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越聽臉色越難看,老夫人不由得呵斥一聲打斷了徐媽媽的匯報。
“她算什麽東西,就算是她娘蕭紅顏活著的時候也配不起我家征兒!”
“如今不過是得了個虛名的公主頭銜,竟妄想我兒給那個倒霉催的早死鬼跪地磕頭?!”
目光陰冷的老夫人冷哼一聲,“此事萬不可答應,否則就是上了我蘇家的體面,日後被有心之人傳出去,征兒要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是,老奴也是這樣覺得。”
看出主子動怒的徐媽媽恭順地接了話頭,她才不會專門挑著主子發火的空擋觸霉頭。
總之一切都是那個蘇青甜惹來的,至於老夫人如何抉擇全憑她。
“你去吧。”
老夫人擺擺手趕人,似乎是真的被氣到了有些個頭昏。
“那吳家小姐那邊……”
“既然她應了帶菲兒赴賞花宴,其余的事從長計議便可。”
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精明,“只要菲兒順利在京中各族的貴婦面前露臉,日後有我們蘇家抬著她議親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自信滿滿的樣子讓徐媽媽立刻明白老夫人心中所想,可她仍有些擔心。
腦海中一直回蕩著蘇青甜最後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猶豫半晌還是開口道。
“老夫人,老奴回來前大小姐曾特意叮囑,若是不答應她的要求,今日賞花宴內發生了任何狀況她都不會替吳家小姐擔待。”
“嘭!”
帶著怒火的拍桌聲響徹院內,門外守著的丫鬟都被嚇的抖了三抖。
蘇家老夫人雖是鄉野村婦出身,可憑著兒子過上了人人豔羨的貴婦生活後,對下人的刻薄並沒有少。
日常發火刁難也是有的,但極少真正的散出如此強烈的怒意。
“呵!還真是反了她了!”
咬著牙的老夫人冷笑一聲,“這個野丫頭竟然還敢威脅到我的頭上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她不過是用公主的頭銜勾搭上了哪位千金才得了今日的宴請,還真以為自己是這墨國皇城內有著封號的真公主了?!”
“況且菲兒想來懂事有理,她憑什麽張嘴就咒菲兒要惹出禍端!”
“這丫頭,果真是我們老蘇家的禍害!”
當初就應該餓死街頭才好!
這句老夫人沒有罵出口,實在不是一個親祖母對晚輩的毒咒,她心中明白隔牆有耳有些話還是要咽在心底。
“老夫人消消氣。”
徐媽媽連忙合上房門,斟了杯茶遞了過來,同時聲音壓的極低。
“據老奴觀察,大小姐似乎就是最近街面上傳聞的那位小神仙,若真如她所料發生了意外,菲兒小姐恐怕……”
“什麽小神仙!”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道,“不過是蕭家為了她名聲好一些,胡亂吹噓的虛名罷了。”
“她要是真有那一身的本領,為何國師大人不收她為徒反而要咱家的仙兒?!”
“再說了,范家是何種門第氏族,一個小小的賞花宴而已,來的無非都是公子千金熱鬧熱鬧會出什麽大事!”
“你個老貨,休得危言聳聽!”
在氣頭上的主子顯然不聽勸,徐媽媽低著頭也不便多言。
這一通罵算是散掉了不少鬱結的悶氣,老夫人緩了緩打起精神吩咐道。
“你去瞧瞧菲兒,多跟她說說大家閨秀的做派規矩,囑咐她去了宴席不可丟了我們蘇家的臉面。”
“是,老奴這就去。”
打發了徐媽媽的老夫人感覺到極為疲累,躺在軟塌上閉目養神,可腦子裡半點寧靜都沒,一直回蕩著蘇青甜的要求。
煩悶的她直皺眉頭。
午膳一過,吳菲兒便迫不及待的站在蘇府大門前等待。
過了許久,一雙璧人般的身影才緩緩出現在前院。
抬頭望去,蘇青甜正有說有笑的拉著蕭驚墨朝外而來,吳菲兒顯然沒見過帶著面具的高大男子,有些害怕地朝一旁躲了躲。
兩人距離門口還有些距離時停了下來,男人身上不凡的氣勢惹的吳菲兒探頭偷摸看去。
只見對方正傾身親密地靠近蘇青甜,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
少女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木質面具回應。
吳菲兒一直養在家中,除了自家姊妹從不與外人往來,還是頭一回瞧見狀似恩愛的情侶,眼睛瞬間瞪的巨大臉頰也紅了起來。
待她回神,蘇青甜早已站定在馬車前催促。
“吳家小姐,你若不願我自行前去赴宴也可。”
“哎!來了!”
提起裙擺連忙趕了過去,慌張地回頭望去哪裡還有面具男子的身影。
直到上車,通紅地臉頰還是沒有降低半分熱度。
她猜測這那張面具之後是怎樣瀟灑俊秀的容顏,接著又期待著今日賞花宴會遇到哪些如玉般的公子。
怕是各個都如蘇家大公子般英俊風流,貴氣十足。
一雙喊春的眼底滿滿的笑意,吳菲兒時不時撫摸著身上新著的衣裙,這還是自己此生頭一回參加如此華麗的宴會。
耳邊回想起徐媽媽一遍遍的囑咐,深怕自己露怯的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青甜妹妹。”
忽的想起姑母的話,吳菲兒帶著一個含蓄的笑衝著蘇青甜謝道。
“謝謝你帶我去賞花宴。”
本在閉目養神的蘇青甜聽聞這句話,緩緩睜開眼。
眼前的吳家小姐身穿一襲粉色綢緞衣裙,腰間系著一個略大的蝴蝶結,衣袖處還有金絲點綴著花邊,整個人看起來嬌俏無比。
只可惜她本身膚色並不夠白皙,根本壓不住這片粉色的衣裙,反倒襯托的她更加黃黑土氣。
從面料不難看出,蘇家老夫人對這位小輩是下了血本,不然也不會拿出如此好的衣料。
吳菲兒的謝並沒有得到蘇青甜的回應,她隻淡淡的看了一眼又即刻閉目養神。
吳菲兒尷尬的張了張嘴,安靜下來。
還好蘇家與范家相隔不願,沒一會馬車便緩緩停下。
掀開轎簾,兩個范家丫鬟立刻迎了上來。
遞上請帖後,丫鬟們將二人帶入范府大門。
走過一道道雕梁畫棟的長廊,精巧細作的亭台樓閣後,嘈雜的人聲便映入耳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