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厲王妃要給昭華郡主招婿的事呀。”少女盈盈一笑,扔出一個重磅炸彈。
“爹爹定了浩表哥去當郡馬爺。”
這可不是蘇青甜信口胡謅,蘇征的確是動了讓自家男丁當郡馬爺的心思。
若說蕭家同往日一般蕭條將死,也許蘇征做事還不會如此激進,但看著蕭家人那股如日中天的氣勢和魄力,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有了這心思後他也相看過族中年歲相仿的青年,後叫白若雪知曉了他的想法,婦人可是連著好些時日在他身邊吹著枕頭風,這才想到定下自己的侄兒。
但蘇征心裡也明白,莫說耳房是否會想要這婚事,怕是老夫人都不樂意答應。
故此從未同他們提及此番想法。
還好如今孝順女兒蘇青甜回府了,進門第一件事就是幫爹爹捅破這張窗戶紙,以免耽擱了兩家和親的大事。
聽到厲王妃幾個字,一旁跟著來的小姑娘眼中透出羨慕和深深的嫉妒。
京中貴女果真如傳聞一般,上好的天之驕子可任憑他們挑選,無論樣貌家世只要合她們心意都可結親。
哪像她……
為了得一門較好的親事,需要母親帶著她低聲下氣的好聲相求,若對方沒有瞧上自己,免不得還要被羞辱一番,真真令人難堪。
想到母親和自己收到的冷遇,小姑娘的手不甘心的死死攪住裙角,眼裡全是憤恨。
細小的動作,自然逃不出蘇青甜的眼睛。
看來老夫人的治家水平也不怎麽樣,當著人就如此不安分,背地裡怕是不知有著多少狼子野心的存在。
不過,對蘇家來說這一個是不夠的,還需要多來幾個才熱鬧。
老夫人哥哥家的大兒媳聽到王妃二字時不由得雙目圓睜愣了片刻。
乖乖,那可是郡主夫君的頭銜啊!
若自家孫輩真成了郡馬爺,那還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大好事!
自己下半輩子也能同主位上的老夫人一般,真真正正的變成這繁華京城中的人上人!
“不行!”
尖利的聲音驚醒了老婦人的美夢,她不太高興的抬頭望向對面二房家的妯娌。
如此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竟還有人反對?
真真飽漢子不知餓漢饑,叫人沒眼看!
小兒媳才不管對面親戚家如何想,她激動地看向老夫人說道,“大哥怎能如此對待我家浩兒!”
說著,激動地直接站起身衝到老夫人面前。
“娘,我家浩兒您是知道的,他自小讀書便天資頗高,夫子們各個稱讚功課也從不懈怠。”
“今年的科舉熱門人選他位列前五,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中榜學子。”
“大哥若安排他去當那個什麽郡馬爺,這、這不是要毀了我家浩兒的大好前程嗎?!”
老夫人沒想到小兒媳如此激動,剛準備出聲安慰幾句,對方根本不給她機會。
“而且厲王妃家的昭華郡主本就是個……”
“總之我家浩兒絕無可能去當郡馬爺,娘,其余什麽事我都可以依你,這件事我們二房絕不會答應!”
“若您非要為了仕途偏疼大哥,那我們就此分家別過!我家浩兒同其他小輩的前程我們自己操心,也不必勞煩大哥了!”
有些話小兒媳沒有抬到明面上,畢竟這裡還有外戚在。
當初夫君帶著一家人來京城定居後,她豔羨大房一家在京城的人脈勢力,更羨慕大房人上人的地位。
想著兒子日後仕途坦蕩外,也定要結一門貴親,好鞏固自家的未來。
她暗中在京城中打聽了大大小小官員家的女眷和其喜好,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兒子議親時能第一時間選的良緣。
雖說消息繁雜有真有假,但其中一項是絕無可能出錯,那就是關於厲王妃家的這位郡主。
據傳,昭華郡主如今已經是第五次招婿了。
前面四位郡馬爺無一例外在成婚不滿三年時候暴斃而亡,坊間都說這郡主天生反骨主克父克夫。
原本厲王前些年為救皇帝中箭身亡時還沒有如此流言,可隨著她四任夫君離奇暴斃,這傳聞自然是越來越多。
陛下念及厲王的犧牲,對厲王妃這對孤兒寡母多多照顧,京中貴夫人也不絕不敢怠慢厲王妃一家。
不少人想借著昭華郡主整顆大樹平步青雲,即便冒著會暴斃的風險,還是不願放棄攀高枝的機會。
三年,換整個家族的榮華富貴,是多麽劃算的一筆買賣!
其中,並不包括蘇臣浩!
小兒媳如此堅決且乾脆的態度,讓在場的一眾都嚇到了。
老夫人更是慌了神,有些不知如何安撫小兒子。
她一直長居大兒子家,對安國和安邦兩個孫兒也格外上心疼愛,但無論如何心底最為記掛和愛護的還是小兒子家的浩兒。
誰讓他爹才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比起蘇征那可是一直帶在她身邊長大的。
“翠蓮,此事還不知是真是假,你何必說這些讓母親傷心的話?”
梁翠蓮便是小兒媳的大名。
老夫人語氣中竟是心疼,半點責怪都無,看的蘇青甜嘖嘖搖頭。
這偏心眼偏的也太厲害了。
大哥家的兒媳和侄女則是一臉不明所以,老婦人好奇道,“這件事至於如此生氣嗎?不是好事嗎?”
放在其他門戶內,若遇到此等天賜的親事可算得上破天富貴砸面而來,她居然還不想要?!
梁翠蓮張了張嘴想說出心中所想,但估計對方可是王府家的郡主,若被旁人知曉他們在家中妄議郡主是會招來橫禍的。
“娘,浩兒馬上就要參加今年秋試,若是高中一個新科狀元的前程不比郡馬爺好上太多嗎?”
梁翠蓮並沒有把話挑明,她相信老夫人聽得懂。
對方畢竟在京城生活了這麽多年,耳語目染也學了不少了。
老夫人面色了然,心中明白了小兒媳的顧慮。
雖說郡馬爺身份貴重,可以說是最為靠近皇權中心的所在,但對外是沒有任何實權的,回到郡主府宅內也不過是她的貼身奴才。
她的金孫應如大兒子一樣,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怎麽可能成為這樣卑躬屈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