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富有：“我這個樓梯並不是很長，呂大志拿腦袋頂我的鞋，我爬著上來後，在最高的扶手找地方固定自己，讓呂大志抓住我腳。他先推我，我再拽他上來。”

  顧意：“我這個樓梯大約有三個人高怎麽辦？我頂一個上去，第二個人也抓不住他的腳。”

  呂大志：“除去顧哥，你們還有三個人，後面的人頂前面人的鞋，同時抓住前面人的腳，上頂下拽的，你試試。”

  顧生：“我都說了，別理小男孩。小意，你陪龐大媽在一樓呆著，我找到幸存者就滑下去。”

  顧意：“對哦，我們和龐大媽碰面了，她有十二個人，我這裡還有三個，什麽樓梯我都不怕。哥，我來了。”

  顧生歎氣：“男孩在朋友的幫助下長大了。”

  “通通”，他的話裡伴著砸的動靜，顧生也到需要救援的門外。

  嶽峰和葉琳走進臥室，兩人淡定。

  鄭富有和呂大志跑過來，伸頭往前面看。

  鄭富有：“咦，我們找到兩個人。”

  呂大志：“一位老奶奶一個小朋友，可是，這裡也能住人嗎？這個房間裡牆壁也上凍了。”

  半舊的床上堆出半人高的衣服和被褥，床頭緊靠的牆壁有冰霜，地面也有結冰。

  床頭櫃子上有兩個盤子，一個擺著方便麵，一個擺著幾塊冰雪。

  這不用猜，搭眼看去，就電光火石的知道這是食物和水。

  聽到有人進來，被褥裡坐起一個小男孩，同時露出他身邊睡著一個老奶奶。

  鄭富有愛心大泛濫：“嗚嗚，我們來救你們了，”

  呂大志：“嗚嗚，快跟我們走吧，城裡比這裡好。”

  老奶奶嘶聲：“你們.走吧！”

  鄭富有：“嗯？我們是從城區來救你們的人，現在就帶你們去城區.”

  老奶奶打斷他：“滾出我家，我們哪裡也不去！”

  小男孩的嗓音也帶著嘶啞，可能與這段日子吃冰雪解渴有關：“我們不走，這是我家好不容易才分到的房子，我和奶奶就死在這裡。”

  呂大志惱火道：“老人家，你活了一把年紀怎麽不懂事呢，你孫子還能活下來，能給你家傳宗接代”

  老奶奶：“滾！我孫子沒有我，怎麽活？”

  鄭富有：“也救你啊。”

  老奶奶：“我老了，全身是病，活不了幾天。”

  呂大志繼續惱火：“那你也不能讓孫子陪著死.”

  葉琳：“小弟弟，我隻問你三次。第一次，我們帶你走，能給你新生活、學習、新家庭，你長大後能做有用的人。”

  小男孩猶豫的動了一下，在大家的視線裡，看到老奶奶攥著他瘦弱手腕，狠狠塞回被窩裡。

  小男孩：“我不去，姐姐。”

  葉琳：“第二次，每個生命的出現，都有屬於他的生活，你還沒有長大過，我們保證帶你走會對你好。”

  老奶奶猛的拉著小男孩躺下來，罵道：“滾滾滾”

  嶽峰伸手，一隻手按住鄭富有肩膀，一隻手按住呂大志肩膀，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葉琳等著。

  小男孩靜靜的道：“我不去，姐姐。”

  葉琳：“最後一次我問你，你可以決定自己生活，自己的生死。你我都知道這裡不能再生活，只要你願意被救援，我們同樣會救你奶奶，不管她願不願意，我們會盡一切努力治療她，讓你不會離開奶奶，奶奶也還在你身邊。”

  老奶奶嘴唇顫抖幾下，停止罵聲。

  小男孩想了一會兒，眼睛裡的光迅速黯淡：“我不去，姐姐。”

  呂大志：“我忍不下去了，你們非跟我們走不可。”

  他上前抱起小男孩，鄭富有伸手去扶老奶奶。

  “啊，痛啊.”

  呂大志松手後退，被小男孩狠狠咬了一口，滑雪衣也沒有擋住他尖厲牙齒。

  而老奶奶從被窩裡抽出一把菜刀，對著鄭富有砍下去。

  鄭富有縮手，嚇出一身冷汗。

  葉琳轉身：“本次救援失敗，各位再接再厲不要氣餒，我們去下一家。”

  他們走時，把房門關好，鎖是打開，而不是損壞，不用等冰雪就能關閉。

  鄭富有和呂大志開始沉默。

  七樓。

  同樣在臥室，同樣所有的衣服被褥堆出床上小山，老奶奶驚喜：“你們肯帶我孫子走？”

  她從懷裡扒拉出一個男孩：“小傑，快穿好衣裳，把被子裹走，去吧，好好活著。”

  小男孩抱緊她：“奶奶，我要陪著你。”

  老奶奶：“奶奶活夠了，你還沒有長大過，沒有結婚，沒有孩子，去吧，聽大人的話啊。”

  小男孩：“嗚嗚，不，我要陪著你。”

  鄭富有和呂大志保持沉默。

  葉琳：“請問，這裡的衣櫃能用嗎？”

  老奶奶：“你拿你拿，只要你們肯帶小傑走，這裡的東西看上哪件就拿哪件.只是凍上不好搬吧？”

  葉琳看看凍結在牆壁上的大衣櫃，約有一人多高，雙開門。

  葉琳：“管家，放倒衣櫃。”

  兩人高的管家進不來，從門外伸進機械手臂。

  “啪啪”的冰雪碎裂聲裡，衣櫃被放倒在床前。

  葉琳打開來，裡面空空如也，衣物應該全在床上堆積取暖。

  葉琳：“小弟弟，扶你奶奶進衣櫃裡，抬你們一起離開。”

  老奶奶：“不不，我癱瘓了，你們帶上我太累贅，也沒必要。”

  小男孩神情嚴肅：“姐姐，你們走吧，我陪奶奶哪也不去。”

  葉琳：“醫護人員聽到了嗎？我們即將送一位癱瘓幸存者過去，準備接收，並準備幫她更換乾淨衣物。這床上有，會和幸存者一起送去。”

  “收到，9號車骨科醫生準備接收。如能知道病因，謝謝。”

  “收到，13號車外科醫生準備接收。如能知道病因，謝謝。”

  葉琳：“奶奶，你知道自己怎麽癱瘓的嗎？”

  老奶奶：“我骨頭摔壞了。”

  葉琳：“9號車準備接收。”

  “收到，張醫生準備接收。”

  嶽峰先於葉琳一步抱起老奶奶，放入衣櫃裡，葉琳抱起小男孩送到衣櫃裡。

  橫放的衣櫃，向上的櫃門輕輕關上。

  機械手臂拉出衣櫃，隨後抬起它，直接撞開樓道窗戶框架，跳下七樓。

  風雪猛烈吹入樓道，葉琳和嶽峰走出來，能看到管家奔跑在風雪中的身影。

  幾秒後，通訊器裡回話。

  “9號車已接收病人，祖孫另有不同程度凍傷。交給我們吧。”

  求票。

  這兩天有點事。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