賀煙嫣高挑，穿上去就像是套了個笊籬。

  一看到門口被火毀了容的女人，也是一聲驚叫：“啊！你是哪裡來的怪物！快滾出去！”

  賀煙嫣沒有理會她，徑直走了進去，葉思瑩一把拉住了她破破爛爛的衣服：

  “哪裡來的臭要飯的？你可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

  賀煙嫣轉過頭靜靜地看著葉思瑩，雖然後者認不出面前的女人是誰，但這個眼神卻讓她不寒而栗：

  “葉思瑩，本公主今日的下場，就是明日的你。你，還有你的母親，對本公主做的一切，本公主都會加倍奉還！”

  一眯眼，葉思瑩捏著她的手更狠了：“你是……賀煙嫣？”

  剛說出這句話，葉思瑩就放肆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沒想到堂堂羌蘭國的四公主，居然會成這副模樣！你還想復仇？真是笑話！”

  奶娘聞聲趕了出來，看到賀煙嫣也是嚇了一大跳，本想將她趕出去，但葉思瑩卻製止了：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既然你敢回來，我想你也並不介意兩日之後的殉葬吧，賀煙嫣？”

  看來葉思瑩也聽說了這件事情。

  賀煙嫣迎上她挑釁的目光：“本公主若是殉葬了，那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在奶娘的一個眼神下，賀煙嫣就被下人關進了柴房。

  不知道女兒為什麽要留著這個女人，奶娘有些擔心地問：“瑩瑩，這女人怕是活不長了，還是快丟出去的好，別髒了王府的門面。”

  葉思瑩不以為然：“娘！這種女人，就一定要趁她病，要她命才好！反正王爺是不會回來了，倒不如七日後將她下葬，咱們還能落個好名聲！”

  奶娘看著女兒毫不掩飾的惡毒模樣，心裡卻泛起了嘀咕——

  畢竟，賀煙嫣肚子裡是邊瀟的骨肉，也是他最後血脈的繼承者……

  看著母親一臉愁容，葉思瑩用胳膊肘搗了她一下：“娘，你該不會還是在擔心孩子吧？”

  奶娘不做聲。

  “昨兒我可是下了十足十的毒藥，那孩子早就死了，你也別擔心了！”

  “……”

  等葉思瑩再次回到柴房，這裡雖然條件簡陋了一些，但終歸能遮風避雨。

  半夜突發高燒，賀煙嫣直接在地上昏了過去，若不是幾個男人將她從地上架起來，估計還不知道要躺多久。

  “起來吧，賀煙嫣，”當她再次睜眼，葉思瑩正環抱著雙臂站在她的面前，“該上路了。”

  上路？

  賀煙嫣眉頭一皺：“你什麽意思？”

  “你可是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今兒已經是第七天的晚上，等到了第八日的子時，我們會在府上舉行你和王的陰親。”

  “……”

  “你生是王的人，死是王的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