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甜的話讓陸塵一心頭一驚。
天宗的宗門秘術只有宗主和幾位長老才知曉,這可是門派重中之重的秘密,這小丫頭是如何知曉的如此清楚的?
難道,她用了驗算之術?
不、不可能!
陸塵一否決了自己的猜想。
各派宗門為了防止其他門派窺探,所有秘術都是加了密咒的,此秘術更是由宗主親自加持的密咒。
知曉秘術之人根本無法通過言語或文字等形式同他人說出秘術的根本。
就算破口而出,說出來和寫下的也不過是無人能聽懂或看懂的語言。
目光不由得死死定在蘇青甜的小臉上。
陸塵一思緒翻飛如波濤。
他根本無從想明小丫頭是如何得知天宗秘術,尤其是對秘術的實施方式如此詳熟。
更令他心驚的,是眼前如妖般心智的人兒,只不過是一個只有五歲年紀的幼童而已。
這真的是一個稚子可以擁有的心智嗎?!
內心雖然驚駭不已,但另一股強烈的情緒也同時侵襲著陸塵一。
那就是渴望。
想要收蘇青甜為徒的心情愈發濃烈。
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在外遊歷數十年,這是陸塵一頭一回對一個孩童有著狂熱執著的心情。
其中除了自身對蘇青甜天賦和脾性的欣賞外,還有一部分是自己作為天宗長老對宗門的責任感。
在這片大陸上,知曉宗門術士之人都奉天宗為第一。
就像那個被徒弟反噬的柴一刀,只要提起宗門率先想到的肯定是天宗。
但看似高高在上無法觸及的天宗,也有著自己不可能多言的困境。
身為長老之一的陸塵一很清楚,自家宗門若不能在近年內納入幾名天賦卓絕的弟子繼承衣缽,再過百年有余,天宗便會從大陸第一的位置上被人狠狠踢下。
雖說整個大陸是由四大宗門鎮守四方,但千百年間有不少小宗門如春筍般不間斷的冒了出來。
宗門派別之間的爭鬥也愈發激烈。
天宗秉持著強者自持的態度,從不參與門派間的比武爭位。
一向以話事者的身份,壓製著各路宗門,維持大賽的公平公正。
若天宗有一日從宗門第一的位置上落敗,必會立刻被迫卷入宗門間無休止的爭鬥。
陸塵一一向不喜生靈塗炭。
他在外遊歷多年,一是尋找離開宗門歷練修行的各路天宗弟子,二是搜尋天賦優異可代培養的新弟子。
目的也是為了穩住天宗百年甚至千年的基業與地位。
這也是當初第一眼瞧見蘇青甜的本事後,一直死纏爛打至今的主要原因。
哪怕要暫時舍棄師弟樊葉的功力,他也要抓住小丫頭同自己回天宗的機會。
可誰承想,這小丫頭步步緊逼至此,讓陸塵一實在為難。
瞧出男人眼中複雜隱晦的情緒,蘇青甜一下便猜中了對方的心思。
兩方之間的戰場中,天空愈發陰沉低垂。
壓抑的雲層好似擠壓了天空與大地之間的空間,讓所有人呼吸困難。
“哢!!!”
一道紫雷毫無預兆的從天而降,狠狠地砸向地面。
堅硬的地面頓時被掀翻一片泥石,隨著白煙隨風散去後,一個井口大的深坑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耶律才看見這一幕,興奮的忍不住拍打自己的大腿。
“好!劈死墨國的那群小雜種!”
這才是他想要的法術!
這才是炎國和墨國對戰時自己這方要有的氣勢!
如此,今日炎國大軍佔領奉城便如探囊取物。
自己要親手砍下墨國不死戰神蕭罡的腦袋,掛在奉城的城門之上,看誰以後還敢瞧不起他們炎國。
而他耶律才,從此之後便會成為整個大陸之上令人敬仰又畏懼的新戰神!
驚雷的聲音伴隨著疊疊烏雲朝著蕭家軍的方向而來。
落下的紫雷愈發密集,莫說戰馬,就連躲在聶辰袖口裡的小灰狼都開始瑟瑟發抖。
蕭家軍的將士們瞧著眼前的一幕,內心愈發絕望。
若對方控制猛獸對戰,他們尚可拚死一戰。
但如此天災,根本是人力不可抗的敗陣。
緊鎖的眉頭和忍不住發顫的身體,是蕭家軍大多將士的模樣。
但即使內心無比恐懼,卻無一人丟盔而逃。
他們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隊伍前方騎在馬背上的那個高大的身影。
一頭白發的蕭罡。
蕭老將軍面色堅毅,眼前的壓頂的烏雲和不斷裂地飛石的紫雷,根本無法動搖他的內心。
就連他身下陪伴多年的戰馬,也只是低聲嘶鳴著。
仿佛做好了同主人一起赴死的準備。
若說墨國的皇帝是國家的命脈,那麽蕭罡就是墨國兵士們的主心骨。
看到蕭老將軍已然決絕的面色,將士們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堅定。
這一戰關乎墨國生死。
逃,家破人亡只是時間問題。
戰,還能換來一線生機。
即便是蕭家軍殘余的這些人全部戰死,也能拖延住炎國大軍的腳步,為他們身後的百姓和家人爭取更多的時間。
更何況,他們本就是鐵骨錚錚的蕭家軍。
不畏生死,定要保家衛國!
“若辦不到,以後不許再提收徒弟的事,我們之間就此作罷!”
陸塵一到現在都不肯出手,蘇青甜冷哼一聲,“你既不願出手傷了同門,那便換我自己來。”
話音落下,還未等陸塵一開口,蘇青甜抬頭看向滾滾而來的烏雲,小手輕回。
強勁的烈風從白嫩的手心中揚起,三步之內瞬間轉為颶風。
肉眼可見的速度直奔烏雲的方向而去。
霎時間,原本朝著蕭家軍而來的烏雲,立刻倒轉方向朝著炎國的方向推移。
還未等所有人做出反應,夾雜著雷電的烏雲已然飄在了炎國大軍的頭頂。
“轟!哢嚓!”
一道紫色雷從天而降,正巧劈在耶律才的面前。
戰馬驚嚇著高高抬起前蹄躲避雷電,直接將背上的耶律才掀翻在地。
韁繩脫落的瞬間,戰馬轉頭就朝著戰場遠處跑去,一下便沒了蹤影。
“該死的!”
被摔的格外狼狽的耶律才,剛陰沉著臉準備爬起身發怒,耳邊再次傳來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