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樊葉一臉無奈,耶律才才恍然自己搞錯了對象。
視線微轉,來到墨國軍前那位一身白衣面戴白狐面具的男子身上。
如此仙風道骨的姿態,想必就是墨國請來克制樊葉的人。
正準備再次口吐芬芳,那道軟糯糯的聲音再次響徹戰場上空。
“炎國的人都聽著,想活命的,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
“雙手只要綁上繩索,便可安全走出雷區。”
話音隨著天空中數不清的紫雷一同落下,紫色的雷光在白日裡顯得耀眼炫目。
看在炎軍士兵的眼中,卻變成了無數的牢籠寒鐵,一道接一道的將他們困在天怒之下的牢籠中。
耶律才這才把視線落在蘇青甜身上,只見小丫頭對他露出一個甜如花蜜般的笑。
瞧著小女娃的笑,耶律才忽的打了個冷顫。
從脊背處滲出的寒冷,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近在眼前的恢弘法術徹底震撼了樊葉。
他雙眸鋥亮,欣賞著難以言語的一幕。
這是他進入天宗修道如此多年以來,從未膜拜過的天階術法。
再看向蘇青甜時,樊葉已然一副花癡膜拜的模樣。
小姑娘生的極好就不說了,竟天賦卓絕到此番境界。
師兄的眼光果真一如既往的刁鑽犀利。
不對……
樊葉晃了晃已經迷糊的腦袋,心說這位小姑娘的天資可比師兄還強上三分。
不知道自己跟在師兄左右,能不能同小姑娘學上幾手?
聶辰見如此情況,也不再擋在蘇青甜身前。
小小姐的實力一次比一次強悍,這讓聶辰也心生佩服。
懷裡的小灰狼似乎分辨的出法術的由誰發出,這會已沒了先前的懼怕,悠閑的窩在聶辰的臂彎裡瞧著雷光閃爍。
面對蘇青甜的話,在紫雷牢籠中心的炎國士兵紛紛看向耶律才。
他們自然不會投降,就算不是畏懼耶律才,也要拚死守住自己作為炎國人的自尊。
時間一點點過去,炎軍就這樣硬著頭皮熬著。
雷電的轟鳴聲,一下下落在他們的心裡。
“大家莫慌!”
耶律才忽的想到什麽,對著蘇青甜大聲說道,“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修道之人所有的法陣都需要靈力的維持。”
“本將軍倒是想瞧瞧,如此龐大的法陣你們又能支撐多久?”
“有本事就讓這破雷轟我三天三夜,否則本將軍定能帶領大軍逃出生天!”
炎國士兵聽到耶律才如此說,頓覺十分有理。
一個個開始盤坐在地,做出一副長期抗爭的準備。
如今的大陸靈力稀缺,最為豐厚的幾處深山均被四大宗門鎮守,其他散門小派只能靠著各處稀薄的零散靈力以做修煉。
也正因如此,大陸中雖有修仙者,雖分散在四國各處,他們卻顯有露世的時候。
也不能將宗門道法普及到整片大陸。
隨著時日飛逝,世人雖知修仙者,卻早已當他們是隱世傳說或半仙之姿。
而宗門也自然隱匿在深山之中,不與世俗多有來往。
耶律才這番話也切中了陸塵一和樊葉的擔憂,他們並不清楚蘇青甜體內靈力究竟有多少。
畢竟天資卓越也是有底線的,能夠祭出如此法陣,並不代表可以維持下去。
蘇青甜難得一臉錯愕。
確實,自己連番出手時,的確忘記了她已不是凌劍宗的掌門大師姐,而是一個快滿六歲的小女娃罷了。
也忘記了,自己身體裡殘留的靈力不過是巔峰時期的三分之一。
若不是耶律才出口提醒,自己如此放肆下去,恐真的會把這具小身體給耗了個乾淨。
可惜耶律才的算盤打的再響,也是無法實現的。
對於目前的蘇青甜來說,維持這片法陣本根不是什麽大事。
雖只有三分之一的靈力在身,眼前這類低階的法陣她可以持續足足一月有余。
而炎國的士兵卻撐不過三日,到時便會乖乖的束手就擒。
“外公,青甜餓了,我們回去吧。”
蘇青甜騎著銀雪來到蕭老爺子身邊,“他們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出不來的。”
本還有些擔憂的蕭老將軍,聽到自家小外孫女的話瞬間揚起笑意。
看來自家小娃這法陣足可以關住炎國大軍半月有余,而他們是選擇硬撐或用自相殘殺等殘酷的手段活下去,還是最終放棄抵抗投降。
對墨國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蒙放,我們撤回營地。”
蕭老將軍慈愛的將蘇青甜抱在自己的懷裡,對著蒙放說道,“這裡就任由他們放肆吧。”
炎國士兵哪裡有放肆的根本,他們各個鎖在原地,瞧著墨國將士逐漸遠離的身影。
一開始有些人還想趁著蕭家軍不在,趁機逃離這天牢。
誰知,手還沒伸出幾寸,便被紫雷飛濺的電絲擊中。
整個人彈飛,落在一片士兵之中,摔的頭暈眼花。
再低頭,那隻想要試探的手臂已經焦黑了大半。
出逃是再無可能了,只有乾熬。
他們期待著耶律將軍說的那一幕出現。
每個人都焦急的看向紫色牢籠,希望它在下一刻便毫無預兆的消失在這片天空中。
可惜,四五個時辰過去了。
遠處天色低垂,紫雷牢籠非但沒有散去的跡象,反而在垂垂暮靄中顯得格外壯闊。
那些雷電似乎越發粗壯,轟鳴的雷聲成了催命的符咒,一下下敲擊著士兵們慌亂的心。
“咕咕咕……”
饑餓的腸胃不斷發射出信號。
炎國的士兵從昨日一戰後便水米未進,若真要在這無遮擋的天地中熬上三天三夜,豈不是真的要被活活餓死渴死?!
“死在戰場還算為國捐軀,活活餓死算怎麽回事!”
“早知道剛才就投降算了,至少活著還有希望,說不定還能趁著人多造勢逃回去。”
“是啊,我們可是有三十萬人,他們墨國哪裡看的住我們如此多的戰俘。”
“哎,我還想這次一定能贏,早日回去看看我家媳婦和女兒。”
“也不知他們孤兒寡母的在家有沒被人欺負。”
一句接一句的牢騷,開始在炎軍四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