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喬晞寧主動跟李鈺打招呼。

  李鈺沒想到喬晞寧會主動跟他打招呼，先是怔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刻慌張地說：“好久不見。”

  他的表情太過慌亂，跟他以往鎮定自若的人設相差極大，讓喬晞寧一度懷疑到底是不是他？
  “您不用這麽慌張，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喬晞寧訕笑著說。

  李鈺也尷尬地笑了笑，抬起手擦了一下自己額頭的冷汗，歎息說：“我也不想慌，但是……說實話，我見到你，心裡是很慌的。比我第一次出任務，第一次被領導接見都要慌。對不起，晞寧，我對不起你。”

  “您不用跟我道歉，但是可以告訴我，當年……究竟是怎麽回事嗎？”喬晞寧問。

  她想要一個真相！
  雖然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她母親也已經過世。

  但是，她還是想要一個真相，為母親，也為自己！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吧！”李鈺說。

  喬晞寧點頭。

  司機將他們送到一座茶樓，李鈺要了一個包間。

  包間裡只有他們兩個，賀霆琛和李不凡的車在後面跟著，自然也停下來進茶樓。

  只是在隔壁坐著，沒有過來打擾他們。

  李鈺親自給喬晞寧倒茶，不過倒完後又想到什麽，連忙緊張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愛不愛喝茶。我年紀大了，喜歡喝茶，你們年輕人未必喜歡喝，應該去咖啡廳，或者是奶茶店。”

  “沒關系，我也已經不是小姑娘了，不喜歡喝奶茶。咖啡還可以，但是也喜歡喝茶。”喬晞寧說。

  李鈺松了口氣說：“你嘗嘗，這茶味道不錯。”

  喬晞寧端起茶杯，先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才又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她動作斯文，一看就深諳品茶之道。

  李鈺說：“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喜歡喝茶的不多。”

  “我母親喜歡喝茶，跟她學著也學會了一些。”喬晞寧說。

  聽到她提到她的母親，李鈺眼神裡閃過一抹悲傷，低沉著聲音問：“你母親……是不是很恨我？”

  “不知道，事實上，她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您。或者說，她從來都不知道有您的存在。”喬晞寧苦澀道。

  李鈺驚訝地看著她。

  喬晞寧問：“關於我母親的事，您沒有打聽過？”

  她以為，李鈺早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

  誰知李鈺搖頭，低沉著聲音說：“沒有打聽過，不敢打聽，總怕……總怕聽到不好的事情，只知道你母親已經過世了。讓我連想要對她彌補的機會……都沒有了，又怎麽敢仔細打聽？”

  “您說會給我一個真相，還是說說當年的事情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喬晞寧說。

  李鈺點頭，思緒被拉回到二十多年前，表情沉痛地說：“那時候我還年輕，被派到江城工作，因為年輕氣盛又有背景，遭人嫉妒。在休息的時間裡哄騙到那家酒吧找人，結果水杯裡被人做了手腳。等我清醒過來，看著你母親……我當時很害怕，家裡那時候已經開始給我說媒，預定了段瓊，突然發生這種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當時我給你母親留了一張字條，就先離開了。

  本來是想等我冷靜下來，再找你母親商量，可是等我再回去找人，你母親已經離開。而且，酒吧裡的人也不知道你母親的身份，我在那裡守了三天三夜，都沒有等到她再回來。第四天我家裡出事，我不得不離開回到京城，處理好家裡的事情後，也主動提出拒絕段家的婚事。但是段瓊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執意要嫁給我。沒辦法，我只能把和你母親的事情告訴她。當時說好的，如果我找到你母親，她就死心，祝福我們。如果我找不到你母親，再商量怎麽辦。就這樣拖了半年，我都沒有打聽到你母親的音訊，家裡逼婚逼得緊，沒辦法，只能先答應跟她訂婚。”

  “我母親那天也沒有意識，也一樣被人算計了。她落入一個圈套，以為是別人，回家後沒多久就發現自己懷孕，然後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初戀，嫁給那個她以為是我父親的男人。從此以後，落入魔窟，抑鬱而終。”喬晞寧閉了閉眼睛，沉痛地說。

  “是我對不起你母親，”李鈺悲痛地說：“我一直拜托別人幫忙尋找你母親的下落，可是後來才知道。那個人被段瓊收買，他其實已經打聽到了，卻沒有告訴我。如果我早知道你母親的身份，肯定會阻止她嫁給別人，就算她不願意嫁給我，至少也要讓她清楚這些事情，不至於抑鬱而終。”

  “您婚後跟段瓊過得並不幸福，對不對？”喬晞寧又問。

  李鈺點頭：“我們兩個人的性格不合，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本來當初結婚就是迫不得已，婚後也都各自努力過，但依然沒有辦法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沒過多久，我就提出離婚，想好聚好散，對大家都好。可是誰知在這個時候，段瓊卻告訴我她懷孕了，我們婚後也只有過幾次夫妻生活，沒想到她會這麽快懷孕。當時我想著，如果有了孩子，也許會好一些。可事實上，生下不凡後，我們的關系依舊沒有辦法融洽。長期聚少離多，一旦聚在一起就是無休止的爭吵。在不凡十歲那年，我又提出離婚，但依然被拒絕。我一氣之下申請調職，去了很遠的地方。一待就是八年。八年後再回來，無意中得知當年她買通我尋找你母親的人，於是再次要求離婚。並且又派人尋找你母親，可是她依然拒絕離婚，然後跟我大吵一架，才說出你母親已經亡故的事。”

  “怪不得，她會在那個時候對我下手。應該是被您知道真相後，害怕您去調查我母親，然後知道我的存在，會更加威脅她的婚姻。”喬晞寧說。

  李鈺沉痛地道：“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存在，早知道她對你做過那些事，我一定……”

  “您現在知道了，打算怎麽辦？”喬晞寧打斷他問。