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余余以為是工作人員，扭頭看楚宥，“先松開啦。”

  楚宥松開手，眉頭微微蹙起。

  而薑菁妤懶得看兩人膩歪，索性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和站在門口，臉上端著笑的李雲萊四目相對。

  霎那間，薑菁妤認出了李雲萊，臉上淡淡的笑意消失不見，神情冷漠，帶著點嘲諷。

  “有事？”

  李雲萊也沒想到開門的會是薑菁妤，她對薑菁妤有點發怵。

  當年她賣可憐博同情，學校老師出面讓年余余接受她的道歉，就在她以為事情翻篇的時候，薑菁妤衝到了學校，完全不顧形象的在公共場合把她罵了一頓。

  當時周圍要不是有其他人攔著，她可能會被打。

  想到這，李雲萊的氣勢弱了一些，露出一慣的柔弱姿態，笑的無辜，“我來找余余。”

  薑菁妤擋著門，一點也不給李雲萊面子。

  她個子高，還穿著高跟鞋，用居高臨下的淡漠口吻道：“余余今天心情好，不想見惡心的人，也不想記起惡心的事。”

  李雲萊僵住，薑菁妤的一連兩個惡心，仿佛扯下了她的遮羞布。

  氣氛僵持住。

  而坐在沙發上的年余余，早在李雲萊開口說話時，就聽出了李雲萊的聲音。

  她面無表情的坐著沒動，在她答應參加今天這場漫展時，她就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

  李雲萊一定會來惡心她。

  她沉著臉，坐在一旁的楚宥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了一下，像是在無聲給她依靠。

  年余余臉色和緩了一些，重新露出笑臉。

  “妤妤。”她出聲叫薑菁妤。

  說完，她站起身走到門口。

  走到薑菁妤身邊，年余余坦然大方的和李雲萊對視。

  現在的她已經和從前不同了，她不會再逃避。

  “有事嗎？”年余余主動開口道
  “我想我們的關系沒好到可以寒暄打招呼的地步。”

  李雲萊愣住，余光瞥見薑菁妤朝她翻了個白眼，她都沒什麽反應，像是被年余余的話驚訝到。

  隔了會兒，她勉強的笑了下。

  “余余，我以為……我以為我們大學四年，還是有些情分的。”

  年余余學著楚宥平時面對陌生人的樣子，語氣有些冷，“那是你以為的。”

  “上午開簽售會很累，我要休息。”

  “還請你別來打擾。”

  話落，她直接伸手關上門。

  砰一聲，休息室的門重重的關上。

  李雲萊吃了閉門羹，臉色不停變幻，臉上再沒有半分笑容。

  她本想拿捏住年余余心軟的弱點，和年余余寒暄一番，趁機拍張合照發到微博上，不僅能宣布和年余余的關系破冰，還可以蹭到她的流量和人氣。

  可惜，年余余完全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李雲萊咬了咬牙，半響，她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等到對方回復，她才重新露出笑容，看了眼緊閉的休息室大門，臉上露出點勢在必得的算計。
——
  休息室內，年余余在關上門的下一秒，臉上的冷漠表情消失不見。

  她無意識的撅嘴，無聲的朝薑菁妤做口型，“怎麽樣？”

  薑菁妤笑著朝她比了個大拇指，“讚！”

  她小聲道：“你當年要是能這麽雷厲風行，不至於被李白蓮欺負成那樣。”

  年余余的眼裡黯然的情緒一閃即逝，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以後不會了。”

  她飛快的看了眼楚宥，悄悄挺直腰板，她會越變越好的！

  ……

  從休息室離開時，體育館內依舊鬧哄哄的。

  避免被認出引起混亂，年余余還是戴上了口罩，從上午進來時的體育館後門離開。

  直到坐上楚宥的車，她才松了口氣，不禁感歎道：“偷偷摸摸的怎麽像……”

  話沒說完，薑菁妤接的很快，“像做賊？”

  年余余：……

  她沒好氣道：“你才做賊呢！”

  薑菁妤：“你明明也是這個意思！”

  年余余：“才沒有！”

  兩人鬥起嘴，楚宥沒參與。

  他把車開上馬路，才開口道：“去哪裡吃午飯？”

  “回家吧，點外賣。”年余余靠在椅背上，“外面人多。”

  薑菁妤笑，“現在就開始注意形象了？”

  “你今天被拍了那麽多照片，各種社交軟件上都會同步更新，也算是個公眾人物了。”

  “以後出門都得注意形象。”

  年余余想象了一下以後在外面吃飯，萬一被人偷拍到她胡吃海喝的不雅照片，豈不是會被群嘲？
  想到那個情景，她有些頭皮發麻，有一點後悔簽售會時摘了口罩。

  薑菁妤還在幸災樂禍的笑，楚宥淡聲道：“不用擔心。”

  “等過幾天熱度過去，自然沒那麽多人關注。”

  “而且你今天化了妝，打扮的很漂亮，和平時的形象差別很大。”

  年余余放心了，卻又感覺不對。

  她有點不爽，“什麽叫我化了妝很漂亮，和平時形象差別大？”

  “難道我平時不打扮的時候很不修邊幅，很醜嗎？”

  “楚宥，你什麽意思？”

  突然惹火上身的楚宥：“……”

  “不是，也很漂亮。”

  “我沒什麽意思。”

  年余余不依不饒，她對形象差別很大這幾個字極度敏感。

  明明她不化妝時，也是素顏美女一枚的！

  “那你是覺得我沒意思了？你覺得我無理取鬧？”

  楚宥：“……沒有。”

  坐在後排圍觀小情侶吵架的薑菁妤，發出不厚道的笑聲。
——
  轎車一路開回景安花園，年余余才勉強被楚宥哄好。

  薑菁妤看了場熱鬧，一上午因為楚宥穿著一身黑又冷著臉的陰影徹底散去，又變得肆無忌憚。

  “楚醫生，以後哄女朋友也得三思啊！”

  “我們女生可是最喜歡摳字眼的。”

  楚宥還沒說話，年余余不服氣了。

  她回頭懟道：“你才喜歡摳字眼。”

  她才不喜歡摳字眼，她明明是溫柔大方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薑菁妤被懟，也不惱，笑眯眯的，“人貴有自知之明。”

  年余余氣，鼓了鼓臉頰。

  開車的楚宥趁機道：“你體貼又溫柔，是最合格的女朋友，不會鬧脾氣，不需要我哄。”

  年余余滿意極了，眉開眼笑。

  她還故意回頭朝薑菁妤抬了抬下巴，十分得意。

  薑菁妤：“……”

  楚宥是怎麽做到用無比認真的語氣，睜眼說瞎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